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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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喉嚨間生出一股難以壓制的反胃感。 幾乎控制不了。 傅斂皺眉,“又怎么了?” 顧青時不著痕跡地推開了人,然后把地上的紙撿了起來,轉(zhuǎn)身朝醫(yī)院的休息椅走去。 傅斂站在原地,臉冷若冰霜,眼眸里有一絲厭惡之感。 但在顧青時轉(zhuǎn)頭的一剎那,他又恢復(fù)了正常,笑著走了過去。 “要那張紙做什么?”語調(diào)很是放松,仿佛只是無聊地詢問而已。 顧青時眼眸抬了起來,平靜道:“那你踩住做什么?” 他已經(jīng)彎腰準備撿了,對方不可能看不到。 傅斂故意的。 天然的階層感,天然的優(yōu)越感。 顧青時忍不住地討厭。 他不清楚自己在這個世界為什么會有個朋友,分明上輩子是沒有的。 996說得很清楚,這個世界沒有“顧青時”這樣的原主,他只是被半道插進來的,所有人生軌跡和交際全由系統(tǒng)自動填補。 沒道理突然出現(xiàn)個這樣的密友。 顧青時不太會處理……他畢竟在一開始做任務(wù)的時候,利用了對方的身份,于情于理都應(yīng)該感謝。 可當時他以為只是原主的人際關(guān)系而已,用一下沒什么。 當時他也沒打算順利活過第四天。 顧青時有些煩,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感謝不感謝,傅斂總是會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 這很奇怪。 “你要因為這個又和我生氣?”傅斂從始自終都沒有坐下,只是站在人面前,低頭逼問道。 神情很冷,往前又走了一小步。 只要他說…… “我沒有和你生氣,我只是在說——”顧青時擰眉想要解釋,但傅斂突然就笑了,一把拉起來他了。 骨頭摩擦響了一下,有點痛。 顧青時微微蹙了下眉。 “沒生氣就行,走吧,帶你去瞧瞧。”傅斂神色如常,拉著人就走了。 那張被取出來的掛號單,又被硬生生地拿走扔掉了。 顧青時說不上來任何拒絕的話,只是覺得喉嚨里的反胃感壓不下去。 醫(yī)院大廳的人走來走去的,傅斂拉著他去了個私人通道。 大約兩個多小時之后。 “從體檢報告上來看,血紅蛋白有點偏低,輕度貧血吧,然后鈣有點不足。眼睛近視了,想要再細致的話,可以再去眼科做更細致的檢查,查查有沒有別的病癥?!蹦贻p醫(yī)生看得很仔細,里里外外都說了下。 最后抬眸看向顧青時,“你咳嗽有一段時間了吧,從片子來看肺部有感染,細菌性肺炎。最近有發(fā)燒嗎?咳嗽頻繁呢?” “都有?!?/br> 醫(yī)生低頭不知道在寫什么,只是多問了句,“什么原因引起的呢?家里空氣不好嗎?” “沒有?!?/br> 醫(yī)生頭也不抬又問道,“那有游泳嗎?嗆水也有很大風(fēng)險?!?/br> 顧青時沉默了一會。 “噢,游泳了?嗆水肺部會進水,最容易肺部細菌感染了,不要以為游泳池就干凈多少,很臟的,以后注意就好。” 醫(yī)生年紀不大,但言辭極為犀利,沒多長時間就給開出了個單子。 “要住院嗎?有點嚴重,住兩天比較合適,霧化也方便。”醫(yī)生在電腦前很利索地打了幾個字,隨后就抬眸看向病患這邊,神態(tài)很專注。 顧青時本能地想要拒絕,話都說道嘴邊了,但傅斂:“住,開吧?!?/br> “我不——” 醫(yī)生低頭立馬又開了個單子,直接道,“在頂樓,高|干病房那邊有空余的,護士會把霧化工具搬上去,走吧。” 顧青時面上的煩躁不是假的,他很討厭被安排,他可以自己做的。 “我轉(zhuǎn)給你錢?!?/br> 傅斂把人帶到病房的時候,很是不解地反問,“顧青時,你想怎樣啊?養(yǎng)了個孩子就立馬不要朋友了?有你這么沒良心的嗎?” “我一路陪你去了多少個科室,你到頭來就一句轉(zhuǎn)錢打發(fā)我?” “對我來說,不劃算的?!?