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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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入沉寂六十一小時。 小會議室里的會議已經(jīng)結(jié)束,維納元帥和其他幾個臨時決策委員會的軍人都沒有走,正在指揮中心里查看屏蔽層二期工程的情況。 可是此時,w正在說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冷靜的聲音在會議大廳里回蕩,“是我的巡查機器人親眼所見。唐古大壩已經(jīng)被污染成為融合體,所以目前有非常大的可能……” 唐古大壩是聯(lián)邦最大的水利樞紐工程,上方就是儲水量驚人的唐古水庫,維納元帥已經(jīng)意識到了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 她問:“會潰壩?” “是,”w說,“唐古大壩正在移動。” 代理人w說的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所有人都一臉的不可置信。 w不再多話,大屏幕上立即切換了畫面。 鏡頭的視角稍低,像是在人的腰部的位置,不過因為站得非常高,視野仍然相當(dāng)開闊。 夜視鏡頭清晰無比,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唐古水庫,此時波浪翻騰。 同樣奇異地起伏翻騰著的,還有混凝土結(jié)構(gòu)的大壩,打雷般的隆隆聲一陣接一陣地傳來。 所有人都沉默了,半晌,宋晚才說:“它活了?!?/br> “對。”w答。 在此之前,黑井內(nèi)從來沒有人親眼見過如此巨型的融合體。這個龐然大物,竟然像生物一樣動起來了。 w:“它不止 活了,從它的整體姿態(tài)判斷,它是在向雅拉河北岸移動,看起來是想上岸?!?/br> 這聽起來非常神經(jīng)病,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 會議室里,所有人心中都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如果大壩正在向岸邊移動,壩體就不會再擋住水庫,整個唐古水庫的水會一瀉而下,高速沖下去的洪水會席卷下游的一切。 w的聲音平靜,“維納元帥,我需要申請?zhí)貏e審批流程,馬上給下游所有居民發(fā)送警告信息,讓他們立刻做好應(yīng)對洪水的準(zhǔn)備?!?/br> 情況危急,必須爭分奪秒。 維納元帥現(xiàn)在可以獨自決定發(fā)送警告信息的相關(guān)事宜,她幾乎立刻答應(yīng):“當(dāng)然可以?!?/br> 有人出聲:“可是下游居民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能做的有限?!?/br> 洪水的速度非??欤苁莵聿患暗?,尤其是現(xiàn)在沒有交通工具的情況下。 指揮中心里,不少人臉色蒼白。 西普平原上人口密集,大小城市星羅棋布,這間會議室里,有不少人的親人朋友就在唐古大壩的下游。 空氣中是凝重的靜默。 有人低聲說:“現(xiàn)在收到警告,可以跟親人告別,要是信個什么的話,還來得及祈禱。” 維納元帥立刻轉(zhuǎn)過頭,盯著說話的人。 沒人敢再出聲了。 不過大家都都明白,他說的是對的。下游無數(shù)城市和鄉(xiāng)村中的居民根本來不及做什么,只能聽天由命。 唐古大壩上。 裴染的手環(huán)震了。是黑井發(fā)來的消息。 裴染點開,里面是一整組圖片,第一張畫的就是唐古大壩決堤的場景。 然后是洪水洶涌而出,淹沒了一切。 剩下的圖片中畫出了各種在洪水中自救的辦法,人們爬到高處,找出家里所有的漂浮物,比如把寶寶放進(jìn)能浮起來的大盆里。 還有隨之而來的飲用水和食物安全的問題,疾病瘟疫,等等等等。 不會有救援,人們必須自己救自己。 裴染瀏覽了一遍,在這么短的時間里畫出這么詳盡的圖片,只有ai才能做到,估計又是出自w的手筆。 “當(dāng)——” “當(dāng)——” “當(dāng)——” 金屬的敲擊聲從大壩下遙遙地傳來。 是艾夏,大概怕她沒聽見,又敲了一遍。道岔已經(jīng)扳好,夜海七號要走了。 大壩不斷起伏的龍脊上,裴染看見了一樣?xùn)|西。 