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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騙了康熙在線閱讀 - 第648節(jié)

第648節(jié)

    比如說,老皇帝還沒死,有人膽敢把他的萬年吉壤,喚作是景陵,嗨,那就要掉腦袋了。

    玉柱整理了裝束之后,就領(lǐng)著曹春和兒子們,一起去拜見瓜爾佳氏。

    “請額涅大安?!?/br>
    “請額莫克(婆婆)大安?!?/br>
    “請瑪嬤(祖母)大安?!毙¤F錘帶著弟弟meimei們,一起跪到了瓜爾佳氏的跟前。

    瓜爾佳望著兒孫滿堂的盛景,心里多少有些遺憾。

    玉柱非常孝順,他得的金珠財寶,只要李四兒有的,瓜爾佳必定也有。

    自從玉柱奉旨兼祧佟家兩房之后,這么多年下來,即使瓜爾佳氏遠(yuǎn)不如李四兒那么的貪婪,她至少也有近百萬兩銀子的家底了。

    想當(dāng)初,瓜爾佳氏的娘家,若不是家道中落了,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又何至于嫁給慶泰當(dāng)填房呢?

    填房,填元配發(fā)妻之房也。

    繼室,填房,續(xù)弦,意思大致差不多,都指的是,女子嫁給了鰥夫。

    按大清律,理論上,多年無子可休妻。實際上,沒規(guī)矩的商人之家,才敢找借口休妻。

    只要是有官職或功名的家庭,不論地位高低,幾乎沒人敢休妻。

    原因其實很簡單,吏部選拔官員的標(biāo)準(zhǔn)之中,休妻另娶,意味著治家無方,屬于超級減分項。

    這個時代,講究的就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連正室夫人都管不好,竟要掃地出門,焉能提拔重用呢?

    不過,天佑瓜爾佳氏,慶泰早早的喪失了生育能力,膝下一直無子,她不需要當(dāng)別人的后媽了!

    眾所周知,后媽才是最難扮演的角色。

    玉柱成為慶泰嗣子的時候,不僅已經(jīng)成年,而且還是新科狀元郎。

    實話說,類似玉柱這種白撿的好兒子,打著燈籠都難找。

    瓜爾佳氏,很滿意玉柱,卻不大瞧得上曹春。

    等行禮已畢后,瓜爾佳故意招手把庶次子常興叫到了跟前,伸手抱他坐到了腿上。

    常興的生母,那塔拉氏,乃是上三旗包衣出身的貴妾。其父塞靈,是乾清宮御膳房的領(lǐng)班拜唐阿。

    滿人想做官,只要家世不是太差,一般都是從選侍衛(wèi)、考筆帖式或選拜唐阿開始。

    照本朝的老規(guī)矩,內(nèi)、外滿大臣的子弟,每三到五年一次,參與挑選侍衛(wèi)、筆帖式或拜唐阿。

    這些人,一旦被選中后,沒幾年就飛黃騰達(dá)的,比比皆是也。

    當(dāng)著男人的面,被婆婆掃了臉面,曹春的心里別提多憋屈了。

    婆媳關(guān)系,后媽和繼子之間的關(guān)系,從來都是天底下最難處理的兩對關(guān)系。

    玉柱心里門兒清,必是小福彭又闖禍了,瓜爾佳氏故意遷怒于曹春。

    俗話說的好,清官難斷家務(wù)事。

    既然曹春是八房的嗣子正妻,在享受榮耀的同時,承受委屈,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之事。

    甘蔗沒有兩頭甜。

    在大清,即使是尊貴的皇家公主,也不可能只享受錦衣玉食,卻不承擔(dān)遠(yuǎn)嫁撫蒙的代價。

    有身份的頂級大豪門里,主子們之間的紛爭,大多都以暗示的形式出現(xiàn),不可能像小門小戶一般的撕破臉皮。

    請安過后,瓜爾佳氏索性把常興留在了身邊,玉柱也沒吱聲,畢恭畢敬的退下了。

    等玉柱換好了衣衫,坐下喝茶的時候,曹春使眼色清空了屋子里的下人。

    等下人們都退下之后,曹春十分干脆的跪到了玉柱的腳邊,小聲說:“爺,都是妾的錯,不該惹您的舅父他老人家生氣。”

    在佟家八房這邊,玉柱在禮法上的舅父,只能是瓜爾佳氏的親哥哥那顏。

    很早的時候,玉柱就想提攜一下那顏,打算幫他謀個小官,不至于坐吃山空。

    但是,玉柱和慶泰商量的時候,慶泰卻說:“那顏的嘴巴不緊,四面漏風(fēng)。他若是做了官,只怕會禍及整個家族啊。”

    只是,慶泰的私下表態(tài),玉柱當(dāng)然不可能告訴瓜爾佳氏了。

    俗話說的好,性格決定命運。

    和情商極高的秀云不同,曹春畢竟從小沒有接受過良好的素質(zhì)教育,她的性子比較急,尤其喜歡較真。

    玉柱抬手扶起了曹春,輕輕的拍著她的手背,柔聲說:“娘子,這個家,歸根到底是阿瑪?shù)募?。我拿回來的銀子,你十輩子都花不完,又何苦太過計較得失呢?”

