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時,一位穿著火辣的女性omega從后面的豪車下來,來勢洶洶,一巴掌拍飛了男人伸出的手:“喂,把你的臟手收回去,知秋的手也是你這種下等beta能碰的?” 魁梧的男人,佝僂著背,手仍這樣伸著,不為所動。 袁夢璐冷笑一聲。 不知好歹的蠢蛋。 連她的好意都看不出來,就等著被折辱吧。 太陽毒辣,保鏢身上的制服早已被汗水打濕。 尚武黝黑皮膚浮出一層細(xì)細(xì)的汗珠,仍然固執(zhí)地伸著手。 袁夢璐手臂遮著晃眼的太陽,心底嘆了口氣。 很久以前,知秋曾和她說過尚武的事。 這個人是她父親給她的,她一直覺得這個人是父親安插在她身邊監(jiān)視她的雙面間諜,對他態(tài)度十分惡劣。 算了。 不和蠢人計較。 袁夢璐嘆了口氣,準(zhǔn)備上前打圓場,讓雙方都能有個臺階下。 只是她還沒開口,一雙白皙緊致的手忽然從車中伸出,輕輕搭在了那只黝黑的手臂上。 “辛苦了。”知秋稱贊道。 重生后有很多事需要她糾正,但她不能做的太過于明顯,而是要慢慢改變身邊人對她的印象。 因此,即便重生后她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也不是時候。 袁夢璐張大嘴巴,望著西邊的天空。 知秋撇了她一眼:“看什么呢,都到校門口了,還不快走?” 袁夢璐對好友眨了眨眼,做西子捧心狀:“我在看太陽。” 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知秋笑而不語,催她快點推著輪椅往前。 辦公室。 這一周已經(jīng)是老師第四次把阮葉單獨叫出來談話了。 她沒法安心上課,因為總是班主任總是一點雞毛小事就把她叫到辦公室。 辦公室里,阮葉的班主任兼數(shù)學(xué)教師,錢燕假惺惺地開口:“阮葉你家庭條件不好,家里有什么困難就和老師說,怎么能突然換電話,還搬出去住呢,昨天誰都聯(lián)系不到你,傅同學(xué)、你的家長和老師都很擔(dān)心你,有什么問題一定要及時和老師溝通?!?/br> “正好現(xiàn)在學(xué)校要更新學(xué)生的信息,你把新的住址和電話號碼登記一下?!卞X燕把筆遞給了低著頭的女孩。 前幾年,錢燕為了評職稱才收了這個特招生在她的班級,裝成一副慈師模樣。 職稱到手,她也懶得演了。 如果不是昨天傅謹(jǐn)言的助理給她打電話,許諾只要牢牢看住,下學(xué)期教導(dǎo)主任的職務(wù)就是她做,她才不會叫這個沒什么利用價值的人來辦公室礙她的眼。 女孩拿著筆的手微微顫抖,低著頭隱忍到叫人看不出情緒。 阮葉心里有兩個聲音在撕扯。 “簽了吧,不簽只會平白惹一身麻煩,你逃得掉一天,逃不掉一輩子?!?/br> “別告訴她,如果你一直任由這些人隨意欺辱你,這樣的日子就永遠(yuǎn)不會結(jié)束!” “不簽又能怎樣,早晚這些人都會找到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 …… 女孩遲遲沒有動作,錢燕等得不耐煩了,終于露出了刻薄的嘴臉:“你別不識好歹,是傅家少爺想要你的地址。我這可是在幫你,要知道你奶奶住vip病房看病的錢可都是傅大少爺付的,你一聲不吭地搬了家,有沒有想過你奶奶,她還有幾天活頭,她在醫(yī)院交不起昂貴的費用要怎么看醫(yī)護(hù)的臉色?!?/br> 她說的沒錯。 奶奶還在醫(yī)院。 壓制住腦海中呼之欲出的報復(fù)欲,阮葉閉上眼睛,終究還是妥協(xié)了。 明明諾安頓學(xué)校的辦公桌都朝著陽面,撒在她校服上的都是溫暖的陽光,可她只覺得身體徹骨的寒冷,仿佛墜入黑暗陰冷的冰窖。 寫下了地址,走出辦公室的大門,她整個人渾渾噩噩,以至于在拐彎處,腿不注意地重重磕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很快失去了平衡。 想到上次不小心撞了一個同班同學(xué)被污蔑碰瓷的經(jīng)歷,阮葉不顧膝蓋劇烈的疼痛,緊忙從地上爬起,語無倫次地鞠躬道歉:“真的非常抱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是想碰瓷,我……” 推著輪椅的袁夢璐停在原地,被道歉聲嚇住,有些不解。 輪椅上坐著的人手微微顫抖,眼眶里含著的熱淚,幾乎要奪目而出。 知秋俯身,輕輕撫摸了女孩柔軟的發(fā)梢,輕聲道:“抬頭?!?/br> 跌破膝蓋的女孩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選擇聽從清澈溫柔的聲音,滾熱的淚順著她柔軟的臉頰,流過修長的脖頸。 朦朧中,阮葉看到那只蒼白修長的手的主人,為她輕輕地拂去了眼淚。 “阮葉,你永遠(yuǎn)不需要和我說對不起?!?/br> 這是兩人第一次正式見面。 阮葉知道這個人是誰。 一個在諾安頓名聲極差的女a(chǎn)lpha。 想到對方在學(xué)校的所作所為,阮葉沒吭聲,默默避開了對方想要扶她起來的手,轉(zhuǎn)過身匆匆地走了。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相信任何人了。 她只想不惹出新的麻煩。 “喂,什么素質(zhì)?。?!”袁夢璐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了。 她想把人叫回來道歉。 知秋攔住了她,強忍住想追上去的沖動,垂下有些失落的眼眸:“別添不必要的麻煩,今天我們是來辦公室和老師聊復(fù)學(xu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