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役
最好的選擇是什么? 余瑤在精疲力盡后的夢中,不斷次的推演,可能發(fā)生的未來,不僅是自己的未來,還有蟲族的未來。 “如果是你,你是會選擇拯救還是毀滅?” 當感到矛盾的時候,無數(shù)的念頭都被自己駁回,一次次的自我否定,思緒像團在一起的亂麻。 “滾,都滾,煩死了”,脫口而出的吶喊,徹底讓自己從夢中清醒。 莫爾戈斯手中捧著書,坐在一旁守著自己,扔掉書,擦掉她額頭的虛汗,“怎么了,是不是身體難受”。 “莫爾戈斯,你真的很煩”,有時候裝多了就感到厭煩,余瑤很想直截了當?shù)貑杺€明白。 莫爾戈斯似乎不能理解她的意思,“我不會再限制您的自由,不要再拋棄我,好不好”? “那我問你,如果我想讓你徹底讓出權利,讓我掌握實權。” “您現(xiàn)在實力還不夠強大······” “借口!” 心中的怒火瞬間點燃,余瑤坐直身子,面對面看向莫爾戈斯,“我不想聽這些借口,我只想知道你會不會,我是獨立的,會思考的,會判斷的”。 話沒有說完,余瑤痛苦的捂著腦袋,她知道莫爾戈斯不會聽下去的,“好,那我換個說法,你會不會殺死我”。 “您想起了什么?” 他在轉移話題,余瑤心中冷笑,“所以呢,曾經蜂后的死,你是知道的對嗎,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莫爾戈斯,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出去吧”,余瑤背過身,不想再看見他。 陌生的世界,余瑤第一次感受到迷茫,似乎誰也不能信任,所謂的愛是一種負擔,因為都是自私的。 即便自由沒被限制,但是余瑤卻不再想出去了,安靜地待在這座宮殿。 阿撒茲勒雖然話少,但至少是真誠的,余瑤最喜歡挑幾本書,坐到阿撒茲勒的書房靠著他看書,隨口問的問題,他都會乖乖回答。 “您不怪我嗎”,阿撒茲勒是個別扭的小孩,事后會反思自己,做錯了事要道歉,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余瑤拿書堵住他的嘴,“不要再提了,我已經接受了事實,你玩不過莫爾戈斯那個老狐貍,他年紀比你大,你被他幾句話帶偏,我會理解”。 最近rou眼可見,事務繁忙。 余瑤不在意的詢問:“叛亂區(qū)那邊出了問題?” “沒什么,一些小問題,軍隊派一部分去鎮(zhèn)壓就好行?!?/br> 余瑤挪挪身體,好奇地詢問:“所有的軍權都在你手上?” “一半一半?!?/br> “之前你派去和莫爾戈斯談判的人是誰?” “最初是盧修斯,后來他犯了錯,就換洛瑞昂了?!?/br> 余瑤若有所思,“洛瑞昂什么時候開始跟著你”? “很早”,阿撒茲勒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皺眉,“你不準在意他”。 “好好好,不在意”,嘴上說著哄人的話,腳底已經開溜。 有些事不能從莫爾戈斯口中問出,看來得換個人了。 他的養(yǎng)子,摩凱。 太長時間沒有見過的人,余瑤第一次出門,工蜂負責安全,一直跟在蜂后身邊。 再次回到最初的住宿,也是最初相遇的地方。 緩緩推開門,熟悉的物品,徑直走向臥室。 只是這一次蜷縮的人不是余瑤。 高大的身軀占據了整個床,似乎知道來人是誰,摩凱將被子蒙住臉。 腳步聲愈發(fā)清晰,直至窗邊,余瑤想伸手掀開。 “不要,不要掀開,求您?!?/br> 伸出的手頓住,余瑤收回了手,小聲喚:“摩凱?!?/br> “您快回去吧,我對您現(xiàn)在沒有任何作用······” “摩凱,讓我看看你”,余瑤打斷他的話。 被子不再傳出聲音。 “你沒有錯,我不會嫌棄你,讓我看看你,聽話?!?/br> “您會的,會嫌棄我?!?/br> “摩凱, 我不會,你在質疑我嗎?” 給出虛假的承諾太多,以至于一次真心,也會自我懷疑。 余瑤終于看見了,輕柔地撫摸他眼上的疤痕。 原本莫爾戈斯想毀掉的事他僅有的半個翅膀,但是摩凱哀求這下,寧愿毀掉自己的臉,也不肯失去身份的象征。 余瑤抿唇,良久,才吐出一句話,“我去砍他一刀”。 “別去,是我做錯了事,理所應當受到懲罰?!?/br> 摩凱并不覺得莫爾戈斯對自己的懲罰有錯,唯一錯的是自己的實力太弱,如果換位思考,他甚至會罰的比莫爾戈斯更狠。 原本的房間已經失去了味道,摩凱在養(yǎng)傷的期間,徹底住在余瑤曾經的住宿。 “你不想殺了他?” “父親,有自己的苦衷?!?