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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骨樊籠 第167節(jié)

    誰會給他寄一張房卡呢?

    陳琮納悶,又朝信封內(nèi)張望,果然,里頭還有張字條。

    ——陳兄,就在這聊吧,記得一個人來,要保密。

    陳琮無語,隨手把字條揉了扔進廢物簍。

    真是服了顏如玉了,那么狗憎人嫌的玩意兒,還真以為別人想跟他見面嗎?

    ……

    陳琮如常趕赴機場,然而這一天大概不利行程,據(jù)說是因為昆明那頭的天氣原因,起飛時間一再延遲,到了最后,他買的延誤險都夠條件賠付了,何時起飛還是沒個準(zhǔn)信。

    他窮極無聊,在候機廳刷手機,倏地心里咯噔一聲。

    馬修遠(yuǎn)發(fā)了條消息過來。

    “陳琮,你聽說了吧,顏如玉出意外去世了,挺年輕的小伙子,太可惜了。我問了,說是醉駕,車子沖出懸崖墜了海,半空就爆了,跟個火球似的墜了海。過兩天有個小型追悼會,你要參加嗎?我記得你倆關(guān)系不錯?!?/br>
    陳琮的心砰砰急跳。

    他不知道該怎么給馬修遠(yuǎn)回,鍵入又取消,取消又鍵入,末了背包一拎,出了候機廳。

    ***

    陳琮自機場出來,招了輛出租車,直奔房卡上的那家酒店。

    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酒店工作人員開著小行李車,在幽靜的園林式造景中七拐八繞,將他送到了一幢獨立的小別墅門口。

    刷卡進門前,陳琮編輯好一條待發(fā)短信:這樣,萬一有什么意外,他指尖一點,就好通知相熟的朋友知道,他最后去了哪、見了誰。

    ……

    屋里頭很安靜,但大廳里有微弱的燭亮。

    陳琮走過入室廊道,拐進廳中,看到落地大窗的紗簾半開,從窗戶往外看,隱約可見對面亮著夜燈的石窟大佛。

    窗下有個小茶幾,上頭放了些水果茶點,還有點燃的香薰蠟燭。

    茶幾邊上,有一張搖椅,椅背上搭了條毯子,可以想見,就在不久之前,還有人躺在這張搖椅上、愜意地夜觀大佛。

    是自己來晚了嗎?陳琮環(huán)視室內(nèi),想查看一下住客留下的其它痕跡。

    就在這時,身后響起了一把笑呵呵的、蒼老的聲音:“還以為你不來了呢?!?/br>
    陳琮緩緩回頭。

    他看見了顏老頭。

    和上次類似,他穿絲緞銅錢紋的薄睡衣,年紀(jì)大是大,但精神很好、紅光滿面,看起來似乎年輕了好幾歲。頭發(fā)烏黑濃密,濃密得有些異樣。

    見陳琮盯著他的頭發(fā)看,顏老頭伸手把假發(fā)帽給拈起來、露出底下稀疏而又花白的頭發(fā):“假發(fā)。我可不想再植發(fā)咯,一根根地往皮里種、遭老罪了。”

    說著,慢慢地走過來,步子有點發(fā)跛,姿態(tài)也有點好笑,他走到搖椅邊躺下,拽過毯子蓋上:“老年人了,畏寒,這個季節(jié),你們這些不怕凍的年輕人都能穿短袖了,我不行,我得捂得嚴(yán)實點?!?/br>
    陳琮看著他自說自話,沒接茬,也沒覺得震驚或者害怕,大概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多少歷練出來了吧:顏老頭既然能活很久很久,那輕易死不了,也不是很奇怪。

    “顏如玉呢?他不是一直要跟我聊嗎?”

    顏老頭說:“你沒看到訃告嗎?阿玉已經(jīng)走啦,過兩天還要開個追思會,你有興趣的話,可以過去看看?!?/br>
    顏如玉真的已經(jīng)死了?以車子爆成一個火球入海的方式?

    陳琮覺得這事很滑稽,當(dāng)然了,眼前正在發(fā)生的事更荒唐:一個死過的老鬼,躺在搖椅上搖啊搖的,搖得他忽然擺不正對生死之事的態(tài)度了。

    生不值得歡欣,死好像也沒必要哀恫。

    他在客廳的大沙發(fā)上坐下,正對著搖椅上的顏老頭,像定定觀賞一張單薄的版畫。

    “那他什么時候再回來?你都回來了,他也在回程的車上了吧?”

    “他嗎?”顏老頭惋惜地?fù)u了搖頭,“他不行,阿玉跟我,不是一類人?!?/br>
    陳琮沒聽明白:“不是一類人?”

