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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楊柳如常在線閱讀 - 第20章

第20章

    峰回路轉(zhuǎn),我看到領(lǐng)cao臺后有個體育倉庫,但好像掛了鎖。

    我上前一拉,又是峰回路轉(zhuǎn)——鎖是虛扣住的,壓根沒鎖。

    我壓低身形鉆進(jìn)門里,把門重新拉緊,四周吵鬧著的聲音一下子就消失了,天地之間只剩下了我與體育倉庫獨有的潮濕味道。

    這還不算完,我欠身到了裝籃球的球框后面,這里有扇矮窗,高度只到正常人的肩膀,可以輕而易舉地觀察外面。

    我看到秦博文的肩膀出現(xiàn)在了窗外,他來回找了一圈,根本就沒懷疑“上鎖了”的體育倉庫。

    看到他遠(yuǎn)去的身影,我重重呼出一口氣。

    不愧是我,你抓不到我,我是山里靈活的——

    我旁邊有人。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我僵硬地把頭轉(zhuǎn)過去,對上身邊人的視線后,我又松下一口氣。

    是柳江。

    他蜷在我旁邊,和我靠著同一摞體cao墊,看起來坐在那里有一會兒了。

    又是這種情況。

    一個封閉的小空間里只有我和他,外面的一切都像是蒙了層保鮮膜,我們倆躲在保鮮膜里,我在意他,他在意我。

    “我在意他”指的是對視十秒左右后,我問他:“你在這里干什么?”

    “他在意我”指的是針對我的提問搖搖頭后,他問我:“你的病又嚴(yán)重了嗎?”

    確實,剛才瞻前顧后地從門口進(jìn)來,又鬼鬼祟祟來到角落里,任誰看都不太正常,被當(dāng)成犯病了也很正常呢。

    矮窗投進(jìn)幾道光線,我看見他背光對著我,抿了抿嘴,嘴唇格外紅艷。

    第9章 讓我酸的柳江

    我說:“你先回答我你來這里干什么了?!?/br>
    說出這話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特別正直,像是一個俸祿送到眼前都置若罔聞的明君,兩袖清風(fēng)。

    同時我還想打自己兩巴掌,怎么能這么裝啊楊平生!

    他被我問得肩膀頭一聳,兩只手一左一右搭上了膝蓋,好看只維持了一秒,現(xiàn)在他又是毛小子的樣子了。

    他狡辯:“我回答你了啊!”

    說著又重新做了一遍剛剛的搖頭動作,我才看明白這不是搖頭,是用下巴給我指方向。

    順著方向往那邊看,他手邊還放了把木吉他,還有一個草稿本。

    他在寫歌。

    我早知道他學(xué)生時代起就會自己寫歌了,但不知道他寫歌的方式這么簡樸——在體育倉庫里,用木吉他和草稿紙寫。

    “你還會吉他?”我問他。

    他點點頭,把吉他搬起來來回?fù)芰藘纱蜗?,相?dāng)熟練。屬于未成年的魅力時刻就是這樣專注去做著某件事,如果他能在全班學(xué)生面前彈一曲,八成能迷倒一片小姑娘。

    “你怎么不挑個敞亮地方寫?!蔽矣謫査?。

    他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撥弦的手放到腦后,他笑兩聲,說:“這要讓別人看到,多有距離感啊?!?/br>
    作為一個人緣好到爆的壞學(xué)生,他情商還挺高的。

    身后的體cao墊散發(fā)著灰塵氣味,我不靠著了,改蹲著,偏頭看向他撥吉他的樣子,然后問他:“那樂隊呢——你怎么不做吉他手,吉他手比貝斯手顯眼吧?”

    我的意思是說未來的他會很顯眼,做貝斯手完全搶了吉他手的風(fēng)頭,還不如老老實實去當(dāng)吉他手。

    他倒是不嫌棄墊子上灰塵多,挪著屁股坐得更舒坦一點,然后回答我:“我也不那么想被很多人看到,我只想被我想要的人看到?!?/br>
    我心說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我站起來拍拍褲子,陽光透進(jìn)來,外面是在肆意奔跑著的高中學(xué)生,這一刻還有幾分美好。

    我忽然想到剛剛還有一個沒來得及問他的問題。

    重新響起的吉他聲里,我問他:“你會隨便跟人親嘴嗎?”

    吉他聲驟然停下了,我的視線捕捉到了柳江瞠目結(jié)舌的臉,接著他問我:“你這是什么話?”

    “我是說,”我把語速放慢,做出一副認(rèn)真解釋的表情,其實我腦子里也很亂,“我是想說如果別人跟你說他生病時會有這樣的情況,你會幫忙嗎?”

    這是給“你對我和對別人是不是一樣”的變種表達(dá),雖然以我的身份現(xiàn)在問有點早,但我就是想問。

    柳江錯開了我的視線,他一手拿著草稿本,另一只手轉(zhuǎn)著筆,他在思考。

    他回答我:“可能會吧,如果不親一下就會死了的話,我會幫忙?!?/br>
    我馬上說:“我可不是不親就要死了?!?/br>
    “那不一樣!”他一著急居然也想站起來,但最后還是坐回了原地,“你說過這是精神疾病,癥因又是因為我像某個人,雖然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應(yīng)該只有我能救你了吧——哎,就是,好麻煩,我又解釋不清楚!”

    他已經(jīng)解釋得挺清楚的了,我就當(dāng)是對我的特殊對待了。

    反觀柳江,在我的提問和他自己的解釋下,已經(jīng)成功臉紅脖子粗起來。

    我可以收手,但我還是想問一句。

    我問他:“這不會是你第一次親別人吧?”

    這句話成功換來了柳江的爆發(fā),我先是躲過劈面砸過來的草稿本,又和柳江在狹小的倉庫里演起了二人轉(zhuǎn)——指我逃,他追。

    這當(dāng)然是他初吻,我比他自己都清楚。柳江啊,明明這么受人歡迎怎么談戀愛經(jīng)驗還是零呢?

    但在想到我的初吻也是柳江之后,這個笑話忽然就不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