/br> “你得還我一次,陪我出席下月10號的晚會?!?/br> 對方語調(diào)婉轉(zhuǎn),拿捏著分寸,從外人看來仿佛的確是在控訴好友沒有人情味。 高干病房環(huán)境很好,窗戶也大,隔音也很好。 顧青時閉了閉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硬生生地收下這個“人情”。 “你還有別的事——” 傅斂低頭拿起了手機,擺手道,“我打個電話。” 吵死了。 顧青時坐在病床邊,臉色始終不是很好。 悶咳了幾聲。 抬眼朝那邊看了下,對方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護士已經(jīng)過來準備安裝霧化設(shè)備了,傅斂這才掛了電話,一張俊秀的臉轉(zhuǎn)了過來。 “我還有事,今天陪你一晚上了,那邊有些忙,先走了啊?!?/br> 顧青時垂眸,“嗯。” 傅斂見人沒有看自己,好整以暇地走到跟前,彎腰看了一下他。 “哼……” 也不知道是笑還是什么別的語氣詞。 倒是小護士感嘆道:“您朋友真體貼啊?!?/br> 顧青時臉色慘白,喉嚨間的反胃感再也抑制不住,從病床上腳步凌亂地走向衛(wèi)生間,干嘔了許久。 他凌亂的記憶似乎有些復(fù)蘇,像是在啃食頭腦一樣。 惡心。 “先生?先生?” “還要做霧化嗎?要等等嗎?” * 霍塵在知道顧青時在醫(yī)院后,完全就坐不住了,一口飯也吃不下。 “對,不回來,中午自己吃飯,”電話那邊很平靜地說道。 霍塵著急道,“我去找你吧,我——” “醫(yī)院是什么好地方嗎?咳咳咳……”顧青時又控制不住地悶咳。 “先掛了。”似乎說話有點費勁。 手機通話結(jié)束了,連一分鐘都不到,這個人果然只是通知他一聲。 霍塵無比憤恨自己是個小孩子,做什么事都要“乖”,不然那個人就可能不喜歡他。 他煩悶得很。 “沒事啊,小霍,先生好像就是得做一個療程的霧化,在家不太方便,所以住院了。沒事啊,你別擔(dān)心?!北D窚芈晞竦馈?/br> 霍塵臉冷得像個冰塊,全然不理人的,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了。 保姆只是嘆了口氣,隨后就又開始認真地裝自己的飯盒,這孩子……想得多啊。 “陳姨,你裝飯做什么?”霍塵側(cè)臉問了下。 保姆頭也不抬地拉好飯盒的保溫袋,認真解釋道,“這不小李讓我?guī)c滋補湯嗎,那邊又沒什么人照看著,中午飯點都過了,外面的吃得萬一不干凈呢?我把飯菜給帶過去。” 欸……先生連爸爸mama都沒有,也是個苦命人。 “呲——”椅子腿和地板發(fā)出很難聽的摩擦聲。 霍塵一下子從椅子上下來了,很認真地走到保姆面前,眼睛一瞬間就紅了,跟變臉一樣。 “阿姨,你帶我去……” 保姆有些為難,“先生讓你在家,他不是打電話給你了嗎?” 霍塵一下子就哭出來了,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滑,他仿佛上不來氣一樣,“我……我擔(dān)心他……阿姨,您知道我之前是個孤兒……我但、擔(dān)心他?!?/br> “可是先生不讓你去。”保姆把飯盒都收拾好了,眼下正準備走了。 霍塵心里一哽,但還是繼續(xù)哭,抓著阿姨的袖子,很小心道:“……我偷偷去看一眼……我怕他不喜歡我,我得表現(xiàn)一下。阿姨你知道……他都不常回家的……我去了,萬一、他就喜歡我了呢?” 保姆很難不動容,本身這就是她一直照顧的小孩,難免有些偏愛。 霍塵的確有一張討人喜歡的小臉,他生得好看。 “可……”保姆有些遲疑。 “嗚嗚……我就偷偷看一眼,不被他發(fā)現(xiàn)的……阿姨,阿姨,阿姨!”小手已經(jīng)抱上了阿姨胳膊,并且死死地抓住了那個保溫盒袋子。 “……欸到時候我先去和先生說,然后你再進去……”保姆對著抱著自己腿的霍塵妥協(xié)地說道。 八歲的小孩也挺大了,這么纏著恐怕是要誤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