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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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佳楠疲憊地捂住眼,無力道:“朱遠(yuǎn)志,你再說一句,以后就不必跟著我做事了?!?/br> 他猛然看向丁佳楠,滿心不服。 “丁導(dǎo)……” 葉竹用眼神制止了他,“安靜一點(diǎn)?!?/br> 朱遠(yuǎn)志只好不甘不愿閉上了嘴。 好不容易等來了班車,一行人迫不及待買車票上車。 好在這一路都很順利,沒再遇到什么的事,平安抵達(dá)了招待所。 陳鈺早早在這邊等著,臉上難掩焦急。 在看到他們一行人的時候,rou眼可見放松下來。 “路上還順利嗎?” 姜榆看了一眼丁佳楠,還真談不上順利。 “陳工,進(jìn)屋說吧。” 眾人辦好了入住,便各回各屋。 姜榆和賀庭岳則是帶著陳鈺,來到了丁佳楠和葉竹的房間。 洗了一把臉,丁佳楠終于緩過來。 “那個地窖里還關(guān)著一個女人,她叫余蘭,北城人?!?/br> 余蘭今年三十八歲,今年是她被拐過來的第十八個年頭。 聽著丁佳楠斷斷續(xù)續(xù)說著話,大家心里都很沉重。 被關(guān)在地窖里生活,他們對待外來女人的方式,不能稱之為人。 余蘭剛來那會兒挨了不少打,因為學(xué)不乖。 后來她學(xué)會了裝乖,找到了機(jī)會逃跑。 結(jié)果不言而喻,她連同橋村都沒跑出去,就被人抓了回來。 毒打一頓后,她再一次被丟進(jìn)了地窖。 從那之后,她很少有出來的機(jī)會。 像畜生一樣被關(guān)著。 說到這里,丁佳楠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她說她想死,可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在死之前見她爸媽一面。” 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她,讓她活到了現(xiàn)在。 “她……”姜榆聲音嘶啞,“她沒有生孩子嗎?” 這些人的目的很顯然,就只是為了找女人生孩子而已。 丁佳楠咬著手背,“生了三個女兒,都被埋了?!?/br> 姜榆錯愕不已,這難道就是村里沒有女人的原因嗎? 丁佳楠慘然一笑,“他們真的是畜生,沒有人性?!?/br> 他們需要的不是媳婦兒,只是一個可以給他們繁衍后代的工具。 陳鈺面色沉重,余蘭絕對不是的唯一一個被這樣對待的女人。 姜榆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我們現(xiàn)在需要做的,是先聯(lián)系上當(dāng)?shù)毓簿???晒缗沙鏊兴麄兊娜?,誰能保證縣城公安局不會有人包庇呢?” 要是有人包庇,興許他們都走不出縣城。 賀庭岳抬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沉聲道:“這得看你了?!?/br> 與其直接去聯(lián)系公安局,不如讓他們主動關(guān)注這件事。 姜榆心領(lǐng)神會,“你的意思是……李念!” 手段只要好用,她不介意多用幾次。 “我得找個地方聯(lián)系李念,她肯定很樂意接收這個新聞。” 而且這個新聞一旦登報,必定會引起北城轟動。 問題在于,這是一個沒有經(jīng)過證實的新聞。 他們沒有證據(jù),全靠猜測。 得李念拿出自己的職業(yè)生涯,來和姜榆賭。 賭贏了,她前途無量。 賭輸了,李念這輩子只能止步于此。 “姜榆,先前報道你的采訪,其實也是一場豪賭。無論是薛廠長,還是紡織工業(yè)革委會,我都得罪不起。” 但她仍舊選擇了姜榆。 姜榆可能不信,她從聽說這個名字開始,到深挖她的事跡,就莫名為她折服。 “我跟你賭這一次,真要是賭輸了,我也認(rèn)了。” 姜榆語氣沉重,壓低的嗓音透過電話,傳到李念的耳中。 “我代表那些被拐賣的同志,感謝你?!?/br> 李念沒空煽情,她根據(jù)姜榆的描述,飛快整理出幾個問題。 等把大概都了解清楚,她才語速飛快說道:“我會盡我所有的能力,讓這篇新聞登報,但我無法給你做出保證?!?/br> 姜榆沒有強(qiáng)求,只說:“我等你的消息?!?/br> 要在沒有證據(jù)的前提下,把一篇不確定的的新聞發(fā)出去,引起社會轟動,背負(fù)的壓力是巨大的。 光靠李念一人做不到,她還得把領(lǐng)導(dǎo)拉進(jìn)來。 然而,一旦出了岔子,他們需要面臨的就不只是處分這么簡單。 李念動作很快,整理好了這篇新聞稿,越級提交到了總編手上。 “你這消息夠靈通的,什么時候的事兒?我怎么沒聽說,你在豫南公安局還有人脈?” 李念挺直腰板,“公安局還沒插手,這是姜榆傳回來的消息?!?/br> 總編眉頭一皺,丟下那篇新聞稿。 “李念,新聞報道的原則是什么?” 李念昂首挺胸,聲音洪亮:“客觀真實,公正全面?!?/br> 總編曲起手指在桌面用力敲了兩下,一臉嚴(yán)肅。 “這篇新聞,你做到了嗎?官方都沒有插手的事,你憑什么篤定這是事實?如果有造假成分在,引起社會恐慌,你負(fù)責(zé)嗎?” “我負(fù)責(zé)!” “你拿什么負(fù)責(zé)!”他大怒,抓起桌面的書就想往她身上砸。 卻在看見她那倔強(qiáng)的面孔時,僵住了。 他擺擺手,“出去?!?/br> 李念不動,軟下了語氣。 “連哥,我進(jìn)報社這些年,你是看著我成長的,如果這篇新聞沒有報道的價值,我絕對不會碰!姜榆知道這些事,她甚至不敢報警,唯一的辦法就是求助我?!?/br> 連裕安冷笑,“你還能比當(dāng)?shù)毓矃柡???/br> “我不能,但我能做的,就是調(diào)動這些力量!哪怕能救出一個被拐賣的同志,都是值得的!”李念擲地有聲。 連裕安沉著臉不說話。 這已經(jīng)不僅是李念的事,一旦審核通過,見了報,他也得擔(dān)職。 但如果是真的…… 他長長嘆了一聲,“就不該讓你接觸姜榆。” 李念笑了起來,“我反倒覺得自己變得更好了?!?/br> 她不稀罕什么榮譽(yù)加身,她只希望能早點(diǎn)把那些人救出來。 “連哥,我代表那些被拐賣的同志,感謝你。” “滾!” 第499章 都是我媽做的! 給李念去了消息,接下來大家能做的就只有等候。 這看在朱遠(yuǎn)志的眼中,便成了不作為。 他站在丁佳楠的面前,怒聲斥責(zé):“丁導(dǎo),我從沒想過你竟然是這種人,膽小怕事!他們那些鄉(xiāng)巴佬都踩在我們頭上了,我們就這樣走了?” 不報警,他心里憋屈至極。 他不知道這幾個村子里藏著什么秘密,但他們觸碰到了他的尊嚴(yán),就該付出代價。 丁佳楠冷眼看著他,“我做什么,不需要跟你解釋,你要是不想在這里等著,就先回北城?!?/br> 朱遠(yuǎn)志憋屈極了,“既然不報警,還在這里待著干什么,直接回北城不就行了!” 他實在不理解丁佳楠的行為。 葉竹勸了兩句:“回房間休息吧?!?/br> 忐忑不安等候了一晚上,次日一早,姜榆便給李念去了電話。 然而打了一遍又一遍,根本接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