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逐月而來 第197節(jié)
[我磕到昏古七!] [結(jié)婚結(jié)婚!原地結(jié)婚!] …… 這次直播本身也砸了推廣,觀眾在看直播的過程中看到這種彈幕,自然而然把注意力放到兩家公司的總裁身上,科技愛好者的圈子顯然沒有顏控圈子大,直播的轉(zhuǎn)發(fā)量忽然暴漲,有些沖著顏值來看的,也被內(nèi)容吸引來買產(chǎn)品。 總之就是,“螢火”plus的銷量也漲了些,而“沙棘”的銷量在節(jié)后迎來一個新的高峰,比溫越預(yù)期的還要高出許多。 在銷量創(chuàng)下新記錄的晚上,路辰煥咬著她的耳朵說:“阿越,全世界都希望我們在一起,你就不能讓我提前轉(zhuǎn)正嗎?” “全世界?”溫越微瞇著眼睛,“還是你請的水軍?” 路辰煥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滿臉訝異:“水軍,什么水軍?” 溫越:“……” 這么多年過去,這人某些方面還是幼稚地要死。 不過倒是長進了一些,知道雇水軍,而不是自己親自下場。 看在這波熱度給“沙棘”漲了不少銷量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計較了。 她“哼”了一聲:“轉(zhuǎn)正的要求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改變?!?/br> “那我馬上努力?”路辰煥的手立馬不老實地從她衣服邊緣里伸進去。 溫越微微一抖,但迅速鎮(zhèn)定下來,沒有說話,只是把目光移到懷中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繼續(xù)回復(fù)著工作信息。 路辰煥見她絲毫不為所動,迫不得已放棄進一步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溫越余光瞟著旁邊委屈抱著枕頭的某人,嘴角微揚。 * 第二天,監(jiān)獄那邊發(fā)來消息,說路博濤想見一下溫越。 溫越原本打算拒絕,但轉(zhuǎn)念一想,還是決定去見一下。 監(jiān)獄會見室里,玻璃對面的路博濤滿頭白發(fā),身形瘦削,全然不復(fù)平日里的威嚴(yán)模樣。 他半垂著頭,沒說話。 溫越也不主動找話題,就看著手表。 她時間寶貴,最多給路博濤十五分鐘,如果時間到了他還不開口的話,那她肯定會起身就走。 十分鐘的時候,路博濤終于開口。 他的第一句話是:“小越,你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溫越微微一怔,這是她未曾想過的開場白。 若說好奇的事情,她確實是有不少。 比如許黎死去的那天早上,路博濤到底給她說了些什么。 比如主樓墻上的全家福,明明有她的存在,路博濤為何還留著它。 再比如,路博濤為何沒有想過從旁支過繼一個孩子,而一定是路辰煥呢。 …… 離開監(jiān)獄會見室,溫越出門后,看到路辰煥正靠在車門上等她。 即使穿著羽絨服,男人寬闊的肩背也挺拔如松。 她微微有些恍神。 剛才會見室里路博濤說的話還回蕩在耳邊。 “你知道的,我和阿黎曾有過一個孩子,可四歲的時候就夭折了?!?/br> “他出生后就得了白血病,我和阿黎的配型都達不到醫(yī)生的要求,全國配型庫里沒有能配上的,我甚至逼迫所有親戚都來配型,也通通失敗,直到辰煥出生后,和他配型成功?!?/br> “盡管一直用著最好的藥,我孩子病情還是越來越嚴(yán)重,除了移植已經(jīng)走投無路,其他配型仍舊沒等到,只能讓辰煥捐骨髓,那時候辰煥才兩歲零九個月……” 路博濤對路辰煥不僅有愧疚,還覺得這個侄子與他自己的孩子冥冥之中有聯(lián)系,才把他當(dāng)成了親兒子。 因為小小年紀(jì)捐了骨髓,路辰煥小時候身體才那么差,三天兩頭就進醫(yī)院,吃點冰糕都會發(fā)燒,滑雪的時候,也只能在室內(nèi)趴在玻璃上,眼巴巴地看著她滑。 溫越心尖如針扎了一般,細(xì)細(xì)密密地疼。 還好他完完整整地長大了。 她走到他身邊停下:“你不是說要去見合作方嗎?” 路辰煥為她打開車門:“對方說臨時有事,改到下周了?!?/br> 溫越?jīng)]有挪動腳步,而是看向他:“你不去見見路博濤?” 