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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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是東宮里的一條密道,里面通往著殿下秘密叫人開鑿出來的牢籠。 才剛走到外頭,不曾開啟機(jī)關(guān),便能聞見腥臭味兒,那是血腥味和腐爛的味道。 蘭英早已習(xí)慣,否則此刻恐怕也要忍不住作嘔了。 司輕寒便更別說了,他的腳步輕快,笑著往前去,地宮傳來沉悶壓抑喑啞的嘶吼聲,聽著叫人無比不適。 司輕寒面色尋常。 里頭有道聲音在瘋狂地大喊。 “瘋子,不,啊……瘋子……瘋子……” 一道古怪的嘶喊聲從大到小。 司輕寒冷眼看著面前的那個男人被上了梳洗之刑,滿面痛苦,卻連嘶吼都沒有聲音,整個人像條蛆一樣的掙扎扭動。 梳洗之刑,就是先用滾開的水,澆灌他的全身,再拿梳耙去一遍一遍刮他幾乎要被燙熟的皮rou。 這種痛處對于一個人而言,足以叫人間變煉獄。 司輕寒靜靜地看著眼前血rou模糊的場景。 如果商徵羽在這里,就會發(fā)覺這個如今已經(jīng)不能算是個人的男子的身形,有點像他與太子第一次見面時遇見的那個黑衣人。 他的唇不斷顫抖著,只剩下一口氣了。 “你是不是覺得,你快死了,這一切就要結(jié)束了?” 司輕寒憐憫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道。 “可惜了,在你說出是誰指使你刺殺孤之前,孤不會讓你死?!?/br> 他說著,打開了一個瓷瓶,將里面的東西倒在了男人的血rou上,而原本小小的黑點,在觸碰到他的血rou之后慢慢開始鼓脹蠕動。 趴在凳子上的男人驚恐不已,目眥欲裂,喉嚨里發(fā)出含糊不清的痛苦,渾身都在不斷地顫抖。 他原本已經(jīng)痛到快要失去知覺,這會又有一陣鉆心的癢意從傷處傳來,痛處也似再度復(fù)蘇。 如蛆附骨。 他的眼淚和涎水糊了一臉,身下更是腥臭蔓延。 司輕寒道:“但是因為你,孤認(rèn)識了一個很有趣的人,如果你愿意如實招供的話,孤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br> 男人所有的尊嚴(yán)和傲骨在此刻全都盡數(shù)崩塌,他的眼中只剩下一片灰暗。 “我說……我說……是貴妃……是貴妃……” 司輕寒道:“這樣啊。” 他看了他一會兒笑了笑道:“看來你說的是實話?!?/br> 男人顫抖道:“我的家人,全都在貴妃的手里?!?/br> “是嗎,真可憐?!?/br> 男人卻像是被激怒了一樣惡狠狠地看著司輕寒。 司輕寒知道,因為蠱蟲的緣故,他身上的疼痛暫時消解了,哪怕rou體已經(jīng)承擔(dān)不住,可感官卻反應(yīng)不到疼痛。 他倒是想聽聽,一個人絕境之時會說出什么。 “想不到,我們梧國的太子竟然是一個瘋子?!?/br> 他的神色惡狠狠地死死盯著司輕寒,像是要將他剝皮抽筋,只可惜說起話來有氣無力,明顯不會有任何殺傷力。 “你說我可憐,你才是最可憐的那個,一個棄子,無人在意的棄子?!?/br> 蘭英站在太子的身側(cè),垂下了頭。 司輕寒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過了一會兒,他笑了一聲道:“誰說的,你忘了那日,你要殺我時救我的人了嗎?” 男子麻木著一張臉,可面部的肌rou卻不受控制的抽動著,看起來十分詭異。 他氣息微弱,但語調(diào)里全是化不開的恨。 “若你說的是商家二公子,我有兄弟去參了軍,他說,那個人最是仗義憐弱,他待誰都好,但誰也不是特殊的。” “尤其,那個人最是嫉惡如仇,若知曉大梧的儲君是個瘋子,哪怕為了天下百姓,也會親手除掉你這種孽畜?!?/br> 他說任何話司輕寒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唯獨這一句之后,司輕寒看起來孱瘦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頭發(fā),讓他仰頭看自己。 他那雙貓眼在此刻顯得無比駭人。 “他不會?!?/br> 蘭英看著那男子的頭皮幾乎要被扯下來,殷紅的鮮血順著傷處流下。 男人卻不再說話。 司輕寒改掐住了他的脖頸,目光卻變得愈加狠厲:“他不會。” 他將男人的脖頸掐得咯吱作響,隨后更是氣絕身亡。 蘭英瞧著那人已經(jīng)咽了氣,上前道:“殿下,他已經(jīng)死了。” 司輕寒卻不曾放手。 蘭英大抵知道癥結(jié)在何處,忙道:“殿下,他是胡說八道的,羽公子對殿下最是恭謙和照顧,不可能如他說的這般。” 司輕寒聽言,這才慢慢松開了手。 “嬤嬤說得對。” 可男人的話,還是不可避免地被他記在了心里。 商徵羽對誰都好,誰也不是特殊的。 若他知曉大梧的儲君是個瘋子,哪怕為了天下百姓也會殺掉他。 會嗎?司輕寒總覺得,商徵羽也許真的會。 畢竟他總是把百姓掛在口中,而他一點也不在意那些。 但事在人為啊。 他會想辦法讓商徵羽成為他這邊的人,讓這份在意長久留存。 他不是無人在意的棄子。 第026章 一群逆子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很快就到了商大將軍壽宴那日。 商徵羽足足得了三日的假期,從前一天起就高興得在家里上躥下跳的。 一大清早,商家就來了許多賓客,說要幫忙設(shè)宴整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