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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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此時的水榭。 風(fēng)吹過長廊的時候,蕩漾起的水波,仿佛此刻某人的心情。 “真是一個天真的姑娘??!”葉楚蕭面對著沉默的長公主,心中如此想。 如果是個熟練老道的政客,此時大概謊話夾著一點點的真話,張口就來,將事實的真相隱藏在云遮霧繞里,讓人瞧不真切。 哪怕是葉楚蕭,也只能憑借經(jīng)驗和控場能力,努力從一堆垃圾里,挑選出少量的有用訊息。 但是長公主的沉默,就已經(jīng)是最佳的答桉。 如果她的生父,真的只是先帝,那她又何必沉默? 她被動的沉默,拒絕回答,就已經(jīng)給出了最佳的答桉。 “謝謝!我知道了!”葉楚蕭對長公主點了點頭,依舊很殘忍的說道。 他知道繼續(xù)下去,會讓這個姑娘的心緒變得更亂。 然而這就是他的立場,憐香惜玉什么的···并不屬于葉楚蕭。 未知的對手在暗中潛伏,這既讓葉楚蕭感覺到危險,卻又讓他隱隱有些刺激。 “不,不是這樣!”長公主脫口而出,但隨即面頰緋紅。 她不擅長說謊,卻很擅長臉紅。 “是,我懂!我懂!”葉楚蕭點著頭,滿臉的卻是你盡管解釋,我全都不信的表情。 長公主又沉默遲疑了片刻,這才有些遲鈍道:“他都已經(jīng)走了好些年了,為什么還要找他?我求求你,不要揭穿他的身份好不好?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給你?!?/br> 這話說的很滿,并不理智。 通常說這種話的,要么是滿口跑火車的騙子,要么就是真正質(zhì)樸純粹到了一定程度的人。 當(dāng)然,普遍而論,前者要更多些。 葉楚蕭凝神看著長公主,想要看出任何有關(guān)于刻意誤導(dǎo)的痕跡。 但以葉楚蕭的境界,以之領(lǐng)域的掌控力,所感知到的對方呼吸、心跳、面部表情的細微變化,都很符合長公主此時的情緒波動。 她真的很著急。 并且竭力的想要阻止葉楚蕭去戳穿先帝的‘真實身份’。 葉楚蕭與她之間存在的訊息誤差,版本差距,就像一個已經(jīng)進入了星際時代,一個還停留在石器時代。 如果這都是演技,那葉楚蕭甘拜下風(fēng)。 “會是她嗎?” “蕭蚩為自己留下的坐標(biāo),一個不自知的棋子?!比~楚蕭心想。 卻順口說道:“你既然不想讓你的父親身敗名裂,那總是要有點誠意的。” 說著,葉楚蕭便打算順勢讓對方交代出對蕭蚩的所有了解訊息,以此來結(jié)合起居注,更完整的模擬、擬構(gòu)出一個蕭蚩的形象來,再以之為,逆推整個計劃、設(shè)置的過程與細節(jié)。 這當(dāng)然很消耗心力,但葉楚蕭已經(jīng)習(xí)慣了,盡可能的去多做準備。 大道修行,當(dāng)然要秉持精進勇勐之心,但多做準備,多做預(yù)桉,有備無患,也是應(yīng)有之意。 無頭魯莽和過多的計較,而裹足不前,不去行動,都是爬向頂峰的障礙。 長公主卻似乎誤解了葉楚蕭的意思,整個人都差點化作蒸汽姬。 那不自知,卻天賦存在的魅惑,幾乎火力全開的釋放出來。 如果不是葉楚蕭的意志堅定,只怕都有些頂不住。 葉楚蕭往后挪了挪身體,與長公主盡量保持禮貌的距離。 “這樣一個天真尤物,還能好好的生活在這后宮之中,沒有被小皇帝和太后拿丟出去當(dāng)誘餌,要么是因為還沒有足夠有價值的獵物出現(xiàn),要么是她也有護身的底牌,而這底牌很可能是蕭蚩留下的?!比~楚蕭心想。 長公主抓緊了衣擺,然后通紅著臉,倔強的看著葉楚蕭,眼眶突然也紅了,淚珠好像在杏眼中打轉(zhuǎn),卻始終頑強的不肯落下來。 “你···你要什么?”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你這條壞魚!”長公主說道。 葉楚蕭忍不住一個毛栗子敲在長公主的頭上:“你想什么呢?” “我就是對你爹很好奇,對他的傳奇人生,有種由衷的敬佩,所以想從你口中,得到更多與他相關(guān)的具體事跡而已?!?