路辰煥搖頭:“沒什么好見的,想說的話,早在很久之前就說完了?!?/br> 溫越“嗯”了一聲,沒再說什么,徑直上了車。 兩人到錦江邊吃了頓燭光晚餐,慢悠悠地晃回了路辰煥公寓。 二月末寒潮回流,氣溫接近零度,臥室里春日卻提前到來。 “舒服嗎?”他貼在她的耳畔說。 “嗯……好多了,但還不夠?!彼?/br> “不夠?”他咬住她的耳朵,“那到什么進度了,你總得給我個盼頭吧?!?/br> “大概百分之五十左右吧……啊……你慢點?!?/br> “才百分之五十?”他的氣息倏然沉重。 “嗯……啊——”她的眼角控制不住地溢出淚水,“六十,六十行了吧?” “六十?嗯?” “唔……七十,真的不能再多了?!?/br> 昏迷之前,溫越想,果然不能輕易心疼男人。 * 三月三日清晨,溫越和路辰煥帶著許黎的六幅畫出發(fā)前往目的地。 即使明知道此次的旅途見不到人,他們也依然遵守約定要按時抵達。 那天在監(jiān)獄會見室里,路博濤對溫越說出了他和許黎的往事。 許家曾有個養(yǎng)子,叫許朔,是許黎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哥哥。 他們兩小無猜,師從一個老師,也兩情相悅。 路博濤初中時就喜歡上許黎,但因為許朔存在,他一點機會也沒有,最后他只能去和許朔套近乎,和他成為兄弟,再以此來接近許黎。 裴家早年剛剛涉.黑,處理事務(wù)還不是很熟練,許朔恰巧路過,意外看到現(xiàn)場。 許朔收集證據(jù)想要暗中舉報,他把路博濤當(dāng)成自己最好的朋友,就告訴了他。 路博濤一念之差,去向裴世杰告了秘。 第二天,許朔就失蹤了,有人說最后看見許朔的時候,是在仙游山的云隱峰。 那是路博濤頭一次借刀殺人,他心驚膽戰(zhàn),整日噩夢。 有一天忍不住,跑到云隱峰去,從上面往下看,他腿一軟,跌倒在地上。 許朔失蹤后,許黎萬般消沉,路博濤趁虛而入,對她處處關(guān)照。 三年后,許朔還是杳無音訊,許黎逐漸被路博濤打動,加上家族的壓力,最終和路博濤聯(lián)姻。 而許黎和許朔在年少情濃之時,曾在兩省交界的荒原之上約定,他們相識的第五十年,要一起來這里再看夕陽,并且?guī)献约鹤詈玫淖髌?,來比試一番?/br> 許黎知道,這么多年,許朔都沒有回來,恐怕早已不在,但她仍舊決定要遵守約定。 她的一生還算絢爛,唯有許朔是她的遺憾。 許黎找到溫越的時候,她其實已患重病,時日無多,怕趕不上約定的時間,才想著讓溫越幫她帶畫到目的地。 而那天早上,和路博濤吵架,讓她的病提前發(fā)作,已至于沒來得及把最后兩幅畫給溫越。 溫越和路辰煥下了高鐵,再打車到郊區(qū),又徒步了一段路,終于抵達目的地。 溫越按照許黎之前告訴她方法,找到了那塊刻著許黎和許朔名字的巨巖。 當(dāng)年的印記很深,即使這么多年過去,也仍舊清晰可見。 他們把畫放在身邊,而后在巨巖石上許黎和許朔曾經(jīng)坐過的地方,席地而坐,望向天際。 在逐漸下沉的夕陽映照之下,遠(yuǎn)方的山峰愈顯高大,和玫瑰色的云交相輝映,濃墨重彩,如許黎最擅長的油畫一般。 沒多久,有一個老人杵著拐杖過來,在他們旁邊轉(zhuǎn)悠了一圈,最后走到他們身邊,盯著巨巖上的字目不轉(zhuǎn)睛。 路辰煥忍不住問道:“老人家,您到這里來做什么?” “替故人赴約。”老人說著,把背上的包放下,從里面拿出六塊木板,上面刻著一些線條。 溫越和路辰煥都意識到了一件事:“故人?誰?” 老人說:“許朔。” 原來許朔當(dāng)年被推下懸崖,掛在樹枝上,受緩沖作用勉強保住了一命。 這位老人當(dāng)時還是位青年,到山里采菌子路過,把他救下。 可惜許朔的傷勢太重,即使茍延殘喘,也活不了幾天,最糟糕的是,他眼睛看不見了。 許朔祈求老人給他六張木板和刻刀,在彌留之際用力刻下了這六幅畫,讓老人在今日到這里,帶給許黎。而他把身上最值錢的東西,本來要送給許黎的項鏈給了老人,作為報酬。 溫越和路辰煥把許黎的畫展開,和那六片木板放在一起。 “許朔的畫上,有些特征和伯母畫上是相似的,你們看這山的結(jié)構(gòu),”路辰煥指著一些線條,看著看著,他忽然頓悟。 “這六幅畫一一對應(yīng),畫的是一樣的地方?!?/br> 溫越和老人順著他的指示仔細(xì)看下來,很快也看出來。 這六個地點是什么地方?他們無從知曉。 但一定是許黎和許朔有著最珍貴回憶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