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上沒有一點問題嗎？”寧簌問，她都被電暈了。

    護(hù)士眨了眨眼說：“沒有?！鳖D了頓，看著她堪比吸血鬼的臉色，又留下一句，“你等等?！?/br>
    說著，就急匆匆地走了。

    寧簌一個人躺在床上悲從中來，想要說幾句，卻不知道說給誰聽？難道告訴寧檀嗎？不，她不想mama擔(dān)心。跟陳散提嗎？怕她立馬放下工作到醫(yī)院來，她公司的領(lǐng)導(dǎo)是個冷酷無情的，根本不讓人請假。

    她的狀況不明，唉，她就是想說兩句話。

    思來想去，寧簌抖著手摸到手機(jī)，她想到一個能讓她抒發(fā)傾訴欲又不會回復(fù)追問的人——已將她拉黑的殷楚玉。

    寧簌編輯了一句話發(fā)出：“我可能要死了?！?/br>
    還沒等她醞釀出第二條消息，屏幕上就跳出來一個問號。

    殷楚玉：“？”

    寧簌眼皮子一跳，前妻姐什么時候把她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

    這下真的要死了。

    第10章

    撤回、刪除對話框一氣呵成，熟練得像是排演了無數(shù)次。

    寧簌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臉色灰敗。她就是想找一個樹洞傾訴一下，好吧，她得承認(rèn)言辭間有夸張、聳人聽聞的部分，但只有她一個人看的，夸張怎么了？誰能告訴她，為什么前妻姐一聲不吭地將她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幾分鐘后。

    寧簌聽到了手機(jī)進(jìn)消息的聲音。

    她的眼皮子跳了跳，臉上流露出大鵝被掐住脖子的驚恐。如果殷楚玉追問了怎么辦？她要怎么回答，要說哪個離奇的夢嗎？

    可能除了想從她口袋中掏錢的大師們，正常人都會覺得她腦袋瓜待改造吧？

    寧簌的“尸體”動了動，她滿懷惶恐地去摸振動不已的手機(jī)，然而在看到“陳散”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嘴角往下耷了耷，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如釋重負(fù)，寧簌用點了接通。

    “我的簌寶，你怎么了？”陳散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躲藏在廁所的隔間。

    “我沒事啊。”寧簌勉強扯起一道笑容。

    陳散：“你別笑呢，我瘆得慌，都快成歪嘴了。你是在醫(yī)院嗎？哦是的，你在哪家醫(yī)院？”

    寧簌面不改色扯謊：“我沒在醫(yī)院啊。”

    陳散沒好氣道：“你當(dāng)我瞎呢?！彼哪樏偷貞坏搅耸謾C(jī)屏幕上，顫動的睫毛就像個黑刷子。

    寧簌被猛然間湊近的陳散嚇了一跳，那不太穩(wěn)定的雙手更是難拿住手機(jī)，差一點就飛出去。半晌后，她嘆了一口氣說：“市人民醫(yī)院。”

    陳散：“好?！?/br>
    寧簌：“你別過來了，等你下班我都走了。”

    陳散：“誰說我要下班過來？”她哼了兩聲，說，“我遲早要炒掉我那黑心肝的老板。”

    寧簌：“你——”話還沒說完，陳散便掛斷了，給她發(fā)了一條消息，讓她告知具體的樓層病房號。寧簌無奈地揉了揉臉，等跟陳散聊了一陣退出界面時，又看了一眼，被刪除的對話框始終沒有再出現(xiàn)。

    護(hù)士來來去去，抽血、測血壓、測心電圖。

    可能是看寧簌的臉色極其糟糕，態(tài)度也不由得萬分慎重，仿佛在伺候一個命不久矣的絕癥患者。至于只是睡大覺的判定，早已經(jīng)被拋到九霄云外。

    一個小時后，陳散提著水果籃到了。

    “你怎么回事？昨晚不是好好的嗎？”陳散捏著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水，一臉焦急。

    寧簌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她已經(jīng)學(xué)會忽視彈跳的關(guān)節(jié)，摸了摸下巴說：“我可能是中邪了。”

    陳散被她逗笑了，白了她一眼說：“神經(jīng)。”看寧簌還能插科打諢，陳散提起的心漸漸放下了。頓了頓，又叭叭叭問，“做ct了嗎？醫(yī)生怎么說？早上到底發(fā)生什么？”

    寧簌說：“就是低血糖暈倒了吧？”她哪里說得清自己有什么問題，她盯著陳散，忽然想到一件至關(guān)重要的事。眼神一下子危險凝肅起來，她問，“你怎么知道我不舒服的？”

    “啊？這個、那個……”陳散顧左言他，在寧簌逼問的眼神里，清了清嗓子說，“突然福至心靈，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br>
    “你才神經(jīng)呢！”寧簌冷笑，她已經(jīng)猜出了答案。在殷楚玉給她發(fā)問號沒多久后，陳散就得到消息，給她打了視頻電話——她們經(jīng)常在上班點摸魚，但局限于敲字聊天，還沒肆無忌憚到上班就通視頻。

    “你有殷楚玉的聯(lián)系方式！”寧簌高聲道。

    “噯？別這么激動，搞得我像是十惡不赦一樣。”陳散嘟囔了一聲，心虛地低下頭，老實交代，“就、就在你跟她還天下第一好的時候加的，我發(fā)誓，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沒跟她聊過天，甚至連她朋友圈點贊都沒有。也就今天她給我發(fā)消息，說你可能出事了。”

    “老實說，我看到的第一眼，還以為她在詛咒你呢。”也就寧簌覺得她前妻姐在神龕上，但在其它人眼中，殷楚玉靠那張嘴普度眾生嗎？非要說跟“度”有什么關(guān)系的話，那就是“超度”吧。殷楚玉本身就是刀山火海，也就寧簌愿意去趟。

    陳散又說：“你別岔開話題，你還沒說你到底怎么了呢？”

    寧簌還沒從陳散跟殷楚玉有聯(lián)系中緩過神來，她說了句“我沒事”，又問：“殷楚玉說什么了？”

    陳散撓了撓頭：“就說你病了啊。”

    寧簌：“沒有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