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帶走
一連幾天過去男人都毫無消息,可要是真的出事,壞消息第一時間就該傳來了,如今幾天過去都風平浪靜,說不定反而是好事。 夏夏從最初的焦灼轉為了勉強安心。 這周五的社團日分外熱鬧,再過差不多十天就要迎來水燈節(jié),各大學校都開始籌辦節(jié)慶活動,幾乎每個社團都要出節(jié)目,校園里一派歡騰。 “這個曲子的一提部分也太難了,夏夏我要和你換!”萊婭一邊調琴一邊喊。 每個學校的音樂社都是文藝演出的中堅力量,老師和大家商討過后,選了一首柴可夫斯基的《弦樂小夜曲》,對夏夏和萊婭這種才入門不久的新手來說實在是太難。 “要不……我們兩個還是別上臺了?!?/br> 夏夏負責的是二提部分,雖然節(jié)奏旋律都比一提要簡單些,但她練了很久還是不熟練,于是小聲跟萊婭提議。 “那怎么行?你們可是今年的新鮮血液,又是美女,不露露臉還以為我們音樂社凋零了呢。” 副社長圖帕立刻開玩笑。 “對啊,夏夏,”萊婭故意朝她擠眉弄眼,“你不上場,那不是浪費你那把好琴了嗎?!?/br> 話音一出,果然引來一群人起哄:“哎我就看著她那把琴不太一樣,多少錢買的?說出來讓我死心——” 萊婭剛想開口,夏夏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沒有,她開玩笑的?!?/br>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考究、神情傲慢的女人走了進來,目光在室內掃了一圈,帶著顯而易見的挑剔: “同學們好,我是你們這次演出的特聘指揮?!?/br> 她語氣冷淡,站在指揮臺前環(huán)視一圈,眼神中帶著掩不住的輕蔑與不耐。 原以為這次指導的至少是藝術大學附屬的專業(yè)團體,畢竟自己是主修指揮、擁有多年比賽經驗的研究生,沒想到迎面而來的卻是一群業(yè)余的高中生。 只見她嘴角微微下撇,連自我介紹都懶得寒暄,直接道:“咱們先過一遍曲子,看看水平,再說其他問題。” 大家面面相覷,這個新來的指揮看起來脾氣不小,大家紛紛收起笑意,各自歸位。 夏夏坐在最后排,幾乎不敢拉出聲音,第一遍大家速度放得很慢,但她的眼睛還是幾乎跟不上譜子。 一輪排練結束,老師開始逐個點評,語氣也絲毫不留情面。 到了夏夏更是直接一句:“你這拉的是什么?你假期里練過嗎?” 夏夏被質問的說不出話,其他人也不禁皺眉,這個人說到底也只是隔壁藝術大學的研究生,憑什么在這里口氣這么大,他們怎么說也算泰國頂尖的國際學校學生,哪里受過這種待遇。 指揮根本不管這些,直接拿起夏夏的琴冷笑一聲:“你這開頭就沒跟大家合在一起,現(xiàn)在我示范一遍,看著點?!?/br> 她拉了兩下,剛才那女孩的拉奏水平普通,并沒有把琴的音色發(fā)揮出來,可她自己一演奏,立刻聽出了異樣——這把琴的音質簡直不像是學生會擁有的水準。 她低頭看了看琴內部,眼神越來越不敢置信。 連專業(yè)院校都難得一見的手工古琴,居然在一個業(yè)余的中學生手里? 她越想越不平,語氣也越來越尖刻:“琴是不錯,可指望琴來彌補技術沒有用,我看你不如跟你們首席換一下琴,演奏效果也會更好?!?/br> 夏夏尷尬地點了點頭,自己本來就是新手,給更專業(yè)的人還能把演出效果做到最好。 社長氣不過,從首席位置一下站了起來:怒道:“我不管你是哪來的指揮,但是你如果不尊重我的社員,我有權利向學校舉報你” 那人一聽更得意了:“舉報我?你知道我是誰么?怎么說我也是老師,你現(xiàn)在不跟我道歉,到時候學校勸退你可別怪我。” 