    “阿玉把你們在魘山發(fā)生的事都告訴我了,所以我覺得,我跟你能聊得來,不是一類人這種事,你是能理解的。你是一類,老海是一類,我又是一類。還有其它的,你不知道而已。”

    陳琮心念一動:“其它的?”

    “是啊,人皮之下乾坤大,rou骨籠里禽獸多。你歲數(shù)小,活的日子短,不知道也正常。我就不一樣啦,積年的老鬼,比你見得多……想吃什么喝什么,冰箱里有,自己拿?!?/br>
    陳琮沒心情吃喝:“你找我干什么?姜紅燭只知道了你那么丁點秘密,落了個家破人亡。如今又找上我了是嗎?”

    顏老頭微笑:“陳琮,你多心啦,我就是找你聊聊,順便帶兩樣?xùn)|西給你。至于姜紅燭的事,實不相瞞,我也是近兩個月才知道的。哦,對了,你看這個。”

    他拿起手機,調(diào)出照片,隨手朝陳琮的方向扔過來:“往后滑,都是?!?/br>
    陳琮抄手接住。

    仔細(xì)看,是一個寶寶滿月宴的系列照片,小家伙rou嘟嘟,估計呱呱墜地時斤兩就不輕。

    “這是老顏家最新添的丁,歲數(shù)最小的一個,你說巧不巧,加上他,老顏家在世的人,總數(shù)剛好七百?!?/br>
    “你應(yīng)該不知道吧,我是老顏家的活祖宗。顏家最早,可以追溯到一個叫顏菜人的。菜人你聽說過嗎?明末的時候,天下大亂,老百姓活不下去,有人會被掛去市場售賣,用來燉湯燉rou包餃子吃。顏菜人,就是我從菜人市上救下來的。”

    “那時候,他孤零零一個人,一張嘴。而今顏家足有七百號人之多,遍布各行各業(yè)。你說,我功勞不大嗎?沒我,哪會有現(xiàn)在顏家的七百號人、哪會有這個孩子呢?”

    陳琮冷笑:“這么說,你來這世上,專為做好事來了?一張嘴全是功勞,沒做過虧心事嗎?”

    顏老頭泰然自若:“想不起來做過什么虧心事?!?/br>
    ***

    他的第一個血囊是顏菜人的父親。

    就是這個父親,把大兒子顏菜人賣去了菜人市。共計換到了幾百錢,給病重的妻子抓了藥,給餓死的爹娘下了葬,還給家里剩下的兩個餓得皮包骨頭的娃吃了頓飽飯。

    諷刺的是,餓久了的娃甚至接不住一頓飽飯的富貴,飯后,兩個孩子都撐死了,剛喝下湯藥的妻子急火攻心,一口血吐將出來,當(dāng)場就咽了氣。

    菜人爹捶胸頓足,解下褲帶就懸了梁。

    快斷氣時,有人割斷了褲帶,對著摔懵了的菜人爹說:“反正你也要死,與其這么白死,不如靠死賺點什么,多少回個本?!?/br>
    菜人爹簽字畫押,自愿去當(dāng)血囊,開的條件是希望有人給死去的妻子和娃下葬,最好還能把賣去菜市的顏菜人救回來——賣去菜市的小孩,一般會被養(yǎng)一段時間,養(yǎng)得更白胖點,才好叫價。

    有什么虧心的?自覺自愿的交易而已,菜人爹還賺了呢。

    顏老頭不覺得虧心,那之后,他收養(yǎng)了顏菜人,教他讀書、認(rèn)字,助他成才、立業(yè),大限到時,他也沒逼迫顏菜人,只是說“不愿意的話,也不強求”。

    是對方心甘情愿的,那之后世世代代,也是老顏家的人甘心樂意的,不管懷揣什么目的,情也好、義也好、利也好,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他從未強迫過。

    顏家人匯成了一池水,他就是水面上飄著的泥瓦,顏家人不讓他分解潰爛、不讓他下沉,他也樂得承這情——有付出有所得,這是他應(yīng)得的、受得起。

    他不覺得自己對不起姜紅燭,他沒有“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覺悟,別拿人的那套“仁義禮智信”來束縛他,那么多當(dāng)人的都做不到,干嘛來苛求他一個不是人的呢。

    阿玉這個孩子,他挺喜歡的,他甚至暗示過顏如玉:要是不想接受,趁某次出門在外時一走了之,顏家人未必找得到。

    可誰知道,他的新頭長好、可以睜眼時,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顏如玉,他守時守諾、奔赴自己終將成為血囊的命運。

    是他害了顏如玉嗎,他不覺得。

    這些年,顏家的人張羅著要找顏如玉的父親,說是“走之前至少跟親人見個面,再混賬也是爹嘛”,就是可惜,總找不著。

    只顏老頭知道,顏如玉十八歲那年,在母親忌日的那天,用一根繩子,活活把親生父親勒死在母親墳前。

    是他害了顏如玉嗎,不是,命運在顏如玉勒緊繩子的那一刻就來了,勒死父親的那根繩子,也終將勒死他自己。

    所以,虧心嗎,不虧心,想不起來做過什么虧心事。

    第150章

    顏老頭說得如此篤定, 陳琮覺得好笑。

    “照你的意思,事情都是顏家人做的,你清清白白。他們這么保你, 甚至不惜去坑害別人, 就因為感激你幾百年前從菜人市上救了他們的祖宗?”

