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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在大唐當外科醫(yī)生的日子在線閱讀 - 第123節(jié)

第123節(jié)

    安氏惶恐道:“這怎么可以?我來,我來?!?/br>
    薛嫂子見她的確是一副不知道該怎么才好的樣子,便笑道:“那我來幫你吧?!?/br>
    她在心中暗想:“四娘子的這位阿娘性格羞怯,卻沒想到養(yǎng)的兩個女兒都是性格利落干脆的人,倒也是少見。不知道四娘子的弟弟又是如何的模樣?”

    這邊,徐二娘也把徐清麥叫到了室內(nèi)。

    關(guān)上門之后就立刻開口問道:“怎么樣?你在江南那邊過得好不好?信里面只聽你說不錯不錯,不過我知道你向來是個報喜不報憂,有什么事情只會躲起來哭的人,現(xiàn)在回家了,和jiejie好好說說,那周十三有沒有欺負你?”

    她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徐清麥能從中感覺到她的關(guān)切之情,不由得對原來的徐四娘感到惋惜——她有這么好的親人啊,可惜了……

    徐清麥輕松的道:“您看看我,像是過得不好的樣子嗎?”

    “也是……”徐二娘打量一下她,有些滿意,“看來之前倒是我看錯了周十三。沒想到,他竟然是個靠譜的人?!?/br>
    徐清麥心中默默的道:……其實你也沒算看錯。

    徐二娘拉她在窗邊坐下:“那你們回來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的打算?你婆母對你可好?不會還和以前一樣吧?”

    之前她這個meimei的婚事,她是堅決反對的,覺得齊大非偶。為此,兩姐妹還狠狠的吵過幾架,直到徐四娘去江南的前夕才和解。對這個meimei,徐二娘的心一直都放不下。

    徐清麥也算是看出來了,自己的這位二姐是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人,而且是個cao心的命,這一句接一句,就沒停過。

    她笑起來:“二姐,你先別問我。大郎呢?怎么還沒見到他?你在信中不是說他這段時間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具體問出來了沒有?”

    徐二娘噗嗤一笑:“你看看,你還說我呢,自己還不是也一句接一句?”

    她嘆了口氣,又道:“他早上跑出去了,說是馬上就回。還和之前那樣,成天出去瞎折騰,也不知道和誰在鬼混,問他他也是含糊其辭。好在,也往家里拿了一些錢回來?!?/br>
    徐清麥:“……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但能拿回來一些錢那更讓人擔心吧!”

    “他說是去坊市里給人寫信抄書做賬。之前他也是去干這個活兒?!毙於秕酒鹈碱^,“咱們小弟什么樣子你也是知道的,大的事情他不敢惹,我就是怕他在外面交了狐朋狗友,跟著人學(xué)壞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然后是一個變聲期鴨公嗓的聲音傳來:“娘,我回來了!二姐夫,四姐夫!我四姐呢?”

    一聽就是個跳脫的性子。

    徐四娘的弟弟,徐子呈回來了。

    徐二娘立刻開門出去:“徐子呈,你是皮子又緊了是不是?這么重要的時候你死哪兒去了?”

    安氏忙從廚房里探出身子來,臉都白了:“哎喲,別老把死啊死的掛在嘴邊,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二娘不是成心的。”

    她雙手合十,還念了一句佛號。

    徐二娘無語的翻了翻眼睛。

    徐子呈提起手中的東西,委屈的道:“我去給四姐買羊rou燒餅去了,她不是最喜歡吃西市那家羊rou燒餅嗎?我排了好長的隊呢!”

    徐清麥看著他滿頭的大汗以及手里提著熱烘烘的羊rou燒餅,嘴角輕輕的翹了起來。

    她覺得,她還挺喜歡徐家人的。

    徐清麥在這里吃了很舒心的一頓飯,雖然安氏的手藝和周自衡以及薛嫂子比不了,但她卻真的吃出了“mama的味道”,可能是來自于原身在骨血深處遺留下來的記憶。以及,羊rou燒餅真的很好吃。

    唯一讓她皺眉的是,徐子呈還是堅持說自己就是在西市給人寫信和對賬賺錢,沒干別的事情,不信她們可以去西市看。但徐清麥從他的眼神中發(fā)現(xiàn)了一絲心虛。

    她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筷子,開口道:“別的我不管,但是!你要是沾上了賭字,以后就當我沒有你這個弟弟。到時候你要是被人追債,要砍斷你的手和腳,我都是不管的?!?/br>
    徐二娘也點頭:“我也不會管,你自生自滅吧。”

    兩姐妹死死的盯著徐子呈。

    安氏聽了兩姐妹這么說,又是砍手又是砍腳這么不吉利的話,簡直要昏厥過去。不過她也的確是很擔心自己兒子有沒有學(xué)壞,于是就加入了盯人的隊伍。

    面對著這么三雙眼睛,徐子呈就差別伸出雙手來對天發(fā)誓了:“我絕對沒有賭!我可以對著阿耶的牌位發(fā)誓!”

