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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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付霽被人提著衣領(lǐng)拎了起來。 那人五指白皙如玉,在日光下泛著冷色。 看清來人后,陳參商瞬間清醒了。 劉煜一手提著付霽,任她在空中拳打腳踢也全然不顧,他擰了眉,嫌棄道:“要玩兒出去玩兒去,別在這擾人清靜,吵死了?!?/br> 付霽氣鼓著臉,扭頭瞪她,張口要喊,卻被劉煜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嘴,扔到了未央宮門外。 轉(zhuǎn)過身又跟沒事人一樣慢慢悠悠地踱步過來,經(jīng)過陳參商時(shí),陳參商扎著馬步,額間滲了細(xì)密的汗珠,神色緊張:“......臣妾陳氏婕妤陳參商,給陛下請安?!?/br> 聽見陳參商給劉煜請安,付祂這才自案牘之中抬起頭,見劉煜皺著眉,像是思索了許久,這才憋出一句:“好像有點(diǎn)印象,但不多?!?/br> 付祂:“......” 陳參商:“......” 陳參商強(qiáng)撐著笑意,她扎馬步扎的兩股顫顫,幾欲摔倒,但她不想在劉煜面前失態(tài),便硬撐著道:“陛下日理萬機(jī),記不得臣妾是應(yīng)該的。” 付祂起身,迎了下來,她看了眼時(shí)辰,覺得差不多了,便對陳參商道:“今日到此為止吧,你快去歇息?!?/br> 陳參商如釋重負(fù),剛直起身,就踉蹌了兩步,付祂一把扶住她,囑咐道:“慢點(diǎn)。” 陳參商面色有些蒼白,付祂將她扶到屋里坐下,將早就泡好的花茶倒了一杯給她解暑,劉煜跟在后面,心里便有些吃味。 “我也渴了?!彼?。 付祂也給他倒了一杯,卻見劉煜不接,回過頭來,神色有些疑惑。 劉煜笑了笑,那笑容帶著點(diǎn)討好:“你喂我。” 陳參商喝茶的空隙中偷偷抬眼,瞄著付祂的神色,覺得皇后娘娘的臉有些紅。 付祂無奈,道:“陛下又不是三歲稚童,還需要人喂......” 劉煜有些委屈:“我在你這里永遠(yuǎn)三歲?!?/br> 陳參商有些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陛下和皇后娘娘感情甚篤?!?/br> 付祂的前半生中從未接觸過劉煜這般的男子,軍營里的男子大多豪情萬丈不拘小節(jié),除去軍營中接觸的男子,付祂也就和謝清呈與謝家家主交集頗多,謝清呈雖滿腹才華卻也有些直來直往,謝家家主和王秋遲有些像,都是謙謙君子溫其如玉,劉煜這一茬的,她還真沒遇見過。 滿嘴不著調(diào)卻又一片赤忱。 劉煜待她好像一直都很真誠,從成親以來,便未讓她受過半分委屈,外人傳言此人行事乖張,蠻橫無理,她卻從未見過。 除了娶妾一事,似乎并未有出格之舉。 念及此,付祂便脫口而出:“聽聞陛下先前收了一妾,不知如今身在何處,我倒是沒見過呢?!?/br> 劉煜微微一僵,那點(diǎn)調(diào)笑的意味也收了回去,轉(zhuǎn)而有些沮喪:“這你都還記得啊,過去多久了都......” 付祂道:“陛下若是不愿說倒也無妨,我也不是很在意。” 劉煜聞言,急道:“不是這樣!這件事很復(fù)雜,一時(shí)半會(huì)兒也說不清......你只要相信我絕非三心二意見異思遷之人便是?!?/br> 付祂心如明鏡,付英早在先前便將劉煜收了付青做妾之事告訴她,今日只是突然想起來,順嘴一提,沒想到劉煜竟真要跟她解釋。 “我一直都知道。”付祂笑了笑,道:“我相信陛下不是這樣的人?!?/br> 劉煜松了口氣,他微微直起身,神色卻變了。 “我喚了人擺了午宴,就在未央宮,你們先去,我去將朝服換下來?!?/br> 他匆匆交代了幾句便走了,付祂帶著陳參商自去了側(cè)殿,見路上陳參商掩面偷笑,付祂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陳參商看出她的困惑,笑道:“陛下和皇后娘娘真是情深義重,不像是天朝帝后,倒像是尋常夫妻,恩愛非常。” 付祂聞言,想起劉煜先前故作姿態(tài)的模樣,也有些想笑:“俗話有言,貧賤夫妻百事哀,若真成了尋常夫妻,指不定怎么鬧呢?!?/br> 陳參商卻搖了搖頭,她道:“皇后娘娘不知,若是兩人真心相愛,柴米油鹽,粗茶淡飯,也能甘之如飴,若是夫妻二人離心,便是天潢貴胄,高門大戶,日日相對,也是貌合神離,彼此戒備。” 付祂贊賞點(diǎn)頭,她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對陳參商道:“鄙人不才,寫的一手爛字,自入宮來一直想要找人教我習(xí)字,我見婕妤談吐文雅,又是大家閨秀出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如教我習(xí)字,如何?” 陳參商有些猶豫:“臣妾惶恐,怕是無德無能......” “婕妤教我習(xí)書,我教婕妤習(xí)武,公平對等,更何況婕妤芳名遠(yuǎn)傳,我在滄州時(shí)也略聞一二,何必如此謙虛。”付祂引著陳參商入了偏殿,見她仍有些惶恐不安,安撫道:“再者,師者為天,若是我習(xí)不好,也不能責(zé)怪老師,只能責(zé)怪自己無用,未能參悟一二?!?/br> 陳參商終是松了口,隨著付祂一同落了座。 二人有說有笑,便磨了半個(gè)時(shí)辰。 付祂見劉煜還未來,膳食久放招蚊蟲,便命人撤了席,重上了一道。 她孤身一人去了寢殿去尋劉煜。 寢殿門大開,門口無人把守,想是劉煜平素一人不喜閉門,付祂沒做多想,進(jìn)了屋去。 她四下探尋,卻未在廳內(nèi)尋見人,便繞過了正廳,往側(cè)廳去了。 雕花鎏金的屏風(fēng)后,一人的身影影影綽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