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可口
禾梧抬眸,火光映照下,她的眼神冷靜得近乎鋒利:多謝美意,不必了。 苗未晞也不惱,只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正欲離去。 禾梧叫住她:“覺得香,可以吃兩口再走。” 她用樹枝撥弄著火堆,火星噼啪炸開。她撕下一條烤得焦香的兔腿遞給苗未晞:嘗嘗? 苗未晞沒遲疑,接過兔rou輕咬一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又麻又辣,你哪來的調(diào)料? 野花椒和山姜。禾梧指了指不遠處一叢不起眼的灌木,劍谷雖然荒涼,但該有的香料一樣不少。關(guān)鍵是要在烤制前用靈力震斷兔rou的筋脈,這樣調(diào)料才能滲進去。 苗未晞的耳尖微微發(fā)紅。她小口咬著兔rou,突然問道:你找那兩個同伴做什么?現(xiàn)在你們站在叁個宗派的立場,這件事可難辦,除非想包下前叁名。 禾梧轉(zhuǎn)動樹枝的手微微一頓:你知道?!?/br> 她陷入紅袖劫前瞥見過對方,叁人在一艘靈舟。 東南方的劍冢。苗未晞吐出骨頭,白日看到他們往那邊去了。她掏出一只青瓷瓶放在地上,這個送你,兔子的贈禮。涂在武器上能見血封喉。 禾梧盯著瓷瓶上若隱若現(xiàn)的浪花紋:溪若谷的'慈悲渡'?我聽說這毒發(fā)作時,人會笑著死去。 火堆突然爆出一個火星。苗未晞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夜色中,只有她最后那句話還飄在風(fēng)里:是笑著活過來才對。 禾梧將瓷瓶埋進土里,聞人懿說過,修真界自成體統(tǒng)的藥修宗門是溪若谷。 但溪若谷又名潮聲谷,弟子分為溪若、潮聲兩派。 前者修丹藥,后者確是毒修。 他們最喜歡在贈禮中藏蠱——以為收下的是解藥,實則是培養(yǎng)蠱蟲的溫床。 藥與毒,一線之間。 她望向東南方。 劍冢是九幽劍谷最危險的地方,荀音他們?nèi)ツ抢镒鍪裁??試劍臺就在那里嗎? 夜風(fēng)送來若有若無的藥香,禾梧屏住呼吸,袖中滑出一枚清心丹含在舌下。從苗未晞出現(xiàn)開始,周圍的飛蟲就飛得特別慢——那是被藥香麻痹的表現(xiàn)。 啪嗒。 一滴露珠從樹葉墜落,在半空中突然凝固。禾梧瞳孔驟縮,這根本不是露珠,而是...蠱卵! 她瞬間暴退叁丈,原先站立的地方已經(jīng)爬滿透明絲線般的活物。 禾梧抹了把冷汗。幸好,她從一開始就沒相信過那瓶丹藥,也沒相信那片善意指的路。在九幽劍谷,信任比毒藥更致命。 她望向東南方向,劍冢上空隱約有霧氣升騰,月色中也帶著濃重的血色。 禾梧繞開絲線活蠱,夜色中靜默前行,直到找到一處山洞,升起一叢照明的火。 身后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 叮! 裴照從樹后轉(zhuǎn)出,臉色難看:我都小金丹了,怎么還會被你發(fā)現(xiàn)。 禾梧瞇起眼睛。 一路跟蹤都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裝什么。 少年衣襟凌亂,左臂有道新鮮傷口,正滲出暗紫色血珠——是蠱毒。 看來就是苗未晞的毒,裴照跟蹤她反而中了毒。 裴照大咧咧坐在篝火旁,咬牙道:我哪能想到,你都埋進土里還能長出新鮮的毒!這溪若、不、潮聲派的弟子可真太毒了!” 禾梧指尖一頓。 我?guī)湍?。她突然貼近裴照耳畔,但我要知道,薛引現(xiàn)在何處? 他現(xiàn)在在山洞之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