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太子妃 第1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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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風(fēng)雪凜冽,時時可聞?wù)壑衤暋?/br> 肅王妃坐在梳妝鏡前,挖了一團(tuán)玫瑰香膏不緊不慢地搽臉,一壁念叨著:“再過半月便要過年了,我和婳婳大老遠(yuǎn)都趕了回來,娓娓那丫頭真是野得沒邊了,竟這是還不抓緊回來,莫不是真想留在外邊過年?” “夫人勿要擔(dān)心,我已派人去催,保管年前便將她抓回來?!?/br> 肅王大馬金刀坐在榻邊,仰頭將手中那碗醒酒湯一飲而盡,稍靜片刻,沉聲問:“明婳和太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肅王妃篦發(fā)的動作一頓,少傾,她擱下鑲嵌紅寶的雕花牙篦,擰過腰身:“就知道瞞不過你這雙眼睛。這事兒啊,說來話長……” “來我身邊說?!泵C王朝她招手。 肅王妃便起身,走到他身側(cè)坐下。 夜色里的燈燭影影綽綽,夫妻倆相對而坐,肅王妃嗓音溫和地將小兒女的糾葛徐徐道出。 待聽到女兒險些命喪刺客劍下,肅王面色驟沉,大掌重重一拍桌案:“這豎子!” “哎喲!”肅王妃捂著顫動的心肝兒,蹙著眉嗔他:“大晚上的,鬧這樣大的動靜!” 又傾身看了看那個黃花梨案幾,確定沒拍裂,舒了口氣,這才拉起肅王的手,放到嘴邊吹了兩下,又替他揉著:“深更半夜的,你消消氣,肝火太旺,夜里要睡不著了?!?/br> 妻子的柔聲細(xì)語,叫肅王高漲的心火兒稍克制了些,只一想到裴璉那小子竟敢拿他女兒的命當(dāng)做兒戲般,眉宇陰沉:“他怎么敢的!” 肅王妃嘆口氣:“少年人,心氣高,太自負(fù)?!?/br> 肅王冷聲:“做下此等事,他還有臉來北庭?你為何不早些在信中與我說,早說的話,便將他安置在官驛,怎還能容他踏進(jìn)我王府大門?”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早與你說,也只是讓你早生煩憂,那又何苦呢?” 肅王妃說著,抬眼看向丈夫鬢角隱約夾雜的銀發(fā),心下生疼:“你這些年勤謹(jǐn)戍邊,閑時練兵,戰(zhàn)時擊敵,又是流汗又是流血,你不心疼你自己,我卻是心疼你,只盼著你能養(yǎng)足精氣,少些煩憂?!?/br> 將軍百戰(zhàn)死,作為妻子,肅王妃清楚丈夫身上每一道傷疤,更清楚每次受傷都會損耗氣血,雖短時傷疤會痊愈,瞧著并無妨礙,但日積月累,也于壽元有損。 她本就比他年歲小,說好白頭偕老,若是他早個數(shù)年先她去了,她孑然一身于世間又該如何度日? 肅王瞧見妻子眸中似怨似嗔的淚光,心下一軟,抬手將人攬入懷中:“好了好了,說女兒的事呢,怎的還哭了?!?/br> 肅王妃錘他:“都怪你招我?!?/br> “好好好,是我不對?!?/br> 隨著年紀(jì)增長,妻子倒是愈發(fā)多愁善感了,肅王低頭親親她的發(fā)頂,好哄了一陣,道:“那如今,婳婳是個什么想法?” 提到這個,肅王妃自己也愁:“太子如今倒是認(rèn)清了他的心,意志堅定。