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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留仙賦:君生故我在在線閱讀 - 第二十九章:送顆珠子

第二十九章:送顆珠子

    原來,紫渙是在鳳兮登上魔君寶座后就伴她左右的。

    魔族不像天宮實(shí)行的是世襲制,魔君的兒子不一定當(dāng)魔君,誰會打誰更有能力就禪讓給誰,一切憑實(shí)力說話。所以關(guān)于鳳兮究竟是不是上個魔君的女兒,我并不能確定。

    然而不管怎樣,鳳兮這位女魔君可是相當(dāng)厲害。就憑她那逆天的武藝基本上可以說“一鞭在手,天下我有”,在魔族樹立起了絕對的yin、呃不,權(quán)威。而在當(dāng)時,紫渙只是一個日日受欺負(fù)的低等魔族。

    “當(dāng)我抹掉眼皮上的血睜開眼時,鳳兮jiejie就站在我面前。就像大家傳說的那樣,她穿著金色的長裙,唇色比血還要艷麗,整個人耀眼極了!她踩在那些平日里在我看來高大如城墻的壞蛋身上,就像踩著一群螞蟻。她救了我,還朝我笑……那么美的笑容,我永遠(yuǎn)也忘不了……”

    自那之后紫渙便做了鳳兮的貼身侍女,同時也是她唯一的近侍。

    兩人雖為主仆感情卻很深厚,即便在人前也常以“姐妹”相稱。進(jìn)一步接觸后紫渙發(fā)現(xiàn)鳳兮并非如她想的那樣處事沉著有王者之風(fēng),相反,她時常表現(xiàn)得孩子氣,親切得讓人如沐春風(fēng)。

    可惜的是,這樣與鳳兮朝夕相處的快樂日子并未持續(xù)多久。

    “那天鳳兮jiejie從照幽林救回一個白衣少年。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只知道,若不是因?yàn)樗?,鳳兮jiejie不會丟下王座就這么離開!鳳兮jiejie大概永遠(yuǎn)不知道,她曾說像她meimei的紫渙在被丟下后本來也想追隨她而去,卻在剛剛出上溪谷的時候就被那些對她年紀(jì)輕輕便登上王位懷恨在心的小人給當(dāng)作發(fā)泄對象,最后竟連個全尸也沒給留……她不會知道,紫渙即使死得這么慘也一直在家門口等她……回家……”

    言及此,紫渙已經(jīng)泣不成聲……

    我輕輕摩擦著腕上的手鏈,良久無語。

    從紫渙方才的描述中我得到了一個非常關(guān)鍵的線索:當(dāng)初被鳳兮從照幽林救回來的白衣少年……那會不會就是瞿墨?而另一方面,我也為她的遭遇唏噓不已。

    若一段經(jīng)歷在過了那么久以后仍會如此鮮明地撩人傷痛,那曾經(jīng)當(dāng)它真真切切地發(fā)生時又該是多么可怕?——這種事真希望我永遠(yuǎn)不會知道。

    正在這時,門外一前一后響起了腳步聲。

    “打擾了,桓玉仙君可在?”來人在輕輕敲了幾下門后恭謹(jǐn)問道。

    我拉下袖子,站起來拍拍衣裙便前去迎客。

    昆侖山向來沒什么人拜訪,這段時間因瞿墨病了才稍微添了些人氣。

    一開門,但見竟是個大稀客——

    無弦著一身便裝打扮隨意,此刻就端端正正地立在門外。

    意外之余我轉(zhuǎn)念一想:之前在天宮他不收我還給他的手帕,莫非就是想親自來一趟?或許正是為前段時間他幾次三番被我撞見異狀而特地來解釋的。

    “在下見過桓玉仙君?!?/br>
    顧自琢磨著,一不小心就忽視了在無弦旁邊拎著小竹籃的侍從。

    見我看過來他低頭恭敬道:“天帝聽聞瞿墨上神近來身體抱恙,特地派在下隨五殿下前來探望,順便送來藥君新煉的靈丹。因見上神正在安歇,這才來叨擾仙君。”

    “承蒙天帝體恤,桓玉替師傅謝過了?!闭虢舆^那竹籃,一直沒有言語的無弦卻突然出聲:“等等。”

    我伸出去的手頓了頓。

    他走上前往竹籃里瞟了一眼,向那侍從道:“掉了一味紫竹草。”

    侍從聞言愣了愣,趕忙在籃子里翻揀起來:“咦、咦?怪了,這怎么會……我明明記得有放好啊……”

    “回去拿?!辈活櫵~頭不斷冒出的冷汗,無弦徑自下了令。

    “我、都是在下粗心!在下這就趕回去!”誠惶誠恐地向無弦認(rèn)完罪他又苦著臉向我鞠了好幾個躬:“仙君息怒,耽誤了上神的病情,在下——”

    “別急。師傅的傷沒大礙,你只管回去拿,不差這一會兒?!?/br>
    他感激于我的好脾氣,當(dāng)即腳下生風(fēng)地跑了。

    來一趟昆侖山不容易,路途遙遠(yuǎn)不說中途又不能騰云,看來他這一來回得花不少冤枉功夫。

    將無弦請到屋里坐下,我正要往藥爐那邊去他卻叫住了我。

    “這個,拿去一起煎。”

    看到丟在桌上的那一捆東西,我不禁揉了揉眼睛。

    “……紫竹草?”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無弦,“你故意的?”

