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她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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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江小梨是在陸硯懷里醒來的。這是兩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同床共枕。 肌膚相貼,四肢交纏,她幾乎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晨光微微透進來,被子里混著清淡的木質(zhì)香氣,溫柔地包圍著她。 陸硯還在睡,呼吸平穩(wěn),手臂自然地環(huán)著她的腰。 江小梨沒吵醒他,只是輕輕把頭埋進他胸口,小小地動了動,然后又悄悄抱緊了一些。 他卻像是本能察覺到,睫毛微微顫了顫,聲音還帶著剛醒時的沙?。骸靶蚜耍俊?/br> 她點點頭,聲音軟軟的:“嗯?!?/br> 陸硯看了眼手機:“六點二十,要不要起了?” “嗯。”她的聲音還帶著剛醒時的懶意,平時這個時間差不多也會起床。 “早餐想吃什么?” “豆?jié){吧,還有煎餅果子?!?/br> 等換好衣服下樓,兩人在路邊的小攤買了早餐。 出租車?yán)?,江小梨咬著吸管,頭靠在車窗上,“陳老師說我暑假抓緊點,就能追上高二的課程。九月初賽也趕得上。五一我打算多加幾節(jié)課?!?/br> 陸硯“嗯”了一聲,像是在認(rèn)真聽,又像在琢磨什么。 等她說完,他才慢慢開口:“五月叁號那天蕭山有個音樂節(jié),要不要去?” 江小梨一下子抬頭,眼睛亮了起來:“你們樂隊要去演出?” “嗯。” 她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yīng)了,嘴角還帶著點沒收住的笑。 車子快到學(xué)校,陸硯像往常一樣,在距離校門幾百米外的路口先下車。 江小梨坐在后排,看著他背影消失在人流里,才慢慢下車,順著另一個方向進了校門。 早cao結(jié)束,回來就接到班主任的通知—— “五一假期結(jié)束返校后,將統(tǒng)一組織半期考試。這次考試成績優(yōu)異的學(xué)生將有機會參與調(diào)班,特別優(yōu)秀者可破格進入競賽預(yù)備班?!?/br> 消息像石子落進湖心,瞬間在各個班級掀起波瀾。 江小梨握著筆,目光落在講臺前的投影儀上,心里卻已經(jīng)開始飛快地規(guī)劃后面的學(xué)習(xí)節(jié)奏。 她知道,如果能進學(xué)校的競賽預(yù)備班,她明年九月的初賽更有機會——她不能松懈。 午飯時間,她和謝雨綿一起排隊打飯,腦子還在轉(zhuǎn)課程表的事,剛走到人最密集的窗口,身后忽然傳來一句刺耳的話—— “哎,江小梨,這么巧呀?!?/br> 江小梨回頭,看到陳安語站在不遠處,嘴角帶著一點笑,語氣輕飄飄的:“最近挺順吧?看你這兩天,氣色都不一樣了?!?/br> 她身邊有幾個女生,齊齊往江小梨這邊看過來,表情里帶著打量,也有點說不清的微妙。 學(xué)校里很少有不認(rèn)識江小梨的——海市一中新晉校花,外貌出眾,最近換了新的發(fā)型,身上衣服合體又干凈,氣質(zhì)往人群中一站就格外惹眼。 就連沒說話的,目光也都會被她不自覺地吸引。 而陳安語本就是出了名的“校圈風(fēng)云人物”,家里有錢,平時拉幫結(jié)派,說話做事一向高調(diào)張揚。在學(xué)霸扎堆的一中,就她還化著妝,身后一群人圍著,讓人退避叁舍。 短暫的靜默里,周圍排隊的學(xué)生紛紛朝這邊看。有人低聲議論,有人小聲感嘆江小梨的顏值和氣質(zhì)。 江小梨看了她一眼,沒有搭理,拉著謝雨綿往前走。 謝雨綿有點不忿,小聲嘀咕:“她是不是有病???” 江小梨搖搖頭,語氣很平靜:“別理她,沒意思?!?/br> 陳安語剛要再說點什么,余光卻忽然掃到食堂門口的方向。 陸硯站在那邊,穿著校服外套,陽光落在他肩上,影子剛好壓進食堂門口。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站著看過來。那眼神沒有情緒,卻像一道無形壓力,從喉嚨壓到胸口,讓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陳安語忽然想起幾天前清瀾給她打的電話。 —— “最近別去招惹江小梨?!?/br> 那天她剛洗完頭發(fā),清瀾打電話過來,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卻罕見地帶著點不安。 “為什么?”她不甘心,“你不是說——” “我說了,現(xiàn)在別動?!?/br> “可她最近在學(xué)校風(fēng)頭很盛啊?!?/br>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清瀾像是在斟酌,聲音卻罕見地壓不住了:“……她是陸硯的女朋友。” “什么意思?”陳安語以為耳朵出現(xiàn)了幻聽。 “你知道孟胡櫟的舅舅是誰吧?” “副部級啊~但他見到陸硯的姑姑,”清瀾冷笑,“都要放低姿態(tài)。” 那一刻,陳安語真的怔住了。 “你是說……” “你自己想想吧,孟家在海市是什么地位?!鼻鍨懖荒蜔┑卮驍?,“要是真惹出事,你以為我們有什么好下場?!?/br> “你現(xiàn)在就知道好好祈禱,他不會對我們出手?!?/br> 電話掛斷后,陳安語在凳子上坐了很久,頭發(fā)早就干了。 她一直知道陸硯是個不能輕易招惹的人,卻從沒想過——是這種程度。 他在學(xué)校從不與任何人交好——好像所有人都只是背景板,只有他自成焦點。 現(xiàn)在,他只是在那里靜靜地站著,什么都沒做,就已經(jīng)壓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頓午飯,她幾乎沒怎么動筷子。 到了晚上,本地頭條突然炸開—— “海市某酒吧門口,一名高中女生醉酒后被陌生男子撿尸?!?/br> 照片雖打了碼,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陳安語。 幾天后,更大的新聞爆出——前兩年哈羅跳樓女生的父母實名報案,提交了關(guān)鍵視頻,控訴校方長期縱容霸凌。 牽涉者眾,陳安語正是其中之一。 自那天起,陳安語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學(xué)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