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衍喚了幾遍念窈的名字，都沒有見她的反應(yīng)。

    她呆呆愣愣的，看著他似乎有些出神。

    裴今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稍微有些胡渣。

    昨日就是這些胡渣，蹭在了念窈如軟玉一般的肌膚上，惹她渾身上下都留下了屬于他的痕跡。

    裴今衍眸色之中閃過了一絲的幽暗。

    他如今不能再想這些了，今日穿的月白色衣裳，若是有什么...會(huì)極為明顯。

    昨日已經(jīng)將念窈給嚇到了。

    裴今衍不愿叫她害怕做那檔子事，于是今日，也只能忍著了。

    否則，他定然不會(huì)這般輕易地叫念窈自己涂藥。

    總得蹭幾回香再說。

    “阿窈這般看著孤...”他頓了頓，終究是沒有將心里話說出來。

    “可是想同孤一道縱馬？”

    裴今衍知曉念窈這臉皮薄的毛病，還是收斂了一些。

    可目光卻似鷹目一般緊緊鎖著念窈，將她看得面紅耳赤了。

    念窈一下來了脾氣，瞬間就把簾子給落了下來。

    女子清亮的聲音從里邊響起。

    “流氓！”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叫同行的不少侍從聽見了。

    眾人皆是一愣，卻死死壓制著自己不敢抬頭去看。

    太子殿下哪里有這般被人大膽的罵過！若是殿下生氣，遷怒到他們，那可著實(shí)是無妄之災(zāi)了。

    只是他們沒抬頭看，自然忽略了裴今衍唇角那一閃而過的笑意。

    裴今衍對(duì)念窈自始至終都是縱容的。

    如今，便是落了他的面子在侍從面前罵了他，裴今衍都只會(huì)擔(dān)憂，擔(dān)憂昨日這般鬧她了，她喉嚨要不要緊。

    只是如今車簾遮蓋住了人影，便是連風(fēng)刮起，也只能叫裴今衍窺見那小巧而精致的下巴。

    裴今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又想起昨夜，他鬧得厲害了，一下叫念窈在自己肩上咬了一口。

    逼急了的兔子都會(huì)咬人，何況是念窈呢。

    她那一口可算不得多輕，后來裴今衍給她擦了身子后，又給自己擦身子時(shí)候看了。

    念窈那旁邊的牙稍稍有些尖，他左肩處都被她咬出了絲絲血印子。

    只是裴今衍身上什么傷沒有，自然不會(huì)將這小傷都算不上的擦破放在眼里。

    裴今衍下意識(shí)摸了摸自己左肩，那牙印子處。

    他唇角微微勾起。

    下一回，得叫她多咬咬其他地方才是。

    只是裴今衍唇角的笑意稍縱即逝，不遠(yuǎn)處影青飛馳著馬過來了。

    裴今衍笑意收斂了，他看了一眼安靜的馬車內(nèi)，交代下去要看顧好里邊的人后，便揚(yáng)起馬鞭往前走。

    影青跟隨在裴今衍身后兩三尺左右的距離，不算太近，可他若是說話，裴今衍也能夠聽見。

    “殿下，屬下著人按照您的意思將那賊子的人頭丟到南王府后，果不其然瞧見了南王臉色都變了。此次的事，如您所料一般，與他脫不開關(guān)系。”

    這是在裴今衍的意料范圍之內(nèi)，他神情并沒有絲毫的變化。

    裴今衍只淡淡“嗯”了一聲，又道。

    “上回讓你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裴今衍想起昨日，念窈纏著他，央求他照看自己的家人。

    這事其實(shí)裴今衍早就吩咐下去過，只是沒有切切實(shí)實(shí)落實(shí)下去，他也覺得沒必要同念窈說。

    而這一回，裴今衍卻著重地問了念窈母親的事情。

    江鶴齡當(dāng)初病逝之后，留下了三十有余的嬌妻，三個(gè)孩子，還有偌大一個(gè)江家。

    念窈入宮，江時(shí)璋與江朝朝開始寄人籬下的生活。

    而江夫人卻在流放的途中突然不知去向。

    裴今衍沒有問過念窈這件事，但他隱約覺得其中大概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影青頓了頓，他知曉太子殿下問的是什么。

    只是奇怪，當(dāng)初那一條路上，好似被人抹去了痕跡一般，竟是什么都查不到。

    偌大一個(gè)人竟憑空消失了。

    影青頓了頓：“殿下，這件事怕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br>
    裴今衍擰了擰眉，只是裴今衍也大概能夠猜測(cè)到。

    若這事情背后無人，他那父皇早就派人找到了。

    畢竟，他可是恨江家的每一個(gè)人，又怎么會(huì)放過江鶴齡這么多年捧在手心之上的夫人呢。

    只是若是在晉朝的領(lǐng)域之內(nèi)，父皇都尚且尋不到江夫人的蹤跡。

    那...

    裴今衍莫名眼皮子一跳。

    “江夫人失蹤是什么時(shí)候的事？”

    影青這段時(shí)日一直在查這個(gè)，裴今衍所問的問題他脫口而出。

    “回殿下，是景和十四年的秋末時(shí)分，那時(shí)候...”

    裴今衍一下打斷了他的話。

    “十四年秋，那時(shí)北狄是不是有派過使臣來？”

    北狄？

    影青記得，北狄是周圍幾個(gè)國(guó)家之中，與大晉關(guān)系最好的一個(gè)，來往的商貿(mào)也極為頻繁。

    若是那時(shí)候...

    影青一頓，頷首。

    “回殿下，當(dāng)初北狄的二王子...便是如今的北狄王，帶著使臣來過?！?/br>
    影青一邊說，一邊倒吸了一口氣。

    皇帝將江家流放的地方，似乎就是連接那一條通往北狄的商道。

    影青一下便沒有說話了。

    他都察覺到了事情，裴今衍又如何沒有察覺到其中的不對(duì)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