/br> 余瑤氣的站起來,根本不能理解他所說的話。 摩凱拉住她的手腕,解釋:“其實您降臨的消息已經被泄露出去,雖然父親作為首領,但是也頂著壓力面對其他雄蜂提出請求?!?/br> “什么要求?” “他們要求共享蜂后?!?/br> 余瑤失聲,這一刻,她終于知道自己錯在哪,想要權利的同時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這是一個平衡。 蜂后給蟲族帶來新的生命,得到所有人的愛戴和守衛(wèi)。 她不該自私的,自私的以自己的意愿企圖統(tǒng)治這個種族,卻沒有全心為它考慮。 這是一個轉變,一個從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以身入局的轉變點。 走出這扇門,余瑤抬頭看向太陽,她終于知道了剩余的事情,所有推演的未來填補上最后一塊拼圖。 中央圖書館。 洛瑞昂依舊從身后抱住余瑤,“阿撒茲勒一直在找您,如果您想看這里的書,我可以給您帶回去”。 “真的嗎,阿撒茲勒一直在找我嗎?” 洛瑞昂環(huán)抱在腰上的手一頓,頭埋在脖頸,輕聲含糊地回答:“嗯?!?/br> “真的是他,還是你在找我呢?” “我也在找您?!?/br> “阿撒茲勒很信任你,你們很早就相識?!?/br> 余瑤一直不能想明白,莫爾戈斯怎么會知道自己想殺了他,畢竟自己從沒有在他面前顯露過殺意。 那么是誰告訴他的呢,阿撒茲勒不可能的,那么只剩下替他辦事的洛瑞昂。 “你并不臣服于阿撒茲勒。” 余瑤突然想起第一次見他,問他屬于誰的派別,他似乎都沒有回答,因為他屬于中間派。 莫爾戈斯下了一盤大棋,從蟲族四分五裂的時候,就開始籌備。 暗中扶持阿撒茲勒成為自己的對立派,讓所有不服從蜂后的新雄蜂歸結于一起。 那么當蜂后重生,就會第一時間信任保守派,這時候莫爾戈斯就有了合理的借口滅掉不聽話的雄蜂,從而徹底使蜂后信賴依靠自己。 想到阿撒茲勒所提及的軍權,怎么可能一半呢,莫爾戈斯可不會這么傻。 “所以,你也是有軍權的,對吧,洛瑞昂?” 洛瑞昂震驚于余瑤能推理出所有事情的脈絡,短暫的驚訝后失笑,“您真的是過分聰慧,我的確坐收漁翁之利,很早和莫爾戈斯聯(lián)手,阿撒茲勒是個天真的孩子,很好控制”。 “這點,我不贊同,他可不天真?!?/br> 回到宮殿,守護在外的工蜂數(shù)量變多了。 “最近有些麻煩總是找上門”,莫爾戈斯笑著解釋,為余瑤披上毯子。 最近的“內憂外患”有他煩的,臉頰都消瘦了,余瑤也就沒和他斗嘴。 當莫爾戈斯再次提出禁止外出的時候,余瑤罕見的沒有抗議。 每日看著被圈畫起來的日子,約定的日期就要來臨。 難眠的深夜,余瑤坐在床邊,等待一個意料之內的“客人”。 “今夜的月亮很漂亮?!?/br> 余瑤和秦嶼達成了一個合作。 如果自己一直沒能給他傳遞消息,就說明自己被囚禁,秦嶼會來救自己,蟲族徹底戰(zhàn)敗。 “秦嶼?!?/br> 秦嶼挑眉回應,“嗯?” “我后悔了?!?/br> “什么意思,你要改變決定?” “我當時和你說過,如果我給你傳遞消息,說明我登上了王座,成為女王,和你簽訂協(xié)議,人類自由獨立,蟲族不會再干涉,和平共處。” “沒錯,我們前往新的星球,建立自己的文明,可是你現(xiàn)在并沒有成為女王”,秦嶼雙手插兜,站在月光下。 余瑤當時的確想再給莫爾戈斯一次機會,如果他真的讓步,她是不會選擇毀滅的。 “可是我沒有上帝視角,所以如果說我想停戰(zhàn),你會同意嗎?” 與房間內的寂靜相反,大廳則是殘忍。 “她放棄了我們,你知道嗎!” 莫爾戈斯聽不下去同類的怒吼,“不可能,不可能,她不會放棄我,我會讓她成為女王”。 “數(shù)億萬年,她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沒有過新的生命,只有死亡,蟲族開始沒落,她早就放棄了我們?!?/br> 莫爾戈斯的翅膀被同類徹底撕碎,翅膀上相連的神經,劇烈的刺痛,讓他沒有發(fā)出聲音,永遠潔白的袍子被血污染臟,高高昂起來的頭顱死死朝著房間的望去,那里是他的信仰。 “我后悔了,工蜂沒有錯,他們不該徹底在這場戰(zhàn)役犧牲?!?/br> “這并不是你的錯,即使你并沒有出現(xiàn),這也是必死的結局?!?/br> 秦嶼的話冰冷,卻是現(xiàn)實。 這本來就是一場早已預料到結局的戰(zhàn)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