    徐清麥看著他的樣子不像是撒謊,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吃完飯又讓孩子們玩了會兒,大人們在旁邊說話——主要是周自衡在說,徐清麥還是比較謹慎的,秉持著少開口的原則,免得露出破綻。

    周自衡也很謹慎,他沒提到江南的那一片工坊,只是說了一些生活瑣事。但單單是這些,就已經(jīng)足夠他們聽得津津有味了。這個時代可不是誰都能出遠門。

    將近申時,他們起身告辭,不然趕不上里坊關(guān)門的“暮鼓”,反倒是住在城外的徐二娘不用那么著急。

    臨走時徐清麥將安氏叫到一邊,給她塞了十貫錢。安氏一開始死活不收,還是后來周自衡過來說了幾句,安氏這才收下,然后抹起淚來。

    “你在周家也要自己留點錢在身上,阿娘幫不了你,徐家也幫不了你……”

    “沒事沒事,不用幫,我現(xiàn)在有錢……”

    徐清麥軟言安慰了她幾句,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最不擅長應(yīng)對這樣的場面,落荒而逃。

    靠在門框上看著周家馬車遠去的身影,徐子呈對徐二娘道:“二姐,你有沒有覺得四姐變了很多???”

    和以前簡直就不像是一個人了。

    “都成親有小孩了,又在外面歷練了那么久,也該成熟起來了?!毙於镫m然也有同樣的感覺,但她自行給圓了回去。她瞪了一眼徐子呈:“你什么時候給我成熟起來?都快要成親的人了,還每天在外面吊兒郎當……”

    徐子呈大叫著跑回院子:“姐夫,我求求你快管管我姐吧,她可真是越來越嘮叨了!”

    蘇延在一旁抱著絮兒,邊看邊呵呵的笑。

    休息了一日,又探完了親,周自衡和徐清麥也要處理手上積壓著的一堆事情了。

    于是,在第二日,柳氏又醒來用完早膳后,隨意問了一句:“徐四娘呢?怎么不見她來與我請安?”

    雖然她并不想見徐清麥,但卻又見不得她不來請安。

    反正來了后晾著就是了。

    沒想到,侍女卻道:“十三郎一大早就去司農(nóng)寺了,四娘子剛剛也要了車出門了?!?/br>
    “知道了……”柳氏懶懶的道,然后一下子醒過神來,臉色難看:“徐四娘又出門了?”

    真是豈有此理!哪有內(nèi)宅女子一天到晚往外跑的道理?她還真當自己還住在豐邑坊不成?

    就在柳氏就要發(fā)脾氣的時候,夏mama從外面走了進來,說道:“她去太醫(yī)院錢太醫(yī)府上了,而且她早上已經(jīng)來給你問過安了,不過你沒起就是了。”

    柳氏:……她的確是每日起得晚。

    “她去錢太醫(yī)的府上有何事?”她有些茫然,驚慌的道,“她不會是有什么不舒服然后自己去錢府求醫(yī)了吧?哎呀,這臉都要被她給丟盡了,果然是從豐邑坊里出來的丫頭……”

    太醫(yī)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請來看診的,就算是官員本人,五品以上才有資格,而且要遞奏折去申請,批復(fù)通過了之后太醫(yī)院才會派人來。如果是官員的家眷生病,那就更難了。

    柳氏這一刻擔心死了,生怕徐四娘這沒見過世面的給周家惹出什么笑話來。

    夏mama無語:“徐四娘也沒那么沒見識……她說在江南的時候就認識了錢太醫(yī),這次不過是正常拜訪而已?!?/br>
    “那就好,那就好?!绷吓牧伺男馗?,這才放下心來,“等等,她居然在江南認識了錢太醫(yī)?”

    這兩者到底是怎么扯上關(guān)系的?

