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說，要?不對(duì)聯(lián)拿身體健康的，再送她們兩幅關(guān)二爺，關(guān)二爺財(cái)神爺啊。

    阿雯阿霜都說好。

    三人又接著去寄賣堅(jiān)果，果脯一類的攤子，花生、瓜子、開心果，杏干、桃干、葡萄干，直到大包小?包六只手提滿，三人才快樂的滿載而?歸。

    ****

    除夕那天早晨，白若與帶著阿雯阿霜，和一車的年貨去了周家老宅。

    她們到的時(shí)候，周紓和和黎聿聲還沒回來?，老宅里只有吳姨在清掃院子里的積雪，昨晚下了場(chǎng)大雪，整個(gè)院子都被覆蓋，白皚皚一片，特?別好看。

    三個(gè)人三只紅燈籠一樣，提著年貨給?吳姨拜年：“吳姨新年快樂！”“吳姨恭喜發(fā)財(cái)!”“吳姨身體健康!”

    吳姨笑得合不攏嘴：“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幫她們把東西?提進(jìn)去，吳姨倒了茶，擺上果盤。

    阿雯阿霜吵著要?貼對(duì)聯(lián)。

    吳姨帶她們?nèi)N房熬漿糊，阿雯說：“周家房子真大，我看大門小?門都得貼?！?/br>
    阿霜也?說：“是啊是啊，窗戶也?多，我看窗花也?要?貼一百個(gè)。”

    于是，兩人熬了一大鍋的漿糊。

    漿糊端出來?的時(shí)候，白若與都忍不住嘴角抽搐，指著她倆說：“今天這?漿糊用?不完你倆就把它給?我吃了，這?不是浪費(fèi)嗎？”

    阿雯小?聲說：“我們是來?吃年夜飯的，又不是來?吃漿糊的?！?/br>
    阿霜說：“漿糊也?不好吃?！?/br>
    兩人去貼對(duì)聯(lián)，福字和窗花去了。

    白若與說：“你兩好好貼啊，我先瞇一會(huì)兒?！?/br>
    昨晚上叫姐妹們一起剪窗花剪的手都斷了，白若與這?會(huì)兒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想著除夕晚上還得守歲，趁現(xiàn)在趕緊補(bǔ)會(huì)覺。

    白若與不知?道自?己在沙發(fā)上瞇了多久，只是睡夢(mèng)里隱約聽到顧韻林的聲音，夢(mèng)里她還是那么討厭，對(duì)著她一晚上的勞動(dòng)成果指手畫腳：“這?誰剪的窗花這?么難看，還有，這?都誰貼的，貼的滿窗戶都是?！?/br>
    白若與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夢(mèng)里的顧韻林還沒有消失，正站在院子的窗戶前，臉上表情一言難盡。

    白若與披上衣服出去，叉著腰把顧韻林往邊上擠了擠，說：“我剪的窗花，怎么？你不滿意？”

    顧韻林“哦”了一聲，說：“我就說，誰品味這?么差?！?/br>
    白若與踩她一腳，被她靈活的跳開了，腳掌落地，震得生疼，白若與自?己嗷嗷叫兩聲，怎么看顧韻林怎么覺得不順眼，看她一眼，兩眼，三眼，終于看到她兩手空空，她又叉起腰擠了擠她說：“大過?年的，你怎么空著手就來?了?！?/br>
    “誰空著手，誰空著手了?！鳖欗嵙终f：“我們明明帶了兩份白切雞來?的?！?/br>
    白若與看到顧韻林身后的周致和，手里確實(shí)提了兩份白切雞，不過?她不想在顧韻林面前輸?shù)锰珣K，就說：“那是致和帶的，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顧韻林哼哼兩聲，說：“酸葡萄噢，致和帶的就是我?guī)У?，不像你這?個(gè)孤寡老人，沒人陪才說別人，酸葡萄噢?！?/br>
    白若與跳腳，“誰說我沒人陪，阿雯，阿霜，你們兩個(gè)過?來?。”

    白若與說：“我有兩個(gè)人陪，我比你多一個(gè)?！?/br>
    顧韻林：“……”

    白若與鬧夠了，問顧韻林，“她們兩個(gè)跑哪去了，怎么這?么久不見來?？你看alisa都來?了，她們還不到？”

    顧韻林翻個(gè)白眼，“人家兩個(gè)人過?二人世界去了，大概中午才到吧?！?/br>
    “嘖嘖，還二人世界，大除夕的，過?什么二人世界?！?/br>
    “你看，你又酸?！?/br>
    ****

    與此同時(shí)。

    周紓和跟黎聿聲正在茗城的花市上，周紓和大衣里面又套上了旗袍，水綠色的，雙緄單襟旗袍，是三十年代復(fù)原款式，盤扣是淡水珍珠材質(zhì)，伏在領(lǐng)口，像是荷葉上的露珠。

    黎聿聲說：“好像每年只要?在茗城，年前我們都會(huì)來?，慢慢演變成傳統(tǒng)了?！?/br>
    “今年有沒有什么想買的花。”

    黎聿聲搖頭，“沒有了，想好好把家里幾盆養(yǎng)好?！?/br>
    “也?好?！?/br>
    現(xiàn)在不像從前，那時(shí)候老宅人還多的時(shí)候，花園是沒有荒廢的，各種各樣的花都有，每年來?花市幾趟，也?會(huì)隔三差五帶回去幾盆，就算不買花，種子也?要?買點(diǎn)。

    這?年頭已經(jīng)?沒有人專門閑下下來?去打理花園。

    黎聿聲說：“不如我們把老宅的花房打掃出來?，重新翻修，讓它重回往日的輝煌吧，等?你病好了，就還在花房里調(diào)香，像以前一樣?！?/br>
    香氣氤氳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周紓和踩著銀絲花扣的鞋，上方纖細(xì)的小?腿，旗袍在上方擺動(dòng)，一步一搖。

    黎聿聲走到前面，回過?頭說：“你是我的?！?/br>
    人群的浪潮涌過?來?，嘈雜聲此起彼伏，周紓和只看到黎聿聲嘴唇在動(dòng)，沒有聽清楚她說什么。

    黎聿聲又朝她說了一句話，依舊被人聲蓋過?。

    但?這?次她讀清了她的唇語(yǔ)。

    她說：周紓和是我的。

    周紓和笑了，她的笑留在茗城花市的風(fēng)里。

    ****

    轟——

    煙花飛上茗城上空。

    在最頂端炸開，一朵，兩朵……

    異常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