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太子妃 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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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豎子!到底誰是兒子誰是爹。 “朕又沒問其他,只問你與新婦相處的如何,這都問不得?” 話落,見裴璉仍是那副清清冷冷不想開口的模樣,永熙帝心下也有些不悅。 這狗脾氣,怎的倔起來和他母后一個(gè)樣。 “你當(dāng)朕閑得慌,放著一堆事不管,去cao心你們小倆口的事?還不是你岳母千里迢迢親自登門,這婚事又是朕一手撮合的,朕總得問問清楚,今夜宴上與人見面好歹也有個(gè)底?!?/br> 永熙帝這邊氣不順地罵罵咧咧,裴璉淡漠的眉宇間則是迸出一絲詫色:“岳母?” 永熙帝呵了聲:“是,你岳母,朕的親家,謝家那位肅王妃親自來長安探望女兒了。” - “將近半年沒收到你的家書,我和你父親都擔(dān)心不已。是以元宵一過,我便收拾箱籠來長安了。” 永樂宮內(nèi),肅王妃執(zhí)起青色蕉葉紋茶盞,淺啜一口茶水,柔柔望向在旁坐著的明婳:“你父親還老大不樂意,但他拗不過我,還是叫我來了?!?/br> 明婳閉上眼睛也能想象到父親悶悶不樂又拿母親無可奈何的模樣,心下既是好笑又暖意融融:“我從去年十月就隨殿下往河北道密訪去了,一來路上奔波多有不便,二來又怕貿(mào)然寄家書會(huì)暴露行蹤,是以一直沒尋到機(jī)會(huì)寄。” 稍頓,她看向皇后:“母后往北庭送年禮時(shí),沒提及此事么?” “提了。” 皇后乜向?qū)?cè)的肅王妃,嘴角微勾:“但你阿娘還是放心不下,非得親眼來看看才能安心。” 要不是知道皇后是個(gè)怎樣的性情,肅王妃定然要嚇得起身告罪了,而此刻她只是無奈笑了笑:“娘娘也是做母親的人,應(yīng)當(dāng)能明白我這顆心。” “你我之間,無須多言?!?/br> 皇后道:“待到夜里,我家那小子來了,你這做岳母的親自掌掌眼。若有不足之處……” 話音停了停,皇后面露難色:“說起這個(gè)我實(shí)在慚愧,他那性子與婳婳相比,簡直天差地別,我時(shí)常覺著委屈了婳婳?!?/br> 肅王妃心里也覺得自家女兒那是天上地下萬里挑一的好孩子,至于太子的性情她也有耳聞…… 可那又能怎么辦,誰叫這是皇帝賜婚,對方又是太子……在外人看來,還覺得是他們肅王府走了大運(yùn),得了這么一份頂頂好的婚事呢。 但這些話,她也不能說,只端著笑與皇后道:“娘娘謙虛了,殿下乃是人中龍鳳,婳婳能與他為妻實(shí)是她的福氣?!?/br> 坐在一旁的明婳聽到這話,嘴角直撇。 什么福氣。 這福氣誰愛要誰要。 要不是眼下時(shí)機(jī)不對,她定要好好告上一狀。 不過阿娘來了,有人給她撐腰了,她也不急于這么一時(shí)半會(huì)兒,今夜先與阿娘商議一番再說。 既打定了主意,上座兩位長輩如何客套寒暄,她也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低頭默默喝茶吃糕點(diǎn)。 轉(zhuǎn)眼日頭西斜,許太后與小公主也來了。 長輩們和和氣氣說著話,明婳被小公主纏著問東問西,姑嫂倆坐在一旁嘰嘰喳喳聊得格外親熱。 肅王妃不動(dòng)聲色地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起碼目前看來,皇家人的確像長子長女說的那樣,未曾薄待過小女兒。 皇后的人品她是絕對信得過的,李嫵就不是那等磋磨媳婦的人。 許太后的仁慈寬厚更是世人皆知,毋庸置疑。 至于小公主嘛,玉雪可愛,天真無邪,待婳婳如jiejie般親密無間。 就在肅王妃心下暗暗點(diǎn)頭,覺得這樁婚事還不錯(cuò)時(shí),殿外傳來宮人的稟報(bào):“陛下駕到,太子殿下駕到?!?/br> 肅王妃眼皮一動(dòng)。 她那位傳言中芝蘭玉樹、端方持重的太子女婿可算是來了。 一時(shí)間,殿內(nèi)除了許太后和皇后,眾人紛紛朝來人行禮。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br> 永熙帝溫潤和氣的嗓音響起,又上前與許太后行了個(gè)禮:“母后?!?/br> 許太后點(diǎn)點(diǎn)頭,視線壓根看也不看他一眼,只一味落向半年未見的寶貝孫子:“璉兒,快,快來皇祖母跟前,叫皇祖母好好看看?!?/br> “孫兒拜見祖母?!?/br> 裴璉緩步上前,依次朝太后、皇后請過安后,目光便落向和明婳坐在一起的那位雍容貴婦人。 只一眼,就看出是親母女,那眉眼簡直一個(gè)模子刻出來的。 