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陳樂箏的心里,誰應(yīng)該和他下學(xué)期見? 但沒有露出全臉的,頂著特效的這個陳樂箏太會變臉了。 不過等到了同學(xué)聚會上,大家還要見面的,在場那么多人,總不可能裝作不認識,陸溫喬想看陳樂箏打算怎么跟他演。 這晚陳樂箏沒有加班,十二點前美美收了一波禮物就和大家說再見,然后下播了。 someone成了他的榜一,粉絲燈牌躍升至20級,陳樂箏當然得不計前嫌地去私聊,問他領(lǐng)不領(lǐng)私密福利。 但時間很不湊巧,他洗完澡,連宵夜也沒吃,沒有玩其他游戲,沒有再去等金主的回復(fù)、和someone繼續(xù)聯(lián)絡(luò)感情,而是給他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他的大學(xué)同學(xué)姜茴發(fā)了個消息。 因為陳樂箏在心中默默做下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陳樂箏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在衣柜里翻了半天,也只翻出一件勉強像樣的棉長袖。 他出門坐地鐵,到市中心和姜茴碰面去了。 陳樂箏大學(xué)專業(yè)學(xué)的是計算機。他和姜茴對自己的計算機水平大概都很有數(shù),所以畢業(yè)后一個做了游戲主播,一個在輕奢商業(yè)街里當sa,都有了光明的未來。 周末就是同學(xué)聚會,陳樂箏已經(jīng)決定要去。 所以,他總不可能穿成這寒酸樣去。 他如今在直播界也算黑紅起來了,工資反正比干it賺得多得多,這一年來存了不少錢。平常他可以天天穿睡衣出門,但這次必須得置辦點行頭。 十一點左右,姜茴在店里一看見他,就連忙招手:“這邊,從這邊進來!” 陳樂箏許久不出遠門,在商場外繞了一大圈。玻璃門都關(guān)著,上面只打著箭頭,他愣是沒找到進去的地方,聽見姜茴叫他,才終于繞進去找對了入口。 “哎呀,你是無頭蒼蠅嗎,還是不看路的比格?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嗎,”姜茴說道,“聽見你要找我買衣服做業(yè)績,我還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陳樂箏說:“我是要你幫我參考參考,怎么穿好看,不然我才不來這么遠的地方買衣服。” 姜茴看起來很開心:“我看你是只認識我,只能來找我?guī)兔?!陳樂箏,你既然要我?guī)湍銋⒖?,那就必須只能在我這兒買!這個月的業(yè)績看來穩(wěn)中向好啊?!?/br> “哦,”陳樂箏失落地說,“原來你只是想讓我?guī)湍闼I(yè)績?!?/br> 姜茴問:“那你幫不幫我這個朋友刷?” 陳樂箏伸手掃了掃旁邊的衣料,姜茴工作的這家店并不便宜,他來了這種地方很不自然,看向她,嘀咕一聲,說:“幫幫幫,我人都在這里了。你也幫幫我,我真的要買衣服,不開玩笑?!?/br> 姜茴知道他今天這單跑不了,否則他也不會在這么一個大上午就來了。 她把陳樂箏帶去了男裝區(qū),一邊cao著導(dǎo)購的語調(diào)介紹,一邊給陳樂箏拿了好幾套衣服,讓他去試。 人靠衣裝,陳樂箏換下他那皺巴巴的棉長袖,穿上新衣服,稍微打扮一番,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姜茴站在旁邊,這會兒隨意起來,笑著說:“陳樂箏,你穿這些都挺好看的,我們這的衣服適合你,而且也上檔次。” 陳樂箏大言不慚:“那當然了,我是誰……而且這么貴的衣服?!?/br> “怎么回事,你這個當代葛朗臺,摳門摳得要死,怎么突然愿意大出血了,”姜茴打探道,“買新衣服干嘛?不會真要和你那些榜一大哥約……” “約什么約!”陳樂箏不樂意道,“我是那種傷風(fēng)敗俗的人嗎?” “我看差不多。” “那是你眼拙,看劈叉了!我是周末要去參加同學(xué)聚會的。” 姜茴一聽,瞬間疑惑道:“同學(xué)聚會?我們大學(xué)沒有同學(xué)聚會啊?!?/br> 陳樂箏脫下身上的薄外套,看了她一眼,嘴唇幾乎不動,蚊子叫一般地說:“是初中的同學(xué)聚會?!?/br> 姜茴這下聽明白了,表情很快變得古怪起來,然后要笑不笑地擠眼說:“噢——是初中的同學(xué)聚會啊,就是你以前告訴我,有個叫陸溫喬的學(xué)長的那個初中?你們還是一個小學(xué)的?” 陳樂箏早就皺起了眉毛,抱起那堆衣服就去找收銀臺,第一次一聲也不吭了,好似不愿意提及。 “讓我算算……”他們倆一前一后走在沒什么人的選購區(qū),陳樂箏人在前面逃,姜茴就在后面追,老鷹攆小雞似的。 她邊追還邊在算著什么。 “十年過去了,陳樂箏,我們大學(xué)都畢業(yè)三年了,你還在虛空地喜歡那個什么陸溫喬啊——” 不等姜茴說完,陳樂箏頓時停下,他像是氣紅了臉,轉(zhuǎn)頭看了看姜茴。 他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一開口聲音卻很低:“你別說了?!?/br> 姜茴捂了下嘴,略帶歉意地幫忙從他手里把衣服拿來。 旁邊有店經(jīng)理經(jīng)過,姜茴又擺出公式化的笑臉,朝陳樂箏眨了眨眼。 陳樂箏一下子垂回了手,很快變成了無所謂的樣子,還是用那個聲音,對姜茴說:“你根本不懂,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討厭他還來不及,你別說了。” “好好好,你討厭他,討厭他什么?”姜茴拿他的衣服去掃碼。 陳樂箏并沒有跟她說過太多他們的故事,想來也不是多么驚天動地的故事,畢竟那時候他們才多大? 估計是陳樂箏自作多情,小題大作,路過的螞蟻問候他一句,他都能記得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