    見曹春想爭辯,玉柱擺了擺手,解釋說:“我心里有數(shù),你其實是替我受過。唉,委屈你了。”

    曹春不怕瓜爾佳氏的甩臉色,就擔(dān)心玉柱不理解她。

    男人如此的通情達(dá)理,曹春禁不住紅了眼眶,一邊掉金豆子,一邊抽泣著說:“爺,都怪妾身無能,讓您費心了?!?/br>
    玉柱微微一笑,說:“往后啊,那顏想支多少銀子,都隨他去吧,又不是花不起?”

    曹春點點頭,心有不甘的說:“那顏要銀子,從來不去公中帳房,總是私下里找我開口。次數(shù)多了,妾身難免心里不舒坦了。”

    玉柱點點頭,笑著說:“額涅的眼皮子,不可能這么淺,一定是那顏自己想的餿主意。”

    因玉柱兼祧兩房的緣故,不管是三房,還是八房這邊,大面上都立有兩個帳房,一公一私。

    所謂的公中帳房,也就是管理整個慶府或隆府的公開總帳房。

    照規(guī)矩,只要沒有分家,玉柱領(lǐng)的俸祿和賞賜,都要分別交入佟家兩房的公中總帳房,以貼補家用。

    眾所周知,玉柱壓根就不靠俸祿過日子。

    但是,玉柱究竟有多少家底,只有慶泰知道,瓜爾佳氏就只能靠猜測了。

    那顏很聰明,他若是從公中帳房要錢,慶泰肯定會知道。

    慶泰不是玉柱,他有資格肆無忌憚的訓(xùn)斥那顏。

    相反,那顏從曹春這邊拿錢花,她就必然會投鼠忌器。

    那顏吃準(zhǔn)了,諒曹春也不敢在慶泰的跟前,挑撥離間,搬弄是非。

    此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真人版也。

    當(dāng)晚,曹春舍棄了正室夫人的顏面,竭盡全力的奉迎男人。

    玉柱一邊樂在其中,一邊暗暗有些得意。

    因為他的充分理解,曹春心里很感激,她以前打死不肯的諸多花樣,也都被男人逐一得逞了。

    (ps:今天有點時間碼字,月票賞的多,繼續(xù)三更。)

    第725章 和老皇帝斗法

    天不亮,玉柱就出了城,趕往暢春園。

    等玉柱走到清溪書屋的門口時,卻赫然發(fā)現(xiàn),老四還在這里跪著。

    幸好,不是寒冷的冬季。

    不然的話,老四的膝蓋肯定就完了。

    想當(dāng)年,老十三的膝蓋和腿,就是臘月天里跪久了,凍壞的。

    和現(xiàn)代人不同,跪功,乃是古人的基本功。

    跪祠堂,跪祖宗,跪父母,跪著讀書,一跪就是老半天。

    只要不是寒冬臘月,且有跪墊,膝蓋就沒太大的問題。

    就在老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玉柱肯定不敢和老四有任何瓜葛,徑直遞了牌子進(jìn)去。

    老皇帝知道玉柱來了,第一時間便叫了他進(jìn)去。

    “臣兒恭請圣安。”

    “伊立。”

    玉柱垂手而立,就站在炕桌的邊上。

    老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盯著玉柱,冷冷的說:“哼,老四硬逼著朕,想赦了他的舅舅。你是始作踴者,你怎么說?”

    這不是扣屎盆子嘛?

    玉柱按捺下極大的不滿,小聲說:“回汗阿瑪,臣兒乃是外臣,安敢妄言您的家務(wù)事?”

    老皇帝沒想到,玉柱會這么說,不禁微微一楞。

    等回過了神,老皇帝這才意識到,玉柱的說法,其實是幫他解了套。

    實際上,天子的家事和國事,并沒有明確的界線,就看具體的需要了。

    比如說,立太子,既是老皇帝的家事,又是最大的國事,怎么分得清楚呢?

    “你亦是吾子,不算外臣?!崩匣实鄄讲骄o逼,完全不給玉柱躲閃的機(jī)會。

    扯淡,這不是詭辯么?

    皇帝耍流氓,神仙也無解。

    玉柱只得硬著頭皮,出了個主意。

    “臣兒以為,可以派人私下里告知雍親王爺,赦了博啟。但是,不是現(xiàn)在,而是秋后問斬的刑場之上。”玉柱又補充說,“若是提前走漏了風(fēng)聲,必斬博啟?!?/br>
    老皇帝仔細(xì)的一琢磨,嗯,刑場詔赦之后,任何人都無法繼續(xù)深究下去了。

    這個時代的殺人,執(zhí)行的規(guī)則是,秋后菜市口問斬。

    通俗的說,也就是刀下留人的戲說。

    “好,很好,好極了!”老皇帝越咂摸,越覺得玉柱的提議,妙不可言。

    這么個搞法,既震懾了博啟,又賞了老四面子,還安了老十四的心,可謂是一箭三雕也!

    “老四不像那種人?!崩匣实酆鋈缓磺宓恼f。

    玉柱心頭猛的一凜,趕緊把腦袋,垂得更低了,死閉著嘴巴,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