裴璉沉了口氣,態(tài)度也愈發(fā)端正,恭敬抬袖:“小婿裴璉拜見岳母,愿岳母萬福康泰?!?/br> “殿下客氣了?!?/br> 肅王妃連忙起身,君臣父子,在姻親長幼之前,眼前的年輕郎君首先是君。 正要還禮,端坐一側(cè)的皇后開了口:“云黛,坐著,這禮你該受的。” 永熙帝自是與皇后一條心,笑著頷首:“是,你是長輩,當(dāng)?shù)闷鹚@一拜?!?/br> 帝后都這樣說了,肅王妃也只好誠惶誠恐地坐下,手臂虛抬了抬,“殿下快請起?!?/br> “是?!迸岘I直起身。 肅王妃靜靜打量著面前的年輕兒郎,見他一襲蒲紫色麒麟紋錦袍,金冠玉帶,腰系環(huán)佩,面如冠玉,當(dāng)真是豐神俊秀,矜貴無雙。 難怪長女回到家中,說小女兒很是滿意這樁婚事。 嫁了個(gè)這樣俊美的郎君,瞧著都賞心悅目,能不滿意么。 “多年未見,殿下竟長得如此高大英武?!?/br>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肅王妃見著這儀表堂堂的女婿,眼角眉梢也掩不住的笑意,扭過臉與皇后道:“殿下是挑了陛下與娘娘的優(yōu)點(diǎn)長呢?!?/br> 長輩們又開始新一輪客套寒暄。 明婳則是看著眼前錦袍玉帶的男人,柳眉蹙起。 他被請去紫宸宮時(shí)穿的可不是這一身,難道他也像她一樣,專門回東宮捯飭了一番? 明婳暗自腹誹著,冷不丁身前的男人投來一眼。 她霎時(shí)一僵,而后將臉偏向了旁側(cè)。 看她作甚,她現(xiàn)下可是有母親撐腰的人了。 夜幕不知不覺降臨,家宴設(shè)在永樂宮后殿那被花團(tuán)錦簇的涼亭里。 星河璀璨,燈火明亮,涼亭里春風(fēng)習(xí)習(xí),桌上擺滿珍饈美味。 許太后與裴璉、明婳噓寒問暖,帝后則是與肅王妃聊著家長里短。 小公主裴瑤很想挨著自家嫂嫂坐,無奈嫂嫂左邊是肅王妃,右邊是自家皇兄,她只能勉為其難挨著皇兄坐…… 可皇兄是個(gè)悶葫蘆,和他坐在一起最是無趣了。 小公主年紀(jì)小,不能喝酒,只能以烏梅飲代酒,借“酒”消愁。 “你們倆出門這一趟,都瘦了?!?/br> 許太后勸道:“吃,都多吃些,瞧這小臉尖的,可憐見的。” “是,皇祖母也多吃些?!?/br> 裴璉說著,拿起牙箸,無比自然地給明婳碗中夾了兩塊話梅排骨,方才往他自己碗中添菜。 明婳對這舉動(dòng)倒見怪不怪了,畢竟過去一個(gè)多月,每回用膳他都會(huì)給她添菜舀湯。 他好似很不喜歡她變瘦,總是變著法子想讓她多吃些。 她覺著他或許是怕她太瘦了,回來不好和帝后交代,又或是滿足他床笫之間的一些愛好—— 冬日里她稍微長了些rou,他就特別愛捏她的rou,睡覺捏不說,醒來也要捏兩下,可討厭了。 明婳這邊淡定地吃著排骨,永熙帝和皇后則是見了鬼般,互相換了個(gè)眼神。 這還是他們的兒子么? 肅王妃不知內(nèi)情,見太子竟對女兒這般體貼,心下愈發(fā)滿意。 一頓家宴,眾人各懷心思。 待到夜深,許太后和小公主先行離去,皇后開恩讓肅王妃在東宮留宿兩晚。 明婳喜不自勝,連忙謝恩,又親親熱熱挽著肅王妃的手:“阿娘今晚和我住。” 肅王妃掃了眼帝后和太子的神情,輕拍著女兒的手:“別胡鬧?!?/br> 明婳一開始不解,等對上肅王妃的眼睛,才回過味來。 今日回宮第一日,太子妃怎好與太子分寢。 她如今給人做媳婦了,再不能像未出閣時(shí)那般任性了。 明婳悻悻地垂下眼。 裴璉道:“時(shí)辰不早了,便不再叨擾父皇母后,先行告退?!?/br> 永熙帝點(diǎn)頭:“去罷?!?/br> 待到明婳等人拜退,帝后也回了寢殿。 永熙帝懶散往榻邊一靠,又拉過皇后的手:“阿嫵可瞧見了,這出去歷練了一趟,咱家木頭竟然開了情竅,會(huì)體貼新婦了?!?/br> 皇后想到席上裴璉的種種細(xì)心體貼,也頗為詫異,“明明出宮前叫他帶上明婳,他還百般不愿,怎的突然轉(zhuǎn)了性子,竟和變了個(gè)人似的……”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謝家女兒溫柔小意又花容月貌,便是塊冰也能焐熱了?!?/br> 永熙帝很是得意:“看吧,我這個(gè)兒媳婦挑得不錯(cuò)吧?!?/br> 皇后瞟他一眼,朱唇輕扯:“那也是人家婳婳本來就好,與你何干。你是不知傍晚時(shí)候我有多緊張,生怕璉兒像從前那般冷淡輕慢,那我真是沒臉見云黛了。” 永熙帝心道誰不是呢,他也怕兒子表現(xiàn)不好,回頭沈氏與謝伯縉一頓告狀,那他面上也無光。 他還打算退位之后帶皇后去趟北庭,找謝伯縉喝酒敘舊,若是叫謝伯縉知道他女兒在皇宮受了委屈,別說喝酒了,沒準(zhǔn)還要給他擺臭臉。 好在提前叮囑了一番,今夜璉兒表現(xiàn)得還算不錯(cuò)。 “就是婳婳好似變了許多……” 皇后眉心輕蹙:“她對璉兒再?zèng)]從前那般親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