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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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鈺身份敏感,他們不能直接把人帶走,怎么都得先和當?shù)卮箨犻L通個氣。 春草聞言,便說要帶他們回家,姜榆這才知道原來她父親就是大隊長。 去春草家的路上,姜榆問道:“大晚上的,你怎么一個人在外面晃悠。” 春草說道:“我在田里抓田雞?!?/br> 田雞沒抓到,聽見小汽車的聲音。 轟隆隆的,她嚇了一跳,跑上來一看,原來空曠的地方竟然多了一輛小汽車。 之后發(fā)生的事,姜榆也知道了。 “爸!” 這個點,春草家里人都睡覺了,屋里靜悄悄的。 春草一喊,屋里亮了一盞煤油燈。 不多時,大隊長便走了出來。 “這都什么點了,你才回來!” 春草指了指賀庭岳和姜榆,“他們來找陳老頭的,開著小汽車過來呢?!?/br> 大隊長瞇著眼,上下打量著賀庭岳和姜榆。 穿著體面,就是瞧著臉生,不是本地人。 “進屋說?!?/br> 他提著煤油燈進屋,讓春草去燒水泡茶。 賀庭岳連忙道:“不必客氣,我們趕著去豫南洪災(zāi)區(qū)救災(zāi),說完話就走?!?/br> 大隊長一愣,驚愕道:“你們要去災(zāi)區(qū)?旁人都躲著那邊走,你們過去做什么?” 賀庭岳拿出工作證明推過去,說明來意。 大隊長拿出放大鏡,盯著蓋的章看。 證明都是真的,又開著小汽車過來,想必假不了。 “兩位同志,這陳老頭我可以讓你們帶走,但你們得寫個證明,留個聯(lián)系方式,不然人丟了,我沒辦法和上面交代?!?/br> 賀庭岳一口答應(yīng),大隊長讓春草拿了紙筆出來,給他寫了一張證明,并且留了地址。 緊接著,大隊長才領(lǐng)著他們?nèi)フ谊愨暋?/br> 這個點,陳鈺的破屋子這邊一絲光亮都沒有。 敲了好久的門,才聽見有動靜。 姜榆沒見過陳鈺,自然不清楚他以前是什么模樣,只知道現(xiàn)在的他,胡子拉碴,頭發(fā)過肩,一副頹然神態(tài)。 “陳工?!?/br> 陳鈺眉眼動了動,因為手電筒太過刺眼,讓他不舒服地瞇著眼。 他背過身去,嗓音粗糲:“我已經(jīng)不是陳工了。” 姜榆道:“我們是北城國棉廠的職工,原本這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去災(zāi)區(qū)的路上,可有人跟我推薦了您,我們特地和廠里申請,繞路過來,請求您出手幫幫災(zāi)區(qū)的人?!?/br> 陳鈺冷冷一嗤,“我不是神仙,沒辦法起死回生,你高看我了。” 賀庭岳:“您不是神仙,但您知道因為這場洪水,還有多少人困在高處,食物和水都送不進去,他們都是老弱婦孺,撐不了幾天就會餓死凍死。” “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這是我造成的嗎?與我何干!” 陳鈺目眥欲裂,喉嚨里發(fā)出質(zhì)問。 姜榆低聲道:“自然與您無關(guān),但老師說了,豫南幾十座水庫的建設(shè)都有您的參與,沒有人比您更了解豫南的大水。要怎么排洪,該怎么救出那些人,只有您才有辦法!” 陳鈺冷笑,“正因為我懂,我才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妻離子散,家庭破碎。 父母以他為恥,親人避之不及。 他無數(shù)次痛恨自己,為什么要懂這些東西! 讀書何用?讀書何用! “陳工,我原先不認識您,是我的老師告訴我,您是一位高瞻遠矚的人才,拼命說服我過來找您。她信任您。” “多年前,您就有過先見之明,以蓄為主,重蓄輕排,容易造成澇災(zāi)。您也一定有辦法,能把這場洪水排出去!” 陳工瞇著眼看她,“你的老師是誰?” 姜榆拿出口袋里放著的鋼筆,正色道:“馬馥華女士,她的丈夫是秦康義先生,您應(yīng)該認識?!?/br> 陳鈺瞳孔緊縮,奪過她手中的鋼筆,熱淚盈眶,摩挲著上頭的刻字。 “師姐她……她還好嗎?” 那年,他和秦康義先后被針對,被下放到外地。 家中就只有孤兒寡母,想來日子不好過。 