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升級版的項目到現(xiàn)在已近半年，目前上線的模塊已經(jīng)覆蓋好個板塊，初步運營的效果不錯，是時候再做一次更大規(guī)模的宣發(fā)。

    溫越讓江銘那邊先把“螢火”相關(guān)做出來，江銘安排了不少人加班加點地趕進度，死活不讓溫越加錢，想來是路辰煥那邊已經(jīng)付過。

    溫越有些擔心路辰煥財務(wù)上的問題。

    第二天，他們視頻的時候，她直接問道：“最近財務(wù)上有困難嗎？”

    “最近啊……”路辰煥單手支著下頜，似乎在認真想這事，幾秒后，他問，“如果我說有的話，阿越你打算怎么辦？”

    “我這邊可以支援你一些?！睖卦秸f。

    錦城的那棟樓她終于找到買家，虧了百分之十五才賣出去，手中的現(xiàn)金充裕了一些?，F(xiàn)在這個階段，若錯率太低，還是得多些現(xiàn)金以備不時之需。

    “能支援多少？”路辰煥問。

    溫越比了個數(shù)字。

    路辰煥兩眼發(fā)光：“阿越，要不你包養(yǎng)我吧？”

    溫越：“……”

    這人是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么？這種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臉皮真的比城墻還厚。

    她抽了抽嘴角：“養(yǎng)不起?！?/br>
    就他這幅嬌生慣養(yǎng)的模樣，養(yǎng)起來實在太費勁。

    路辰煥笑笑：“那我養(yǎng)你?！?/br>
    沒等溫越回答，他就低下頭，愁眉苦臉：“哎呀，最近可能不大養(yǎng)得起，得過段時間才行?！?/br>
    溫越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三分鐘到了?！?/br>
    相信男人的鬼話就是自討苦吃。

    第三天的時候，溫越?jīng)]能和路辰煥視頻，因為她得和林緲吃火鍋。

    林緲那邊在忙完算法后，花了兩天時間檢查這段時間公司各項目的技術(shù)問題，和溫越說這段時間累死了，無論如何都應(yīng)該吃火鍋犒勞一下。

    兩人就在溫越家里吃了頓熱氣騰騰的火鍋。

    吃完火鍋后，林緲說：“越兒，今天晚上一起睡如何？我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夜聊了。”

    兩人這段時間工作都挺繁忙，大多時候聊天也談的工作，在餐桌上雖然沒聊工作，但這次的食物過于豐盛，而且近期除開工作之外沒別的活動，總共沒說幾句話。

    溫越一頓，道：“好，你先去洗漱吧，我把房間收拾一下。”

    “嗯。”林緲點點頭，“我回家去洗了過來?！?/br>
    溫越回到房間，迅速開始收拾起來，把這段時間路辰煥寄給她的小玩意兒一股腦收到最下層的柜子里面。

    小玩意兒收起來倒是挺容易的，可那張拼圖是釘在墻上的，一時半會兒不好處理，得編個理由才行。

    溫越左思右想，好不容易想好說辭，林緲就已經(jīng)穿著睡衣，拿著抱枕過來了。

    “越兒，還沒洗嗎？”

    ”馬上。”

    溫越洗完澡出來后，卻見林緲沒有躺下，而是坐在床沿上，看著那副拼圖出神。

    溫越走到她旁邊坐下。

    林緲：“這個拼圖和高一那會兒，我們前前后后拼了三個月的那張，是一個系列的吧。”

    “嗯。”溫越擦著頭發(fā)，“去年年底逛街，在玩具店里看到的?！?/br>
    林緲看向她，面色微詫：“你那么忙，還有時間拼圖？”

    溫越笑笑：“當然不是自己拼的，給了些錢，讓店家的小孩幫忙拼的?！?/br>
    林緲似乎并沒有懷疑她的說辭：“挺好的，小孩子可以賺零花錢，鍛煉智力，你拿到成品，一舉兩得?！?/br>
    溫越吹完頭發(fā)，兩人躺到床上，把屋里的大燈關(guān)了，只留下床頭燈，這樣比較有夜聊的氛圍。

    床頭燈上的那只貓貓頭羊毛氈掛件也被收起來，顯得有些空曠，溫越一時間不大習慣。

    林緲把抱枕抱在懷里，露出半張臉看著溫越：“半年都是一個人睡覺，一時間還真不習慣?！?/br>
    溫越一頓：“小周在‘螢火’那邊的工作，最遲明年年初的時候，肯定能結(jié)束?！?/br>
    林緲輕嘆一聲：“能不能找到證據(jù)不重要，只要他能安全回來就好。”

    溫越知曉周冀那邊最近的調(diào)查有些僵持，連安慰的話語都不太有底氣：“他會找到的。”

    林緲沒再說什么，換了個話題：“我看老段的產(chǎn)品上線后，口碑一路飆升，各家醫(yī)院都在爭搶著要，據(jù)說都快供不應(yīng)求了?！?/br>
    “嗯，確實是一舉成功，沒有遇到什么困難，比ud當年輕松?！睖卦秸f，“不過融資過后，我的股權(quán)稀釋下來后也沒剩多少，而且這個前期投資還是蠻大的，要拿分紅至少得到明年中旬去了?！?/br>
    林緲：“現(xiàn)在可以問問你和老段的情況嗎？”