    他并不答話。

    腦筋有些亂,暫且不去追問“為什么”,我拿起桌上的藥草道:“先坐,我把藥煎上再細(xì)說?!?/br>
    ……

    與無弦面對面而坐,我很干脆地就從袖中抽出那條被洗凈的手帕遞過去。

    無弦接過手帕,目光靜靜地凝在上面。良久,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他的視線徑直投向我:“想必,你聽到了。”

    聞言我猶豫了一下,不過很快便若無其事地回:“沒有?!?/br>
    “……看來藥君和你談過?!?/br>
    心中一動。

    無弦的臉色在這一刻顯得有些蒼白,他薄唇微抿,亦是不語。

    看他這副像是在做什么思想斗爭的樣子,我隱約覺得……他會不會是想向我透露什么?可是沒道理啊,我對他應(yīng)該算不上什么特別的人,要說有一些特殊好感……那也該是我這邊才對。

    “我……”果不其然,無弦沉默了半晌終于開口。

    我莫名緊張起來,咽了口唾沫認(rèn)真地看著他。

    然而——

    他低頭在袖中摸索一陣后掏出一顆晶亮的珠子。珠子有半只手掌那么大,掏出來的瞬間差點(diǎn)閃瞎我的狗眼!

    ……夜明珠嗎?

    “給你。”他直接將珠子塞到我手里。

    “殿、殿下,你這是……”面對這一神轉(zhuǎn)折,我不明所以。

    “之前就想給你的,拿著。”他淡淡地說。

    “……”難道我剛剛看到的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只是個錯覺?還是說他在掩飾什么?

    “可、這是什么?”

    “夜明珠?!?/br>
    我一頭霧水?!安?、我是說……為什么給我這個?”

    “若以后再碰上這種事,可以用?!闭f到后來他的聲音都變小了。

    “這種事?”

    ……莫非!是指我被關(guān)水牢這件事?這么說來,他……擔(dān)心我?

    確實(shí)在霜華境的時候我和他提起過害怕寂靜空間的事……如此看來,說不定之前在天宮撞見也并非巧合,是他故意繞路準(zhǔn)備把這顆珠子送給在水牢里的我,只是沒想到瞿墨會先他一步把我給救出來了。

    想通這些不知怎的我有些高興:“多謝,我真的可以收下么?”

    “嗯,不過幾萬兩的東西罷了?!?/br>
    我差點(diǎn)手滑!

    看無弦一臉平常的樣子,他該是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番話說得有多么壕……

    “咳、咳咳……”

    就在這時,一陣咳嗽聲由遠(yuǎn)及近地傳來,不多時,瞿墨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門口。

    他并未束發(fā),黑悠悠的長發(fā)直流瀉到腰際,身上只穿著單衣披一條銀貂。整個人站在風(fēng)中莫名顯出幾分蕭索和單薄。

    “師傅?你怎么只穿這么一點(diǎn)就出來走動了?”生怕他被大風(fēng)刮跑,我快步上前攙著他的手臂把他領(lǐng)進(jìn)屋內(nèi)。

    見到無弦后瞿墨并不驚訝,仿佛一開始就猜到他會在這里。

    還是那副漠然的口吻,他道:“殿下,我都不知道你大駕光臨?!?/br>
    “本想給你送些藥,可彼時你正在休息便轉(zhuǎn)而送到桓玉這兒來了?!?/br>
    “咳、多謝好意,還請殿下代我向天帝致謝。只不過——”瞿墨說著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知殿下與我家徒弟交情不薄,還望下次蒞臨前無論如何也先知會我一聲,如此便不至于怠慢了殿下?!?/br>
    無弦不言語,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

    瞿墨的脾氣但凡天界的人大都了解幾分,而他即便知道自己風(fēng)評不太好貌似也并不在意,向來只從容故我。

    這會兒與無弦象征性地寒暄完畢,他將人就這么晾在一邊直接將話頭轉(zhuǎn)向了我:

    “徒弟,為師醒來之時發(fā)現(xiàn)你不在身邊。”

    聽他這么說一股涼意沒由來地直往脊背上竄。“呃、那什么……不知師傅有何吩咐?”

    瞿墨一手搭上我的肩膀,一副正兒八經(jīng)的說教嘴臉?!皫煾挡×耍降苡谇橛诶碓摯绮讲浑x地守在師傅身邊。所謂察言觀色,動輒關(guān)情……嘖?!?/br>
    ……我自問在照顧瞿墨這祖宗時絕對沒有少cao心,他現(xiàn)在這痛心疾首的樣子又是在演哪出?

    這時我突然感覺到某種令人不舒服的氣壓……

    抬眼往瞿墨身后看去,但見無弦正站在那個地方,臉色看上去……有點(diǎn)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