姜榆輕聲道:“老師跟您一樣,吃了不少苦。” 陳鈺長嘆一聲,拭去眼淚。 “你們在這里等我,我洗漱過后,跟你們出發(fā)去豫南。” 第374章 不能走! 賀庭岳和姜榆在門口等待的時候,遠處跑來一個人,瞧著很焦急的樣子。 等大隊長看清來人,暗道不妙。 “老沈,我聽說有人過來帶陳老頭走,這是怎么回事?” 姜榆看了過去,詢問:“隊長,這位是?” 大隊長無奈介紹:“我們村的支書,沈大新同志。” 沈大新是他同族的堂弟,才上任不久。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沈大新找不到立功的機會,便老抓著陳鈺說事,以批評陳鈺來凸顯自己覺悟有多高。 從他上任開始,陳鈺沒少在他手底下吃虧。 “大新,這兩位是首都國棉廠過來的,他們要帶陳鈺同志前往災(zāi)區(qū),支援救災(zāi)?!?/br> 沈大新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擺擺手,“他們是誰我不管,他們要去哪里我更不管,但陳鈺,不能走!” 姜榆眉頭一皺,“我們帶著調(diào)令過來的,臨時借調(diào)陳工前往災(zāi)區(qū)支援?!?/br> 正因為知道陳鈺身份敏感,鄭廠長考慮得很周全,把各方面的手續(xù)都做好了,才讓他們過來的。 沈大新擲地有聲:“陳鈺是過來改造的,可見此人思想有問題,人品上更是有瑕疵。如今還沒有改造好,你們怎么能把人帶走?要是出了岔子,誰來負責?” 姜榆看向大隊長,他也是滿臉為難,顯然早就知道沈大新的為人。 “我們現(xiàn)在需要他的專業(yè)去支援災(zāi)區(qū),至于有沒有改造好,不在我們的考量范圍,我們只負責把人帶走?!?/br> 沈大新怒極,“真是笑話,他一個罪人,有什么能耐支援災(zāi)區(qū)?他既然下放到了我們生產(chǎn)隊,那就是我們的人,歸我管!我說不能帶走,他就不能走!” 嘎吱一聲,陳鈺從屋里走了出來。 他換上了一套陳舊的中山裝,版型挺括,可惜穿在他身上有些松垮。 這些年的風霜勞碌,已經(jīng)把陳鈺摧殘得瘦骨嶙峋,以往合身的中山裝,已經(jīng)有些大了。 從這一套陳舊卻保存完好的中山裝,姜榆仿佛看到了從前意氣風發(fā)的陳鈺。 他熱愛自己的工作,自信挺拔。 卻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彎了背脊。 看到沈大新的出現(xiàn),他笑容淡了幾分,到底沒和他爭執(zhí)。 “走吧,我們可以出發(fā)了。” 姜榆才點了點頭,又聽見沈大新氣急敗壞:“你不能走!你的思想還沒有完全改造,得留在這里接受改造!我現(xiàn)在鄭重警告你,你不準離開同安村半步!” 姜榆神色沉下,凌厲的視線掃過沈大新。 “沈支書,我再重申一遍,我們此行過來是為了接陳工支援災(zāi)區(qū)!要是延誤我們的任務(wù),你負責嗎?” 沈大新很是不屑,“他一個下放到同安村改造的人,對災(zāi)區(qū)人民能有什么幫助?我現(xiàn)在懷疑你們和他是同伙,想趁機把他救走!我警告你,和他沾上關(guān)系,對你可沒有絲毫好處!小心我寫舉報信到首都國棉廠,讓廠里處分你!” 姜榆不想再和他辯解,轉(zhuǎn)頭看向陳鈺。 “陳工,我們走吧,從這里過去豫南,路程還很遠。” 陳鈺點點頭,“走,不要耽擱了!” 姜榆和陳鈺先后離開,沈大新怒氣沖天,還想追上去,被賀庭岳攔下。 “沈支書,我動起手來,沒輕沒重,你還是消停些。” 沈大新拳頭攥起,等看清賀庭岳眼底的凌厲氣勢,頓時心生退卻。 真要打起來,他肯定打不過賀庭岳。 可就這樣讓他把人帶走,又心有不甘。 “你們這樣辦事不符合規(guī)矩,我要寫信舉報你們!你們給我等著,不僅陳鈺,你們兩個也要接受處分!接受組織的改造!”他義正言辭呵斥。 賀庭岳輕笑,神色自若。 “我等著沈支書的舉報。” 沈大新快步跟了上去,嘴里絮絮叨叨:“陳鈺,等你回來,我要加倍處罰你!你給我等著!” 陳鈺坦然一笑,“我等著!若我真被處罰,我也認了!” 人來世上走一遭,總得留下些什么,才不算白來。 上了車,姜榆開口勸慰:“陳工,我們會為您陳情,這件事您沒錯,不會懲罰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