    柳氏怎么想都不明白。

    夏mama也不明白,不過她笑瞇瞇的對柳氏道:“這是好事兒啊,我看四娘子從江南回來后,也不似之前了,說不定以后還能好好的幫著十三郎持著家?!?/br>
    夏mama早上遇到周自衡,周自衡特意拜托她在柳氏面前替徐清麥說說好話,表示愿意將她的孫子調(diào)去田莊當管事。

    他保證:“待他在田莊有了經(jīng)驗,我一定想辦法去了他的奴籍,然后在司農(nóng)寺給他謀個小吏的差事,只是不一定在長安?!?/br>
    夏mama很心動。在周家不管怎么得勢,那也是奴仆。若是真能在司農(nóng)寺里當個小吏,即使生活比不得現(xiàn)在,但身份地位也完全不同了。

    所以她幾乎是想也不想地答應(yīng)了下來。

    “我本來也盼著你和娘子母子之間能和和睦睦,”她露出恭謹?shù)男θ荩斑@些事情就是十三郎你不說,我也會去做的。”

    兩只狐貍達成了協(xié)議。

    夏mama在走的時候還向周自衡透露了一點消息:“不知那王婆子在江南時可曾與四娘子之間有過齷齪?她回來后可沒少說四娘子的壞話?!?/br>
    周自衡臉色冷下來:“我知道了,多謝夏mama提點?!?/br>
    此時,柳氏聽了夏mama的話,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她不給我惹事就不錯了,還持家?”言語中飄過不屑,又道,“等她回來了我一定說說她,別老往外跑,還嫌我周家不夠丟人呢?”

    尤其是這節(jié)骨眼上可別觸了大房的霉頭。

    錢府。

    “原來真的是一條尾巴……”錢瀏陽有些訝異的看著蓮娘長出來的小尾巴,“老朽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異相?!?/br>
    他擰起眉,想了想發(fā)現(xiàn)的確找不到辦法:“這倒的確是無藥可醫(yī),只能靠你的醫(yī)術(shù)了。”

    徐清麥搖搖頭:“現(xiàn)在也沒法開刀,她身體還弱著呢?!?/br>
    一旁的劉若賢給蓮娘整理好衣服。

    錢瀏陽又給她切脈,然后沉思一瞬道:“你之前給她開的參苓白術(shù)散,用來給小孩補脾胃的確是可以,也不算開錯。不過她身體實在是虛弱,虛不受補,這藥方對她來說就不夠溫和。好在你也很聰明,知道減少用量。

    “只不過,還是換一個方會更好。我給她新開一個湯方,先服七天,到時候再帶來給我看看。”

    徐清麥今日特意把蓮娘帶來就是想讓錢瀏陽給她看看,此時聽了錢瀏陽對自己所開藥方的評價,非但沒有生氣,反倒很高興。這可是她第一次獨立給人開方,能得到這樣的評價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那就要多謝錢太醫(yī)了。”

    蓮娘這幾日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錯的精神,被劉若賢牽著也是亭亭玉立的一位小娘子,只是依然不敢開口說話。

    錢瀏陽道:“徐娘子給她開刀的時候,務(wù)必提前與老朽說一聲?!?/br>
    他想來觀摩手術(shù)。

    徐清麥點點頭:“或許到時還需錢公助我?!?/br>
    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這些名醫(yī)們的妙用,就是很適合在手術(shù)過程中充當麻醉師的角色,監(jiān)控患者的生命體征,尤其是金針術(shù)厲害的,甚至還能發(fā)揮出其不意的作用。所以,后來她都讓劉神威幫忙,可惜劉神威對外科不感冒,忠心于自己的內(nèi)科和修道事業(yè),沒能成功的將他拐過來。

    徐清麥希望在長安也能發(fā)掘出這么一位人才。

    她和錢瀏陽又聊了聊今后的打算。

    錢瀏陽問道:“徐娘子可愿意入太醫(yī)院?我相信,有很多人愿意做你的保薦人。”

    “我也曾經(jīng)想過。”徐清麥笑了笑,又有些為難,“有哪位大夫會不想要去太醫(yī)院呢?”

    錢瀏陽端起杯子,淡定的喝了一口:“孫道長就一直都不想要去?!?/br>
    徐清麥撲哧一笑,然后這才接著道:“我自然是愿意去,只不過現(xiàn)在這個階段,我覺得我還需要接觸更多的病例更多的患者才能磨煉好醫(yī)術(shù)。”

    太醫(yī)院面對的人群和病癥相對還是單一了些。

    錢瀏陽嘆氣:“這的確是太醫(yī)院的弊端所在?!?/br>
    徐清麥感慨:“若是能在太醫(yī)院掛職,然后在外面也開診就好了?!?/br>
    “這個恐怕有點難,”錢瀏陽失笑搖頭,但心中又一動,“不過,如果是你,說不定……小友可知,你的名字如今已經(jīng)上達天聽了?”

    徐清麥驚訝的指向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