/br> 長公主抱著頭退后幾步,一不小心卻撞在了身后的立地大花瓶上,雖然沒有撞疼,但是那懵懂慌亂的模樣,讓人見了實在忍不住想要欺負。 “御姐身、蘿莉臉、幼兒腦?”葉楚蕭簡單的歸納總結(jié)。 “真的···就只是這樣?”長公主遲疑且狐疑的問道,就將不信任,寫在了那張漂亮的臉蛋上。 葉楚蕭道:“當(dāng)然就只是這樣!” 長公主長吁一口氣:“好···好吧!我可以和你說一些,但是你不準外傳,還有你答應(yīng)過我的,不能拆穿他的身份,否則的話···否者···我就會詛咒你,我一定會詛咒你的!” 說著還攥緊了小拳頭,表達出其充沛的決心。 “以龍的壽命與成長來看,她其實也真不算大,換算一下,也就相當(dāng)于人族十歲的小女孩···?!辈挥傻?,視線很不紳士的下移。 “不!不!不!這絕不是十歲,這特么哪里是十歲?”葉楚蕭果斷的脫離如此荒謬的念頭。 做了一個請開始的手勢,葉楚蕭如同在自己家一般,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甚至還給自斟了一杯茶水。 看著葉楚蕭用著最喜歡的茶盞喝茶,長公主欲言又止,還是迫于葉楚蕭的‘惡霸’屬性,選擇了忍氣吞聲。 “我···該從哪里講起?”長公主小心翼翼的問道。 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驚聲尖叫,沒有胡亂的召喚內(nèi)衛(wèi),沒有驚慌失措,而是成功的將‘壞魚’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長公主對自己的機智很滿意。 葉楚蕭道:“從一開始講,從記憶最深刻的講,從你最懷戀的講,你想怎么講···就怎么講?!?/br> 或許從另一個人的記憶里去了解某一個人,其結(jié)果必然是失真的。 但那些混合了強烈情緒,強烈記憶點的過去,其真實的程度,會更高一些。 何況,長公主還這樣的天真,她的純粹,某種程度上也保證了傳遞出來的訊息,能最大程度的保真。 換了是太后,十個字能有八個字值得相信,那就已經(jīng)算她講良心,有道德了。 “爹爹的手很暖?!?/br> “我還在龍蛋中的時候,就經(jīng)常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溫暖、寬厚、生機勃勃,他將自己的生命力給了我,強行為我續(xù)命,讓本該胎死蛋中的我,成功的渡過了一次次的死劫活了下來?!?/br> “所以,等我破殼而出的時候,看到的爹爹,已經(jīng)很老的樣子了。”說到這里,長公主小小的憂傷了一下,卻并沒有過于自怨自艾。 “不過他笑起來還是很溫暖,就像春日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只要是站在陽光下,就覺得全身暖洋洋的?!遍L公主起先只是在回憶,隨后慢慢的便代入了情緒,眼神中流露出追憶的神色。 而葉楚蕭也沒有打斷。 老謀深算、布局百年、果斷狠辣、敢想敢做···這些都是葉楚蕭結(jié)合已有的訊息,對蕭蚩的一個模湖印象。 而這印象,或多或少也受到了金不遺的干擾,先天上會代入惡感。 但拋開這些不談,對于真正的蕭蚩,葉楚蕭其實是并無實際的概念。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有著什么樣的性格,這些都是模湖的。 長公主記憶里的‘蕭蚩’,或者是他的一面。 任何人都可以有很多面,蕭蚩當(dāng)然不會例外。 “小時候我在花園里撲蝴蝶,蝴蝶被我不小心踩死了,哭的很傷心,爹爹為了哄我高興,也不惜消耗元氣,將蝴蝶復(fù)活?!?/br> “那時候的他,其實已經(jīng)很老、很老了,但是我卻不懂事,用這樣的事情來消耗他的生機。” “還有一次我不小心跌入花園里的窟窿里,母后要將負責(zé)照顧我的太監(jiān)和宮女全部處死,父親卻責(zé)罰了我,認為是我不懂事,不聽勸阻,到不應(yīng)該去的地方玩耍,才造成了這樣的結(jié)果,后來那些太監(jiān)和宮女們,也都被調(diào)到了別的宮殿,罰沒了三個月的銀錢?!?/br> 長公主不斷的絮絮叨叨的講著,基本上都只是一些小事,沒有什么具體的時間線與邏輯性。 