    “我試了一段時間，認為我和阿行還是不太合適，不打算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了?！鄙洗瘟志槅柶饋淼臅r候，溫越就已想過說辭，此時的回答十分自然。

    “有點可惜?！绷志樀谋砬轭H為惋惜，“不過喜歡這種事情，還是得看緣分?！?/br>
    她頓了頓，然后切入正題。

    “越兒，你之前答應(yīng)我，等算法完成的時候，要給我解釋清楚路辰煥的事情?！?/br>
    溫越微微一怔。

    她之前確實是這么說過，可現(xiàn)在她卻有些遲疑。

    她移開目光：“等我們把第一批量子計算機拿到手，我再給你說好不好？”

    房間里陷入一片寂靜。

    半晌后，林緲忽然說：“研發(fā)算法所用的量子計算機資源，來自裴天旭對吧？”

    溫越霎時間僵住，好半天才發(fā)出聲來：“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林緲輕輕“嗯”了一聲。

    “我沒有想隱瞞……”溫越不知該如何解釋。

    林緲：“你是怕我猜到了量子計算資源來自裴天旭，就會拒絕嗎？”

    “我不是怕你拒絕……”溫越低下頭。

    林緲一眼就明白她的意思：“你是怕我難受？”

    溫越點點頭。

    要強忍著惡心，用背叛者的東西，換誰心里都不是滋味。

    林緲輕聲道：“越兒，謝謝你，可真的不必用這樣的方式來保護我?！?/br>
    她的目光有些飄忽：“這兩年和裴天旭周旋，我也并非次次都硬碰硬，也會利用他的感情，因為知道他不敢曝光我的真實身份，有時候甚至肆無忌憚?！?/br>
    她笑了笑，“這么說來，我也不是一個徹底的好人。”

    溫越略微有些訝異，但隨即一想，在知道真相前，自己對路辰煥不也是如此，那林緲這樣做，也是正常的事。

    “路辰煥能從裴天旭手中拿到這么多量子計算機資源給我們研發(fā)算法……”林緲頓了頓，“他究竟是哪一邊的？”

    看來現(xiàn)在不說，是真的不行了。

    溫越深吸一口氣，正準備組織語言的時候，忽然注意到外面有雨聲。

    她連忙起身，打算去把空調(diào)開成除濕模式。

    但因為夏季過去后，她本想著暫時不用空調(diào)，就把遙控器收起來，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找了幾個抽屜才找到。

    就在這耽誤的一會兒，雨聲倏然間變大了許多。

    溫越回頭看去時，林緲的神情顯然不太輕松。

    溫越知道她的腿疾必然發(fā)作：“緲緲……”

    “海城這天氣預(yù)報真不準，明明剛才看了今晚沒雨的，越兒，幫我拿一下藥吧，進門右手邊儲物柜第二格。”林緲在笑，但顯然笑的很勉強。

    溫越立刻去把藥拿過來，林緲上好藥后，又歇了一會兒才緩過來。

    她看向那張拼圖：“這張拼圖，是路辰煥送你的吧？”

    “嗯?！睖卦酱瓜卵垌?。

    她坐到林緲旁邊，看著那張拼圖，緩緩講述起事情的真相。

    這次訴說，比之前和任何人的訴說都要緩慢，都要詳細。

    講完后，她口干舌燥到感覺自己再也沒法說出一個字來。

    屋里再次陷入沉寂。

    許久后，林緲輕聲開口：“路辰煥……是個有擔當?shù)娜恕！?/br>
    她看向溫越：“明知道他當年并沒有真的犯錯，你還是同意他這么繼續(xù)下去，哪怕會有危險？”

    “嗯?！睖卦降穆曇粢呀?jīng)有些沙啞，“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那樣太不劃算了?！?/br>
    “也是。”林緲點點頭，沒對此再做評價。

    隨即，她忽然問道：“那你現(xiàn)在還喜歡他嗎？”她頓了頓，“不，應(yīng)該說你現(xiàn)在又喜歡上了他嗎？”

    溫越一怔，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心中有一絲擔憂。

    林緲當年遭遇到那些事情，跟她和路辰煥脫不了干系，她怕林緲會對此有所介懷。

    所以即使她已經(jīng)確定自己對路辰煥再次動了心，也想著把要ud現(xiàn)在面臨的困難都解決了，再說感情上的事情。

    林緲從溫越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你又喜歡上他了?！彼@次用的是肯定句。

    溫越抿著嘴，沒有說話。

    片刻后，她側(cè)身抱住林緲，把頭靠在她的肩上：“如果時光可以重來，我不會讓你去救路辰煥?！?/br>
    林緲輕嘆一聲：“越兒，我說過多少次了，那只是場意外，怪不到路辰煥，更怪不到你。”

    “而且，如果我當時沒有去救路辰煥，撞破裴家的齷齪事，那我豈不是要被裴天旭騙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