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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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有七分相似的清潔。 車窗外飄過一串紅色,孟秋眼睛往左挪了挪,幾個穿圣誕老人氣球服的“小胖子”跌跌撞撞在路上跑,你追我趕,足足有五個,龐大笨重的人偶跑起來很壯觀。 她兩眼一亮,又往前湊了湊。 孟秋老家的人思維古板傳統(tǒng),對這種西方節(jié)日沒什么概念,她還是第一次見穿奇裝異服迎接圣誕的方式,忍不住興奮地拍拍趙曦亭肩膀,說:“你快看那兒?!?/br> 趙曦亭聞言緩慢地抬起眼,沒有看外面,而是在看她。 小姑娘平日素來端著,說端著也不能夠,她是骨子里的恬靜。 書讀多了難免眼界高,看什么都不稀奇,來到陌生的北方,仿佛林中清露,慢熱得格格不入。 她甚少像現(xiàn)在孩子氣地笑容明朗,居然也有童真的一面。 他順著她的側(cè)臉去找人,目光追隨紅色小胖子遠(yuǎn)去,又咬了一口雪糕,余光里全然她燦爛的臉。 她的鼻子,眼睛,嘴唇。 一部分一部分在夜里揉開,清晰地扎進(jìn)眼里去。 趙曦亭薄薄笑了聲,沒說話。 孟秋覺著他這聲笑毛絨絨的,像一顆她沒扣好的紐扣。 她赧然。找補(bǔ)道:“小朋友一定很喜歡?!?/br> “譬如你?”趙曦亭垂眸整理雪糕包裝紙,薄唇染得冰粉,眼角笑意濃洇,整個人很柔和。 孟秋全然聽不得別人說她小,這是她今晚聽到的第二次。 她十歲出頭,大家就開始夸她思想成熟。 方才不過是一個疏漏,她忍不住抗議,“他們圓滾滾的看起來笨拙,實(shí)際上十分靈巧,像沒腿的鵪鶉,確實(shí)很好玩,你真的不覺得嗎?” 趙曦亭笑得厲害,挺括的肩膀微顫,凝著光瞧她,“你是挺好玩的?!?/br> “滿大街沒一個像你這樣興奮?!?/br> 孟秋下意識往外看,大家確實(shí)習(xí)以為常,就馬路對面的一個小朋友拽著mama的手要跟過去看。 反正她在車?yán)?,沒多少人瞧見。 孟秋渾然不在意,也不再和他爭辯,沒結(jié)果,溫聲說:“人類的審美有多元性。” “不管大人還是小孩。” 趙曦亭眼眸清明,笑意還留了點(diǎn)尾巴,只是斯文了許多。 他緩緩眨動眼睫,“你才幾歲?!?/br> 孟秋不打算在圣誕老人的問題上和他糾纏。 她握著這迭紙鈔很久了,往趙曦亭那邊推了推。 是兩千塊錢。 趙曦亭看到了,右手捏著雪糕,左手將迭在一起的錢推散,隨意地數(shù)了下,他的指骨修長冷白,干凈得不沾銅臭,連紙幣都變得高尚。 “真不要?” 他勾唇。 孟秋點(diǎn)點(diǎn)頭。 他略作停頓 ,一雙眼好似慈悲,淡淡抬起,輕笑,“孟秋你先前認(rèn)真聽我說話沒?” 他這話問得古怪。 孟秋不明所以,像認(rèn)真的學(xué)生,神色端正,“哪一句?” 車窗印出趙曦亭黑色的剪影。 他松散地將腿往前伸,輪廓托在夜里,有些渺茫。 他篤定地啟唇:“你沒聽?!?/br> 孟秋還沒想出來,趙曦亭已經(jīng)將話題扯開。 “你們學(xué)校元旦晚會幾點(diǎn)開始?”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將錢攏在一起,頭也沒抬。 孟秋:“六點(diǎn)。今年燕大請了國家級的劇團(tuán)來表演節(jié)目,應(yīng)該蠻精彩的?!?/br> 她停頓了一下,“如果跨年晚上您和女朋友沒地方玩,一起來看看晚會也是不錯的選擇?!?/br> 今年燕大響應(yīng)號召做中國文化宣傳,營銷做得轟烈,安排了許多新奇的舞蹈,還請了系里教授做指導(dǎo),難得一見的高水準(zhǔn)。 