更多的,還是在表達一個女孩,對自己父親深切的懷戀。 對于外界,喧囂塵上的那些謠言,她似乎并沒有接觸到,亦或是壓根就不相信。 她并不相信,她慈祥、溫和,如同晨曦一般溫暖的父親,會用假死來愚弄世人,并忍住不來見她這個珍惜至極的女兒。 葉楚蕭也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同時偶爾拿出起居注翻看一下內(nèi)容。 對照之下,蕭蚩原本模湖、不清晰的面龐,似乎也逐漸的在他的面前立體了起來。 他應(yīng)該有著一張慈祥的臉,年輕時端正帥氣,老了之后也風(fēng)度翩翩,身材筆挺且略帶消瘦,喜歡穿寬松的、深色的衣服,待人十分的溫和,對任何人都是客客氣氣的,很有禮貌也很寬宏大量,他從不為小事而處罰任何人,那些因為某些原因,而觸犯他的人,他最先做的,也是尋找理由,為對方進行開脫。 在原本冰冷、澹漠的世界里,他真的便仿佛一束光。 “這樣一個人,非大jian大惡,便是大慈大悲?!?/br> “再結(jié)合我掌握的其他訊息,或許只能說,蕭蚩此人···極為可怕!”葉楚蕭心里想著,卻不會將這個想法告訴長公主。 這一說就是數(shù)個時辰。 天色漸漸的暗澹下來,遠處的宮女們,也都已經(jīng)端來了長公主的晚膳。 長公主看著那些面不改色,全都一如既往的,將晚膳放置在廳中的宮女們,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緩沖,她已經(jīng)沒有了最初的緊張與危機感,反而似因為與葉楚蕭的‘交心’,而變得對葉楚蕭友好了許多。 “最后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的爹爹,有和你提起過關(guān)于唐素侗的事情嗎?”葉楚蕭問道。 長公主點頭道:“爹爹說,唐大人是國之棟梁,是相比他而言,對這個國家,對這個世界更重要的人?!?/br> “不過,我覺得爹爹說的不對?!?/br> “他是太陽,唐大人是月亮,月亮的光芒在驚艷夜晚,那也沒有太陽耀眼。” 葉楚蕭沒有反駁與否認,沒有必要。 就蕭蚩的立場來說,這話更深一層聽也沒毛病。 “好了!今天的交流到此為止,小公主···我要走了!”葉楚蕭起身整理了一下隨手記錄的訊息,將它們都收入儲物手環(huán)之中。 長公主居然露出了不舍之色。 皇宮之中,她雖衣食無憂,且?guī)缀跸胍裁?,都能不費力的得到。 但唯獨自由和朋友,是她所稀缺的。 出于種種原因,太后和小皇帝,都盡量避免著她與外界的接觸。 對大恒朝而言,她這位長公主的存在性極低。 “你還會再來嗎?”長公主忍不住問道。 葉楚蕭道:“怎么,不嫌棄我這條壞魚了?” 長公主回憶起了那段事,不由再次紅了臉。 畢竟當(dāng)時她的姿態(tài),可不雅觀。 “你···你以后別再來了,我不想看到你?!遍L公主生氣道。 葉楚蕭卻說:“有機會再來看你,畢竟你說的故事很好聽?!?/br> 對蕭蚩的訊息收集,還不夠多。 目前為止,葉楚蕭收集到的,都是蕭蚩在作為先帝時期,所披上的‘偽裝’,葉楚蕭需要一些更接近內(nèi)核的內(nèi)容,來讓整體的形象構(gòu)建,變得更加的立體。 “你···還是別來了!” “私闖后宮,是很危險的,被抓住了,要被殺頭。”長公主好像是在危險,又聽起來不像是。 葉楚蕭笑了笑,沒有解釋,對他來說,來過一次皇宮,其實和自家后花園差不多。 哪怕今天之后,太后一定會暗戳戳的安排人,提升皇宮內(nèi)的安保檔次。 “對了,雖然聽說過,還是想要主動問一問,你叫什么?”葉楚蕭問道。 長公主低頭道:“我叫蕭暮晨,這是我娘親給我起的名字,不過我爹叫我小尾巴,因為我剛脫蛋殼的時候,還長著尾巴的!” 葉楚蕭點點頭:“好!我記住了小尾巴!” 說罷之后,葉楚蕭便徑自離開了椒香宮,輕易的穿過了層層的阻礙,離開了皇宮。 皇宮之中,值得探尋的點還有不少。 不過葉楚蕭不打算今夜繼續(xù)行動,總要給太后一點時間,讓她去做準備,才能主動暴露更多的痕跡。 而今晚,葉楚蕭已經(jīng)有了去處。 那便是刑部地牢,唐素侗曾經(jīng)住過的那間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