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侍應(yīng)生正好端了前菜上，李塵便跟了一句，“你好好吃飯?！?/br>
    前菜上全，7 點大廳有集體舉杯共祝新年快樂的環(huán)節(jié)，氣氛熱烈。

    這里做中餐，食材卻是中西混合。前菜是煙熏三文魚、海草色拉配混合口味醬汁、手撕鰻鲞佐玫瑰醋、脆皮咸雞、桂花糖藕和撒了白芝麻的糖醋小排……

    此時大廳已滿場，這里不會在除夕夜翻臺，王雅蕾也不會像和第一次和李塵吃私房菜時的拘謹(jǐn)，今夜確實有足夠空間時間享受。

    李塵做東，話自然多些，但一開口還是僵硬的商務(wù)腔調(diào)，什么感謝三位能參加今天的聚餐，后面...沒有了。

    王雅蕾心里嘀咕沒意思，見大家開始動筷，也跟著開動。這時手機里刷刷刷收了好幾條消息，一看都是圖片。

    鄭學(xué)愷發(fā)了mama做的菜，她最愛的都做了特寫——糟香螺、盛滿冬筍火腿的腌篤鮮、砂鍋荸薺rou丸，骨中帶血的白斬雞和巨大八寶飯。

    王雅蕾感嘆除夕還是該在家吃才有氣氛，便回復(fù)：

    ——都留著，我回來每一樣都要吃！

    結(jié)果對方來勁了，回了一句：

    ——今天小姜好看嗎？拍張照片給我，八寶飯里的豆沙讓給你，冬瓜糖幫你吃了。

    ——好看的要命，男朋友也好看，郎才女貌，拍一送一給你?。?/br>
    王雅蕾故意惹他。結(jié)果對方氣到了，惡狠狠回了一句：

    ——拍到也給我切掉，我不要看！

    王雅蕾笑死了，他又跟著一句：

    ——女妖怪早點回來。唐僧rou不好吃，老，柴，說不定還膻！

    傷敵一千，自損一千。王雅蕾又氣死了。

    她放下手機，熱菜剛巧上來，她鎖了屏專心吃菜。

    沒見清蒸黃魚，上了中西合璧的豆豉鱈魚。今天確實都是商務(wù)宴請常吃的菜肴——帶尾的龍井蝦仁，切成一樣大小的紅燒rou加蛋，還有去了皮的西芹炒響螺片……

    她看到齊井源和姜程的公筷同時戳在一片響螺片上。

    如是學(xué)生，這時必然是一番惡斗，但兩人同時收了筷子。大約看在超級嚴(yán)肅的長輩面上，王雅蕾不由覺得今天吃飯還是吃對了。

    姜程今天一定要死犟到底了，齊井源不會不知道，他又起了公筷，夾了那片響螺片放在姜程的盤子里，有點服軟的意思。

    姜程默不作聲吃完了。

    王雅蕾給齊井源加了分——今晚有戲。

    見到氣氛緩和，李塵開始說別的。他不善于聊天，談菜已經(jīng)是極限。他說自己祖籍廈門，算上親戚旁支是一個龐大的家族，說今夜的菜和老家有些相似.....后面又沒有了。

    王雅蕾立刻救場，起說本地菜，還說了幾道受東歐影響的菜色。

    這時姜程來了興致，提到那兩年留學(xué)時吃到和本地菜很類似的菜，比如炸豬排和燉牛rou。

    她是個酷妞兒，卻有著天然的冷幽默和對細(xì)節(jié)極好的記憶力。 除了李塵，dolice 也聽得津津有味，還說明天要李塵帶她去吃，回老家也要一樣一樣吃過來。

    李塵對這個女兒十分寵愛，當(dāng)然答應(yīng)，又解釋說他們在節(jié)后會回老家?guī)滋?。dolice 這次回來是因為選好大學(xué)，和自己是同一間，父女倆成了校友。

    王雅蕾看過李塵的履歷，是一所加拿大排行靠前的名校，心想讀書這種事確實是有遺傳的。

    談到回老家，大家就開始聊年后的計劃。

    因為在場都是熟人，王雅蕾也不避諱說新公司。注冊規(guī)劃由李塵的公司協(xié)助。李塵說從企業(yè)注冊到外匯登記年后能處理完，職位規(guī)劃設(shè)立初稿已提交到王雅蕾公司總部。齊井源則說工程會在三月下旬之前結(jié)束，時間線剛好能對上。

    齊井源問王雅蕾安排。她沒提在舊公司的不順，也沒說會去新公司，只說是根據(jù)進度再安排自己的計劃。

    齊井源聽了，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原內(nèi)審總監(jiān)在場，不看場合地接了一句，“今后也要請王總關(guān)照了?！?/br>
    王雅蕾不愿意接這句，就岔開話題?！翱垂景才?，不由我個人決定。是我不對，今天還是別都談工作，你們生活上有什么其他安排？會去旅行什么的嗎？”

    “除了工作，我一單身狗還能有什么安排？”

    齊井源陰陽怪氣地說道。單身狗何止他這一條，座上明明坐了五條，或者四條，dolice 可能不是。

    王雅蕾覺得前面夾菜的分都扣完了，這兩年真的看錯了他，如果發(fā)現(xiàn)他是這種脾氣，真交往了估計幾個月也讓他滾蛋，房子都塌了。

    “我節(jié)后看機會，可能申請外派歐洲?！?/br>
    姜程冷不丁蹦出這句，“我們每年有外派名額，去德國、盧森堡或者比利時，兩到五年?！?/br>
    這句話好似一個炸彈，在場都閉嘴了。

    姜程向來說得出做得到，當(dāng)年她出去留學(xué)，大家知道時手續(xù)機票都辦好了。王雅蕾不敢接話，只能沉默。

    齊井源臉微微轉(zhuǎn)向一邊，沒做聲，臉綠了。

    “我也是你這個年紀(jì)申請外派的，現(xiàn)在回想起來，得到和失去并不對等……我建議考慮清楚?！崩顗m淡淡說了這句。

    倒數(shù)第二道的主食端上來，是翡翠炒飯，多數(shù)人只吃了一點，只有 dolice 胃口超大，一個人吃完半份。

    吃完主食后，可以選甜點——西式布蕾、港式陳皮紅豆沙、蘇式杏仁豆腐、 上海老冰糕，還有家常桂花酒釀小圓子。10 點之后還供應(yīng)豆沙湯圓和rou湯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