    顏老頭搖頭:“當(dāng)然不是?!?/br>
    “要知道, 人都是健忘的, 救了顏菜人的恩情,最多管三代。他們至今還把我當(dāng)回事, 那是因為這幾輩子下來, 顏家人遭遇的大禍?zhǔn)?、大危機里,總有我在保駕?!?/br>
    陳琮大致聽明白了。

    顏老頭相當(dāng)于一個大家族“保家仙”的形象, 和顏家人利益捆綁。不知道他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但顏家人的危機會由他去化解, 而他的危機——譬如身份可能泄露——自有顏家人不遺余力去幫忙遮掩。

    姜紅燭這樣的人, 在顏家人眼里, 只是嗅到味兒飛過來的蒼蠅,還未能在顏老頭毛發(fā)稀疏的腦袋上停穩(wěn), 就被伶俐而又體貼的顏家人一拍子給拍扁了。

    陳琮簡直有點佩服顏老頭了:這么一個異類,居然能在人群中安全地隱匿了這么久, 還得到了一大家門的庇護。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給泄露出去?”

    顏老頭像是早料到他會這么說:“不怕。”

    “泄露出去,最嚴(yán)重不過是一個死。你以為我會怕死么?”

    “剛在這世上落腳時, 確實看什么都新鮮,但你別忘了, 幾輩子都過去了。幾輩子下來, 吃穿用度、行船走馬, 是跟以前不同, 但人, 人和人,還是那樣,唱的都是舊戲碼,看著看著,就膩味了。”

    “生死于我,而今就是兩扇門,區(qū)別已經(jīng)越來越小了。生門漫長而乏味,不瞞你說,我現(xiàn)在不至于很想尋死,但我對死門確實更感興趣,因為結(jié)局未知嘛,未知會引發(fā)猜測,猜測會讓人興奮,我這把年紀(jì),還能有猜測和興奮的事,很不容易啊?!?/br>
    顏老頭說到興奮處,眼睛發(fā)亮,笑意都更加余味悠遠(yuǎn)了些,似乎在咂摸著自己死時的別樣意趣,好一會兒,才輕輕嘆了口氣。

    “不過陳琮啊,你是個聰明人,為了你好,我建議你別做這事。因為你不知道報復(fù)什么時候來、會遭到怎樣的報復(fù),顏家七百口呢,你知道他們都是誰、干什么的、住在哪?活祖宗叫人給弄死了,他們能不做點什么?”

    “還有,我這人是個熱心腸,這么多年,你又知道我?guī)瓦^誰、救過誰、收養(yǎng)過誰嗎?他們都會是你暗處的敵人,有的是時間和耐心向你和你關(guān)心的人下手,你真的想把自己攪和進這種看不到頭的麻煩里嗎?”

    “一動不如一靜,你就當(dāng)沒見過我,反而安穩(wěn)。非要鬧出點動靜,怕是很快就會有死傷,還為數(shù)不少,何必呢。再說了,我這趟完全可以不來見你,但我還是帶著誠意和禮物來了,你懂事的話,應(yīng)該感激我才對?!?/br>
    陳琮大笑:“那別了,你帶回去吧,你的禮物我不感興趣,更加不想感激你?!?/br>
    他摁住沙發(fā)扶手起身:一時沖動,跑來和一個老鬼叨叨了這么久,今天的飛機是不用去趕了,改明天的票吧。

    顏老頭沒看他,悠悠然繼續(xù)說自己的:“第一,是你爺爺陳天海的遺物。我覺得,還是應(yīng)該轉(zhuǎn)交給你,你說呢?”

    陳琮人都起身了,沉默幾秒,又坐了回去。

    不愧是活了幾輩子的老鬼,很懂人心,他得承認(rèn),聽到這話時,對顏老頭居然生出些許感謝來。

    “第二,是阿玉托我轉(zhuǎn)交給你的東西。我聽說你一向不喜歡他,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你希望他遭的報應(yīng),他也遭了。我想,對他的東西,即便嫌棄,也至少看一眼再丟吧?!?/br>
    陳琮繼續(xù)沉默。

    “第三嘛……”

    顏老頭沒急著說第三點,他拿起靠在搖椅邊的拐杖,用杖頭把白紗簾挑起些許,出神地看外頭燈火幽明的石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