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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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學(xué)?!敝x閑意味不明地細(xì)細(xì)咀嚼了一遍這兩個字,頓了片刻,才又問道,“為什么?” 顧青沅算是看出來了,這人打算仗著今日是她的生辰刨根問底。 略微無奈地?fù)P起一抹淺笑,顧青沅笑嘆道:“因?yàn)槟芰Σ蛔惚阆腚S心所欲,太過莽撞草率?!鳖D了一下,顧青沅又接著道,“所以,本就與你無關(guān),是我當(dāng)初待你太過輕慢了,未能考慮周全。” “抱歉。”顧青沅看著謝閑,眉目清淺,顯得眸色深黑,莫名的有種空山煙雨的縹緲感。她這話說得認(rèn)真,仿佛暈開的墨。 謝閑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我問這些,可不是為了讓你道歉的。” “我知曉?!鳖櫱嚆渚徛曊f。 謝閑抿了下唇,又接著道:“我也只是不放心而已?!?/br> 顧青沅眸光微動,良久,淺笑著低聲道:“嗯。” “你……”明明這事兒是她挑起來的,這會兒卻覺得渾身不自在,連帶著耳根都泛起了些微紅暈。 好在明風(fēng)適時出現(xiàn),拯救了自家不知所措的殿下?!暗钕拢莾晌簧贍斦f東西拼好了?!?/br> 謝閑和顧青沅同時看向門口的明風(fēng),一左一右,清嫵雅正,秾稠昳麗。 明風(fēng):好家伙,晃眼……啊不,養(yǎng)眼。 “走,去看看。”謝閑果斷起身,面上看著還是很穩(wěn)的。 明風(fēng)于是又看向顧青沅。 顧青沅唇邊揚(yáng)起一絲笑,站起身,將從容刻進(jìn)了骨子里似的。 第10章 明風(fēng)領(lǐng)著兩尊大佛去了后院,人到的時候,胡朋和茍友正慌亂地拉下蓋著禮物的布,然后并排站在那里,拿出了給自家長輩祝壽的架勢,一本正經(jīng)恭恭敬敬地道:“殿下萬安?!?/br> 謝閑挑眉,似笑非笑地開口:“什么時候轉(zhuǎn)性了?背兩闕詞我聽聽?” 端正和清雅一秒破功,茍友用手肘懟了旁邊的胡朋一眼,壓低聲音道:“就說別整這一出吧。” 胡朋樂呵呵地應(yīng)聲:“彩衣娛親嘛,別這么扭捏。” 茍友瞪眼,你小子怎么憑空污人清白?!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扭捏了? 胡朋壓根沒搭理他,胖乎乎的臉上堆了笑,有種富態(tài)的慈祥,“祝殿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茍友沉默了兩秒,總感覺一句話把殿下說老了是怎么回事?接著一巴掌拍到了他肩上,“別廢話了,趕緊進(jìn)正題?!?/br> “咳,殿下,這是我們倆一起準(zhǔn)備的禮物,請您過目?!焙笳f著,指尖已經(jīng)落到了蓋著禮物的布上面,一用力,布便被直接扯了下來。 這兩人口中的禮物,是一個足有兩人高的大家伙,主體由木板拼裝而成,搭配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基座,模樣看著有些怪異。它的前方是兩架弩,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空空蕩蕩的,給人一種如今這幅模樣還不是完全體的感覺。 “別愣著了,快給殿下演示一下。”茍友眼中是難以自抑的興奮,顯然對他們送出的這件禮物很有信心。 胡朋不緊不慢地提醒明風(fēng)往旁邊站一站,當(dāng)心被誤傷,然后從旁邊拿起一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削好的木刺全部扣進(jìn)了那個大家伙側(cè)邊的凹槽里,然后將它后方的把手從左邊掰到了右邊。 那把手被扳到底的時候,兩根木刺分別以破空之勢從兩架弩上飛出。那兩架弩上是沒有弦的,似乎只是起了一個固定和確認(rèn)方向的作用。 那兩根飛出的木刺以極快的速度扎到了游廊上的兩盆花,花盆碎裂聲頓起,碎片混著泥土再加上翠色的葉,一片狼籍。 花盆的碎裂聲讓整個后院靜了一瞬。 胡朋和茍友一抬頭,就對上了明風(fēng)幽幽的目光,當(dāng)即討?zhàn)?,“明……明姑娘,這……這是意外!真不是故意要弄壞那兩個花盆的,真的!” 茍友說著,懟了旁邊的胡朋一肘子,死胖子,這種時候你倒是吱聲??! “殿下,這東西準(zhǔn)頭似乎不大好,明姑娘,此事實(shí)屬意外,絕非我等有意為之,切莫怪罪。”胡朋急急說道。 謝閑面上表情未變,眼角眉梢依然帶著笑,“東西不錯,花盆記得賠?!闭f罷,便轉(zhuǎn)身走了。 胡朋和茍友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茫然,殿下這態(tài)度,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元青先生?!焙蟪鲅越凶×寺幸徊降念櫱嚆洹?/br> 顧青沅頓住腳步,目光輕飄飄地落在他身上,乍一眼有些攝人。 胡朋身子一僵,暗道這位先生的氣場還真是駭人,但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還是道:“元青先生,可否幫我等一個忙?” “說?!鳖櫱嚆涿嫔训赝鲁鲆粋€字。 胡朋接著道:“實(shí)在慚愧,在下想請先生幫忙探探殿下的口風(fēng)……” “自己的事情,不要假手于人?!鳖櫱嚆涞曊f著,天然帶了些身居高位者的訓(xùn)誡意味,頓了一下,她又看向胡朋,補(bǔ)了一句,“左右禮物都送了。”說罷,她便直接走了。 留在原地的胡朋和茍友對視了一眼,嘴角揚(yáng)起一絲苦笑來,他們又何嘗不想自己去問,但問題是……這不是不敢么…… “你說,咱這么隱晦,殿下能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茍友愁眉苦臉地說。 胡朋幽幽看了他一眼,“你當(dāng)?shù)钕率悄惆??”必然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走得那么干脆…… 茍友對他的嫌棄不以為意,左右是和殿下比,這世上能比得上殿下又有幾人?是那些凡夫俗子豬油蒙了眼,才會覺得殿下身無長物。“那你說,殿下會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