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外天光漸暗，夕陽像是故意拖慢了腳步，將斜暉灑滿整排長桌椅?？諝饫镞€殘留著一點粉筆味，蘇淺淺站在講臺邊，望著那個再也沒有鄭牧琛的空位，眼神空洞。

    「鄭牧琛，我早該知道……這局，我從沒贏過?！?/br>
    她聲音輕得幾不可聞，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應(yīng)某個還留在記憶里的靈魂。

    此時，教室門忽然被人用力推開。

    蘇淺淺回頭，瞳孔驟縮—是他。

    鄭牧琛站在門口，手里攥著那份已經(jīng)皺巴的轉(zhuǎn)組申請表，眼底有風(fēng)暴翻涌。

    他一步步走近，目光灼熱，語氣卻異常平靜：

    「你剛剛說什么？」

    蘇淺淺沒有回答，只是背過身，不愿讓他看到她泛紅的眼眶。

    「你不是說，這只是床伴關(guān)係嗎？」他聲音壓低，像是竭力壓抑著某種情緒，「不是說你不在意，不會心軟，不會為任何人失控？」

    「是啊。」她冷聲回應(yīng)，「我沒說錯?！?/br>
    他走到她面前，逼她抬頭看他，語氣終于不再冷靜：

    「那你站在頂樓欄桿邊緣的時候，想的是什么？是學(xué)術(shù)壓力太大？還是只是不小心走錯了樓層？」

    蘇淺淺怔住，一時無法反駁。原來他知道。

    「你以為那群人會真的信你只是『透氣』？」他冷笑，眼神里有受傷的怒意，也有深沉的痛，「還是……你其實希望有人拉你下來，只不想是我？」

    這句話，如箭穿心。

    蘇淺淺呼吸一滯，終于開口，聲音卻低到幾乎顫抖：

    「你來干什么？」

    「來問你一句話」他眼神灼灼，「你敢跳下來試試看嗎？」

    空氣瞬間凝固。

    「敢的話，就證明我對你從來無足輕重，我馬上消失，不再出現(xiàn)?！顾徊讲奖平?，眼底的光近乎瘋狂，「但如果你不敢，就承認你根本比我更離不開這場混帳關(guān)係。」

    蘇淺淺的身體微微顫抖，牙關(guān)緊咬。

    她不知道他是用盡力氣才壓下衝上頂樓的衝動，還是此刻正努力不讓自己的手捏碎那張轉(zhuǎn)組申請書。

    「你說你贏不了我?！顾麑⒓垪l撕成兩半，扔在她腳邊。

    「但你錯了，蘇淺淺。這不是誰贏誰的游戲。」

    他靠得更近，幾乎要吻上她額前的碎發(fā)。

    「是誰比較不怕輸。現(xiàn)在我不怕了?！?/br>
    她想退，腳卻像釘在地上般動不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準備好面對這個版本的他。

    因為她看懂了，他真的放下矜持，愿意輸，只要她還在。

    那一刻，蘇淺淺徹底的潰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