并且對校外開放,禮堂應(yīng)當(dāng)會非常熱鬧。 適合跨年。 趙曦亭將雪糕包裝連同木棒扔進(jìn)垃圾袋,不疾不徐地抽了張濕紙巾擦手,一系列動作做完才抬起頭。 他挑眼慢悠悠掃向她,嗓音從容。 “你說說,我要是我有女朋友,為什么在這兒和你吃雪糕?” 孟秋啞然。 可能是那天他在包廂里的樣子太過游刃有余。 孟秋聽喬蕤說,他們?nèi)ψ永锏娜?,幾乎沒有空窗期,譬如上次在樓上的那幾個,撲上來的女人太多了,環(huán)肥燕瘦鶯鶯燕燕,只需要對方有幾分趣,便能分出點(diǎn)情分,逢場作幾天戲。 她以為趙曦亭即使沒有女朋友,也是有女伴的。 趙曦亭側(cè)過身面對她,針織衫面料柔軟,這個角度將他肌理輪廓襯得很漂亮,挺拔而性感。 “我們不過相差七歲,你覺得我這個年紀(jì)一定得有女朋友么?”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計較起年齡來,都有些執(zhí)著。 恐怕飯前的話他還記著。 事兒是她惹的。 孟秋乖順地坐著,拿眼瞥了他一下,確認(rèn)他生沒生氣。 似乎沒有。 但她也不好說是因為他圈子復(fù)雜才讓她誤解他們是一丘之貉,慢吞吞地吐字:“也……不是?!?/br> 他們中間有一股雪糕甜膩的香味。 趙曦亭盯了她半晌,眼眸惶然變黑,似笑非笑:“找一個不是不行,我在你學(xué)校看看,怎么樣?” 孟秋一怔。 車廂里光線不明朗,路邊有一盞瑩白色路燈,趙曦亭的臉浸潤在昏暗中,但他的眼睛有一絲微芒,這是看獵物的眼神。 好像只要那弱小的小動物逃一寸,他便會追一寸。 有的放矢,松弛有度,這樣它就永遠(yuǎn)也跑不出他的包圍圈。 孟秋有一種錯覺,她離這個可悲的小東西很近。 趙曦亭追問:“問你話呢,怎么不答?” “像你這樣的,好追嗎?” 空間過于逼仄,孟秋不知怎么呼吸急促起來,似乎感知到一些危險,可是車廂里的一切都很平和。 包括趙曦亭。 他紳士的,謙和的,詢問她的意見,考量她的答案,如同風(fēng)光霽月的君子。 孟秋手指陷進(jìn)座椅里,“我不行?!?/br> 趙曦亭面色絲紋不動,似乎沒覺著她的答案在意料外,只說:“回答我就好?!?/br> “好追么?” 第08章 明媚 孟秋仿佛坐在獅子背上,隨時會被咬一口。 她有些捱不住,避開他的視線,“好不好追不在我,趙先生問錯人了,我沒辦法給您意見?!?/br> “時間不早了,我們有門禁,我要走了?!?/br> 趙曦亭目光停住在她紛亂的眉眼間良久,輕笑了聲,笑意濺到小姑娘眼里,驚得她躲避更厲害。 他暫時饒過她,不緊不慢地起身去按下中控臺的解鎖鍵。 趙曦亭大衣衣角掃過孟秋的手背,她像被火苗燙到一般,猛地往膝蓋上一縮,皮膚上粗糲的質(zhì)感久久不退。 但除此之外,趙曦亭一套動作下來沒挨到她半分,不能再有分寸了。 孟秋拉開車門下車。 臨走前,趙曦亭坐在黑暗的車廂里,雙手垂落在身側(cè),白白橙橙的燈影在車窗上劃開一條模糊的橫線。 他一 挪動,橫線便像被他剪斷一樣。 “做主持人怕不怕?” 他薄唇碰撞問得隨意,神色卻是無意間散出來的上位者姿態(tài),端詳她。 孟秋回了頭,車?yán)锏呐瘹庖粠粠瑩涑鰜?,她站在冬夜的風(fēng)里,涼意貼在頰邊,晃了一下神。 車內(nèi)外溫度涇渭分明,像要和他就此別過,永不再見。 她松快不少,笑說:“原本不怕,您一問反而怕了?!?/br> 趙曦亭:“怎么說?” 孟秋將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捋到耳后去,扯了個玩笑:“沒有考生不怕考官的?!?/br> 趙曦亭唇角弧度淺淡,頗為配合:“那到時我來看你考試?” 孟秋一愣,立馬拒絕說:“不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