就在遠(yuǎn)處,壩頂?shù)闹卸?,波動得最強烈的地方,一個奇怪的大東西正在從混凝土墻體中向上凸起來。 它開始只是一個包,不斷扭動著,越來越高,終于破繭而出,仿佛是一個人上半身的形狀,下半部分還連著大壩。 它張開手臂,向著雅拉河北岸,無聲地吶喊著,掙扎著。 大壩隨著它的動作,繼續(xù)扭曲撕裂,壩頂?shù)牡孛媪殉龃罂p,成批的混凝土碎塊滾滾而下,砸上河面,濺起大片白色的水花。 w冷靜地說:“裴染,這里要崩潰了,必須要走了?!?/br> 裴染凝視著那個巨大的混凝土的人形。 “w,”她忽然說,“你今晚說過,你們?nèi)祟愔辉诤踝约耗懿荒苋〉脵?quán)力,其實不太關(guān)心同類的死活,我想告訴你,我們?nèi)祟愲m然沒有多好,可也不像你說的那么糟?!?/br> w怔了怔,“裴染?” 裴染已經(jīng)開始奔跑了。 她沿著長長的唐古大壩的壩頂,向著巨型混凝土人,向著與夜海七號相反的方向狂奔。 第49章 耳邊只有呼呼的風(fēng)聲和大壩崩裂的巨響。 大壩的龍脊波浪一般上下起伏, 連站都站不穩(wěn),裴染跑得跌跌撞撞,跳過地面上一個接一個猙獰的裂縫。 壩體巨大,襯得她像個快要淹沒在驚濤駭浪中的小黑點, 然而她速度飛快, 一秒鐘都沒有耽擱。 她這輩子從來都沒跑得這么快過, 心臟跳得像要飛出胸膛,滿嘴全是鐵銹似的血腥味。 她終于奔到那個混凝土的人形面前。 它實在太大了, 足有五六層樓那么高,要仰頭才能看到。 它從上到下都是混凝土質(zhì)地, 五官清晰可辨,身上甚至能看出衣料的織物紋理, 還有口袋和紐扣。 就像一座巨型雕像。只不過這座雕像是活的。 它腰以下的部分, 像裙擺一樣四面撐開, 連接在壩頂?shù)牡孛嫔稀?/br> 它全身都在往前傾斜, 脖子使勁往前探, 在向岸上的方向拼命掙扎, 然而無奈身體連著沉重的大壩,大壩就像死死拖住它的負(fù)擔(dān),不肯放它走。 w說:“看它身上衣服的制式,應(yīng)該是唐古大壩工作人員的工作服。” 這是一個大壩的工作人員和大壩本身融合在一起了, 變成了瘋癲態(tài)的融合體。 裴染一路狂奔過來的時候, 就在試著調(diào)動腦內(nèi)的綠光。 綠光一號剛剛吃飽,又饜足地回去打盹去了, 仿佛覺得今晚撕了個墻, 就已經(jīng)完成了本日工作量,完全沒有加個班的意思。 綠光二號倒是醒著, 可裴染對自己的繪畫能力心中有數(shù),等她畫出這個混凝土人,黃花菜都涼了。 她仰頭盯著混凝土人,試著調(diào)動尤連卡的綠光,然而什么都沒發(fā)生,他的異能對瘋癲態(tài)融合體不起作用。 只能靠自己。 裴染一口氣沖上混凝土人“裙擺”的斜坡。 斜坡角度太大,又在瘋狂地波動,裴染只沖了幾步,就被它一個大動作,猛地一甩,嘰里咕嚕地滾落下去。 這里的壩頂已經(jīng)被混凝土人的裙擺折磨得變了形,兩邊也是斜坡,再往下,就會掉進(jìn)翻騰著的水庫里。 裴染天旋地轉(zhuǎn)地滾了好幾圈,終于找到機會,一把抓住地面上的裂縫。 翻滾的勢頭止住了,裴染先看一眼腰間。 還好,金屬球栓得很結(jié)實,這么折騰也沒有掉。 一連串的噼啪聲傳來,像是鋼筋斷開的聲響,大壩還在繼續(xù)崩裂。 裴染悶聲不吭,一骨碌爬起來,重新往上爬。 四周扭曲震動得更厲害了,好處是混凝土人的裙擺上多了不少龜裂的細(xì)紋,裴染這次手腳并用地往上爬,每爬一步,都用機械手戳進(jìn)縫隙里,牢牢地把自己固定住。 越往上爬,坡度就越陡。 等到了混凝土人的腰部時,全身都已經(jīng)要靠機械臂吊在上面。 混凝土人的腰突然一個扭動,吊在上面的裴染對付不了這么大的力氣,人就像一只小蟲子一樣,被甩飛了出去。 她劃過一條線,落向波浪翻滾的水庫。 人在空中,她的機械臂和金屬球的折疊臂一起探出手,在最后時刻,抓住了壩頂?shù)倪呇亍?/br> w一只金屬爪抓著大壩的邊沿,另一只金屬爪牢牢地攥住裴染的胳膊,裴染的機械手已經(jīng)抓穩(wěn)了,又把另一只人類的手也搭了上去。 一人一球一起用力,又把自己拔上去了。 大壩還在震顫,裴染又一次往上沖。 失敗能積累經(jīng)驗,這次她爬得更快了,轉(zhuǎn)眼就又攀爬到了剛才被甩下去的地方。 這里的裂縫少,裴染用機械手給自己鑿出小坑,踏著一步一步穩(wěn)穩(wěn)地向上。 w忽然說:“裴染,它岸上的部分又動了?!?/br> 裴染回過頭。 這里的視角很高,河岸上的情景一覽無余,只見身后岸邊,平坦的曠野上,大壩那只伸到岸上的觸角又在移動。 它扭動著,緩緩橫掃,掀起地上鋪天蓋地的塵土,掃向亮著燈的夜海七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