至于婳婳呢,我也不知她是糊里糊涂,自己也沒弄明白,還是心里仍憋著一口氣,想再磋磨太子一陣?!?/br> “兒大不由娘,如今再不能將他們當(dāng)孩子看了?!泵C王妃嘆道。 肅王卻是很贊同女兒:“要我說,既然已經(jīng)回北庭了,何必再隨那豎子回長安?我就不信北庭挑不出第二個好兒郎?!?/br> 肅王妃聞言,心下暗道,若論容色、才學(xué)、地位這些,北庭還真挑不出比裴璉更出眾的。 不過這事,她不好多插手,也柔聲勸著肅王:“他們的事叫他們自個兒掰扯去,有緣最好,無緣也罷,都是他們自己的造化。” 肅王自也明白這個理,但想到永熙帝在求婚書中各種信誓旦旦的保證,最后他兒子竟這般薄待他女兒,還險些害了女兒的性命,胸間橫亙的那口惡氣是如何壓也壓不下來。 是以第二日,帶著裴璉與長子一道去北庭軍營巡視一圈,看罷兵將們的晨間cao練,肅王忽的來了興致般,與裴璉道:“臣瞧殿下這體格,想來也是習(xí)武之人,不知平日里都練些什么招式功法?” 因著沙場上便有兵將們比武對戰(zhàn),裴璉只當(dāng)肅王是觸景一問,謙遜答道:“小婿略通一些拳法、劍術(shù)與槍法?!?/br> 肅王乜他:“殿下還會槍法?師從何人?” 裴璉道:“徐遠(yuǎn)昭徐將軍。” 肅王聞言,濃眉輕動:“他教的是他們徐家的四圣槍法?” 裴璉:“是。” 肅王“嗬”了聲:“不得了,徐家槍法從不外傳,徐遠(yuǎn)昭竟不藏私,能教給殿下。” 裴璉沉吟片刻,并未說明徐家曾欠他一個人情,只道:“許是徐將軍與小婿投緣。” 肅王不知內(nèi)情,只當(dāng)徐遠(yuǎn)昭是扛不住永熙帝的威壓,畢竟永熙帝那人,行事一向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對他這位唯一的兒子,自也是要傾盡世間最好的一切資源去培養(yǎng)。 肅王私以為,除了太子是皇后所出,還有便是永熙帝未曾被先帝善待,于是將他未曾得到過的父愛都傾注于他的兒女身上。 或許這位太子便是被帝后驕縱太過,方才養(yǎng)出這心比天高、視旁人女兒為草芥的性子吧。 思及此處,肅王眸光沉冷,再看裴璉,道:“臣早就聽聞徐家槍法,游龍走鳳,招數(shù)詭譎,可惜臣常年駐守北庭,無緣見識。不知殿下可有興致,與犬子比劃一二?” 未等裴璉出聲,謝明霽先驚了:“父親?” 肅王斜他:“怎么,難道我謝家槍法比不過徐家的?” 謝明霽被那眼神一壓,霎時悻悻:“兒子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哪有貴客上門第二日,就抓著人家比試槍法的。 “難得有個交流招式的機(jī)會,少些啰嗦?!?/br> 肅王沉聲說罷,又看向裴璉:“殿下怎么說?” 裴璉道:“樂意至極?!?/br> 肅王撫掌:“好。那就比吧。” 臨上場前,肅王還重重按住謝明霽的肩頭,低聲囑咐:“使出你渾身的本事與他打,打趴下、打傷也無所謂,只一條,別見血?!?/br> 謝明霽倏地睜大了眼,難以置信。 父親是認(rèn)真的嗎,這可是太子啊! 難道父親想謀殺儲君,造反不成? 渾渾噩噩的,謝明霽拿著一桿長槍,上了演武場。 除了肅王手下幾員心腹大將,軍中尋常士兵并不知道王爺帶來的這位風(fēng)姿卓然的貴公子是何來歷,只當(dāng)是肅王家的哪位親戚。 如今見這貴公子要與世子爺過招,一個個也都圍上來看熱鬧。 “嚯,兩個人都使槍呢!” “謝家槍法百年傳承,我看這位俏郎君要輸咯。” “我覺著也是,畢竟這俏郎君瞧著斯文白凈,一身文氣,不像習(xí)武的,更像個書生?!?/br> 議論間,演武場上的二人已互相行禮,乒乒乓乓過起招式來。 一開始謝明霽顧忌著裴璉的身份,只用了五分功力,待瞧見裴璉一手槍法并不遜色,登時也不敢小覷,拿出了七分功力。 只見寬敞的的演武場上,塵土隨著兩道矯健的身影騰躍而飛揚,二人手中的長槍仿若蛟龍出海,交鋒之間,槍尖破空,錚錚作響,氣勢非常。 “這…這位俏郎君的槍法竟然如此精妙詭譎,真是聞所未聞!” “是啊,小世子的謝家槍已是軍中一絕,未曾想這位郎君真人不露像,竟有這樣的好本事。” “也不知這位郎君到底是何來歷,難道是王爺新尋來的勇士?那我們北庭軍中又要添一員猛將了!” 在場的將士們瞠目結(jié)舌,議論紛紛。 臺下肅王看著二人比試的身影,目光很是復(fù)雜。 他不是看不出長子有意收了三成功力,但裴璉的身手,的確不錯—— 若全力比拼的話,長子仗著過往經(jīng)驗,怕是也只能算個險勝。 裴青玄這兒子,資質(zhì)的確不錯。 若當(dāng)年帶回北庭,想來也能練出個威震四方的大將軍,自家長子有了個對手,沒準(zhǔn)也能更加刻苦上進(jìn)。 思緒縹緲間,演武場上比試結(jié)束。 打了個平手。 肅王不冷不淡瞥了眼一頭熱汗的謝明霽,謝明霽自知放水,有些心虛避開眼。 肅王也沒多說,只轉(zhuǎn)過臉,看向同樣溢著熱汗、反襯得面白如玉的裴璉:“殿下的槍法不錯。” 裴璉拿帕拭汗,微笑:“岳父謬贊。” 還沒等侍衛(wèi)將長/槍拿走,便見肅王拿過謝明霽手中的槍,走向裴璉:“不知殿下可有余力,與臣過上幾招?” 裴璉稍怔,待迎上肅王諱莫如深的目光,還有什么不懂。 想來老丈人已經(jīng)知道來龍去脈,這是借著過招,替明婳出氣。 也罷。 到底是他有錯在先,負(fù)了謝家的期望。 裴璉頷首,抬手讓身:“您請?!?/br> 肅王微不可察哼了聲。 卻是在上場之前,將那紅纓槍的槍頭給拔了,只拿著光禿禿一根長棍—— 到底是儲君,又是故人之子,若真見了血,回頭也不好交代。 與方才過招不同,肅王是純惡意,手下半點不客氣,棍棍直朝裴璉身上招呼。 打了幾棍,他也瞧出裴璉是由著他打,不禁冷笑:“亮出你的真本事。若你能打贏我,我反敬你是條漢子,而不是個只會對妻子冷言冷語的窩里橫!” 這話中譏諷,簡直比砸在身上的長棍還要厲害。 裴璉只覺臉龐熱辣辣,仿佛兜頭被扇了數(shù)個巴掌,再想到從前的倨傲輕慢,心下愈悔。 遂也不再收著,實打?qū)嵟c肅王過起招來。 徐家槍法的確精悍犀利,但在沙場馳騁多年的戰(zhàn)神肅王面前,也只有老老實實挨打的份。 眼見肅王手中長棍一下又一下朝著太子的肩背、手臂、臀腿攻去,且力道強(qiáng)勁,臺下的謝明霽和邊將們都目瞪口呆,心肝震顫—— 王爺這是瘋了,還是真打算反??? 第090章 【90】 【90】 裴璉是被抬回肅王府的。 彼時正是午后, 風(fēng)雪初停,明婳烏發(fā)輕挽,一襲家常的碧荷色襖裙, 與肅王妃坐在廊下烤香梨。 北庭氣候干, 日照長, 產(chǎn)出的瓜果時蔬最是香甜,這批香梨是今年最后一批,肅王特地讓農(nóng)戶設(shè)法保存, 便是為了讓肅王妃回來后能嘗個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