“指名或者有必要的話，我會?！?/br>
    “按小時收費？”

    “有些時候是?！?/br>
    王雅蕾故意使壞?！敖裉炷?？”

    李塵笑，“今天不會。”

    王雅蕾想到將給董事長單獨發(fā)的那封郵件。她寫好了，但再三斟酌還沒發(fā)送，她知道只有一次的機會，她決定不浪費今天晚上，“我上周去公司開會，見到曹董。他很掛念你，你走后他很忙?！?/br>
    李塵不意外，回答得也坦誠，“我們中國人講緣分，我也很感謝 simon，我們有很多很好的合作時光，但分歧一開始就在。這次對大家都是好事，我跟他還有聯(lián)系，他需要幫助我會盡力幫他，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br>
    他說的 simon 是曹董。

    王雅蕾原本以為他們關(guān)系已經(jīng)破裂，但情況似乎不是這樣，又或者只是李塵單方面覺得沒破裂。

    “你和曹董怎么認識的？”

    “那時候我還在原來的事務(wù)所，你們公司委托我們做一個項目盡調(diào)。當(dāng)時這種業(yè)務(wù)不歸我管，我一直負責(zé) financial advisory service 財務(wù)咨詢服務(wù)，但從整體商業(yè)考慮上，我們幾個負責(zé)人還是會一起去拜訪一次，看有沒有其他方面的合作機會。”

    “服務(wù)型公司很常見。”王雅蕾知道設(shè)計公司也會做類似需求開發(fā)。

    “對，常見的 cross-sell交叉銷售，接著就認識了 simon，后來有一次機會就來了你們公司，直到上個月。”

    這確實是最常見的模式，她已沒什么好問的了。她想繞到上周和曹董的對話上，她覺得有必要問一下李塵的意見。專業(yè)方面他是個可靠的對象，一貫的中立、客觀以及十足的慷慨。

    她正考慮期間，李塵先開口了。“simon 說你上周表現(xiàn)很不錯?！?/br>
    “你們……打電話了？”

    王雅蕾真意外了。他們確定維持著正常關(guān)系，并不是李塵單方面認為。

    既然能打電話，讓我?guī)г捵鍪裁矗?/br>
    王雅蕾想。

    “你提了集采集中采購的議題，我和他之前也討論過……”李塵說。

    “你怎么看？”這確實是王雅蕾想問的。

    “集采是大勢所趨，我個人認為沒有太多討論價值。你的角度是純cao作層面的，確實更精準(zhǔn)，但在管理上這部分精準(zhǔn)時經(jīng)常被放棄的。沒有什么方案是完美的，但大方向上我同意 simon，這個沒錯?！?/br>
    “那我做得是否沒有意義？”王雅蕾被他說得有點泄氣。

    “不，非常有意義。這有助于重新檢驗集采這件事，不斷檢驗是非常有必要的，你據(jù)實提出就可以了。”

    “僅此而已？”她本以為會更復(fù)雜，

    “對。真實就可以，要走正道，leona。走正道的步步安穩(wěn)，走彎路的必致敗露。你按照所看到的去寫就可以了，simon 未必會接受，但依然會給你客觀的評價。這是他的優(yōu)點，一直以來都是這樣?！?/br>
    王雅蕾不意外李塵有理想主義的一面，她又想到了曹董說的那句話——打工皇帝能把乙方做成甲方。不由覺得這個人還是有點可愛。

    “你對曹董評價也很好，那你們的分歧在哪里呢？聽起來你們挺合得來。”

    “人事方面的任用，他是對的，但我可以選擇不參與，僅此而已?！?/br>
    說到這里，李塵的話停了。他喝了口啤酒，看了看窗外，明顯不打算再說。

    二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王雅蕾的啤酒見底，時間還早，他們還有兩張招待券，但那兩個人應(yīng)該不會來。

    王雅蕾原本是打算早點走，但談到了工作，她又有點舍不得，便問侍應(yīng)生是不是一個人可以用兩張。侍應(yīng)生說可以，李塵也想再坐坐，他們一人又要了一杯。

    酒拿上來后，王雅蕾覺得可以再聊點別的。

    她想到曹董讓她帶的那句話。

    她考慮了一下是不是合適，又覺得愚鈍一些才是明智之舉，更況且李塵和曹董的關(guān)系至今密切。

    “我臨走前，曹董請我?guī)г挕Ｍ阍缧┏杉摇Ｎ蚁肷洗稳メt(yī)院的事情讓他很擔(dān)心，不知他有沒有跟你在電話里講？”

    王雅蕾想過這句話會讓李塵尷尬。

    他果然是尷尬了。“沒有說過?！?/br>
    “他讓我?guī)н@句話給你，我以為他會說?！?/br>
    李塵嘆了口氣，“simon 確實想讓我留在大陸，之前也介紹過他太太的侄女，一位董事的女兒和一位公司的女同事給我?！?/br>
    “公司的同事是誰？”王雅蕾在想是總公司的誰。

    “都是很好的女孩子?！?/br>
    但李塵明顯不打算說，“但我也早就跟 simon 說過，我不會再結(jié)婚，我過幾年就會回加拿大……”

    說得那么堅定，王雅蕾覺得沒勁，卻也不做聲了。

    過了一會兒，她發(fā)現(xiàn)李塵在看她。

    “抱歉，或許你也不會理解……”李塵說。

    “不，我的理解不重要，roger……”王雅蕾說，“我只是傳...”

    “如果你愿意聽我說一下……”

    “不用說給我聽。”

    “我結(jié)婚很早。”

    “……”

    “我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就結(jié)婚了。

    我的前妻是當(dāng)?shù)厝A人的第三代，經(jīng)營中國餐廳家庭的長女。當(dāng)時我剛?cè)爰牍ぐ胱x，除了教中文，就是有一份在中餐廳做雜務(wù)的工作。她作為老板的女兒負責(zé)收賬，有時也來幫我端盤子，我們很快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