兩人對峙著,氣氛緊張,大家一個個都看傻了。 夏夏一見局面要失控,連忙打圓場: “老師,我愿意讓琴……” “反正我本來就坐在后排,也不太會……而且我之前一直都用社團的琴,很習慣的。” “別講了,我愿意把琴給你,反正我在后面,也不太會,而且我之前也一直用社團的琴,很習慣的?!?/br> 她將琴遞了出去:“社長你用吧,效果好才是最重要的?!?/br> 社長對上她清澈又堅定的眼神,沉默了一下,只好接過琴,輕輕點頭。 中場休息時,社員們紛紛過來安慰夏夏,她只是搖搖頭,沒說什么。 倒是萊婭第一個打破沉默,半開玩笑地說: “好啦,夏夏這也是曲線救國了?!?/br> “但說真的,你們聽得懂那指揮講話嗎?什么要演奏出俄羅斯的典雅與活潑……典雅和活潑怎么能放一起?” “換成瘋狂與炮火還差不多?!绷硪粋€同學接話。 “為什么?”夏夏奇怪地問。 “不是最近新聞說的嘛,局長被炸死,第二天老婆也被人分尸寄到國防部門口——” 邊說還邊拿出手機給夏夏看: “你看,包裝精致,貼了蝴蝶結,還寫了張卡片祝退休快樂……” 夏夏順著手機看過去,看到了一張模糊的側臉,眉骨輪廓分明,鼻梁高挺,嘴角冷硬得近乎刻板。 “啊,光天化日之下,真是太猖獗了!”萊婭湊過來看,“不過嫌犯這照片也太糊了吧?!?/br> 夏夏一邊壓抑著越跳越快的心臟,一邊努力讓自己再看一眼,想確認是不是看錯了。 正出神時,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同學你好,請問你是否叫周夏夏?”一個便衣男子走進來。 她還沒弄明白那張照片到底是誰,就已經被人喊出名字,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點了點頭。 …… 香港論壇在周五一早如期舉辦,會場內賓客如云,草藥療法的各路推手紛紛登臺,蘇拉教授也親自到場,配合中泰雙方官方記者侃侃而談。 會場外,一輛黑色賓利靜靜停在邊門,車窗貼膜深黑,男人靠在后排,襯衫扣子解開兩顆,指尖一下一下地撥著打火機。 車內大屏直播著論壇現(xiàn)場,一名香港本地記者舉手發(fā)問: “蘇拉教授,草藥產業(yè)聽起來像是偏小眾的學術領域,請問你們的研發(fā)產品現(xiàn)在有實際的市場應用或前景嗎?” 蘇拉教授從容地接過話筒:“我們目前公布的八種草藥配方,涵蓋鎮(zhèn)痛、安神、慢性病管理、增強免疫四類,有三種正在進入醫(yī)保評估?!?/br> “請問這些草藥是否會與香港藥監(jiān)標準沖突?” “不會,我們希望傳統(tǒng)醫(yī)學能跨越地域限制,被更多國家接受。” 臺下掌聲稀疏,隨后又有人發(fā)出質疑: “據(jù)我了解,泰方研究中心與清邁大學醫(yī)學院合作的該項目的某些分支實驗,至今未曾公開志愿者名單,這在清邁大學醫(yī)學院的制度歷史上實屬罕見?!?/br> “請問蘇拉教授——這是您個人研究方式的轉變,還是,您在某些層面……別無選擇?” 話音落下,會場短暫安靜了幾秒。 幾名記者互相對視一眼,眼中掠過遲疑與警覺,顯然對這句“未公開志愿者名單”的說法十分敏感。 唯獨蘇拉教授面不改色,微微點頭,像是早就預料到這一問。 坐在賓利車內的男人冷笑了一聲,指尖虛點幾下,“這幾人,去查?!?/br> 前排的阿耀剛應了聲“好”,手機卻忽然震動起來,他看了一眼,臉色頓時一變。 “坤哥?!彼仡^,聲音急迫: “泰國那邊,警方去學校帶走了周夏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