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星空沒錯，但是，”維奇覺得蓋婭留下的密語不會這么淺顯通俗，他擺手，“算了。”他開車將湯姆買下的昂貴破爛拉回倉庫，撈個小馬扎坐下，逐一清點。

    與此同時，聯(lián)盟也在尋找拓印的星空。連佩玲頻繁拜訪啟眾焱，想要得到關(guān)于祁闊手記的更多消息，啟明和啟承旁聽他們講話，簡單聊了聊近期發(fā)生的事。

    “我和練西剛繳獲的數(shù)字人類仿生人，我們聯(lián)系了舊車場直接做報廢處理。”葉亭荷說，“沒有通知家屬，畢竟他們已經(jīng)死了?！?/br>
    “互聯(lián)網(wǎng)上出現(xiàn)傳言，說有一種新技術(shù)可以讓植物人重獲身體機能。”葉亭荷說，“你們知道嗎？”

    啟明第一反應(yīng)是和lover討論過的大腦移植仿生人手術(shù)，他說：“我知道，我給連主席講過?！?/br>
    連佩玲敲敲桌面，說：“看來查理不想等官方審批了?！彼龎合铝瞬槔淼纳暾埡?，試圖拖慢對方動手的速度，可惜并未奏效。

    “不審批？查理打算違規(guī)手術(shù)？”啟明問。

    “他做的違規(guī)手術(shù)還少嗎？”啟眾焱說，“你被他進行了兩次手術(shù)?！彼呐拈L孫的脊背，“現(xiàn)在還想不起來呢?！?/br>
    啟明怏怏地垂下眼，嘆了一口氣。

    “欺負(fù)小孩干什么?！边B佩玲維護啟明，她上個月剛得了一個小孫女，正是隔輩親的時候，分外看不慣老領(lǐng)導(dǎo)粗糙的教育方法，“你爺爺啊，嘴硬心也硬，就是個不透氣的大石頭，你別跟他計較?！?/br>
    “查理暗地里做違規(guī)手術(shù)，我們就要著手調(diào)查黑診所了?！比~亭荷說，“逐個擊破，難啊?！?/br>
    “沒關(guān)系，lover會為我們指明方向?！眴⒚髦卣衿旃恼f，“我看過了啟寰光的論文，查理選擇的人群，定是重病患者的家屬，像他們打出的廣告里描述的植物人。這類人，全球范圍內(nèi)數(shù)量眾多，上千萬的規(guī)模，查理不得不通過lover控制和調(diào)度?！?/br>
    “這樣一來，我們根據(jù)lover給出的信息進行布控，端掉黑診所，找到證據(jù)，將查理送上審判席?！眴⒚髡f。

    “別想得太簡單?！眴⒈婌蜐娎渌安槔砗吐?lián)盟周旋多年，狡兔三窟，要抓他的把柄，難上加難?！彼聪騿⒊?，“小承怎么想？”

    “我在想……如果查理發(fā)現(xiàn)lover幫我們，會怎么對它？”啟承說，“l(fā)over是很好的人工智能?！?/br>
    連佩玲面露復(fù)雜，多年的執(zhí)政觀念產(chǎn)生動搖，她一向認(rèn)為人工智能是工具，人使用工具天經(jīng)地義，工具驅(qū)使人，倒反天罡?？蓪Υ齦over，她做不到像對待工具一樣，用壞了就丟棄，不帶絲毫負(fù)罪感，她深吸一口氣，說：“我們得保護lover?！?/br>
    啟眾焱驚異地挑眉，看向連佩玲，說：“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倒是稀奇。”他們搭檔二十多年，觀念一致，沒人比他更了解連佩玲的政治立場。維護人工智能？天塌下來連佩玲都不可能多看人工智能一眼。

    然而她偏偏心軟了。

    “我和你不一樣?！边B佩玲說，“我這叫靈活變通?！?/br>
    “凡有利于我，皆靈活變通?！眴⒈婌驼f。

    啟明饒有興致地看兩位老人你來我往地逗悶子，他問：“怎么保護？”

    “小葉想想?！边B佩玲說，“不暴露lover的情況下，端掉黑診所。”

    “好的?！比~亭荷說，隱晦地瞥一眼一無所知的啟明，沒想到能有一天，身份倒轉(zhuǎn)，ai禁令的執(zhí)行者變成了ai的護航員。

    開完小會，啟明和啟承送連佩玲到啟宅門口，目送黑車離開，兩人調(diào)頭往回走。

    啟承說：“哥，柳踏風(fēng)問你，同學(xué)聚會去不去。柳踏風(fēng)是你的初中和高中同學(xué)?！?/br>
    “哦……我去不了?！眴⒚髡f，“外面有人追殺我，我不敢出門?！?/br>
    “我跟柳踏風(fēng)說一聲?！眴⒊姓f，“她說仇豐壤也來，他想見你?！?/br>
    “見我？我不認(rèn)識他。”啟明說，“他問什么，我都答不上來?！?/br>
    “哥，你的記憶真的沒辦法恢復(fù)嗎？”啟承擔(dān)憂地皺起眉頭。

    “你知道記憶清洗嗎？一種非常痛苦的手術(shù)，能夠深層次的、徹底洗掉長期記憶?！眴⒚髡f，“醫(yī)生說，我經(jīng)歷的就是這種手術(shù)。”他抬手摸了摸胞弟的腦袋，兩人并肩走，啟明一米八二，啟承一米八九，活像清貴少爺和他的二愣子保鏢。

    “那還是不要想起來了。”啟承說，“太疼?！?/br>
    第87章 換我的狗

    初夏到盛夏，日光炙熱，曬得人倦怠懶散，精神萎靡。啟明也不例外，他取消了白天遛狗的日程，躲在二樓的工作間和仿生人玩飛行棋。

    姿容俊秀的青年手心攏著三顆骰子，上下晃動，偏頭問仿生人：“你猜總共幾點？”

    仿生人專注地看著啟明，說：“二?！?/br>
    “笨蛋，三顆骰子怎么會是二?！眴⒚魉砷_手，塑料骰子噼里啪啦落在桌面，滴溜溜滾向桌沿，穩(wěn)穩(wěn)地掉落仿生人手心，6、3、4。

    “有6！”啟明執(zhí)起一架小飛機駛出停機坪，放在起始位，又把前方的小飛機挪動七步，“該你了?！?/br>
    仿生人拾起骰子，晃一晃，松開，2，3，3，沒有6，不能將新飛機出庫，仿生人將老飛機挪動八步。

    “小明?！睒窍聜鱽黻愌銟虻穆曇簦拔野褑鑶璺旁鹤永锿媲?，你要不要一起玩？”

    “來了。”啟明放下骰子，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對仿生人說，“走吧，下樓。”他的腿要經(jīng)常鍛煉，然而夏天一犯懶就不想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