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妄表示不用擔心，他看過手機余額，原著顧妄確實是個有錢小孩，要不然也不會住那種大房子。

    “來，看看吃什么?！鳖櫷龂W啦啦打開幾個袋口。

    “……我真不吃?！鄙蚓判遣恢肋@人怎么這么執(zhí)著，“我上輩子就習慣了不吃?！?/br>
    顧妄：“為什么，正常人都一天三頓的?！?/br>
    沈九星：“我進化了?！?/br>
    “……”

    上課鈴響，關于早餐的爭執(zhí)暫時中止。

    “這節(jié)什么？”

    “語文?！?/br>
    顧妄“草”了一聲，充滿遺憾：“我真的很不喜歡語文，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么難學的課。”

    孟乙航拆了包顧妄的小浣熊，嚼得嘎嘣脆，聞言覺得好笑：“世界上有哪門課你覺得好學？”

    顧妄沒接茬。

    孟乙航又不無擔憂地說：“不過妄哥你今天可得好好聽課啊，要不然汪婷佳饒不了你?！?/br>
    顧妄來了點兒興趣，湊上前跟他套話：“她能拿我怎么樣？”

    “拿你怎么樣？你是不是忘了昨天你課上睡覺，佳姐把你叫走談話，整整兩節(jié)課才放回來。”孟乙航嘆氣，“佳姐脾氣好是好，不像晴爺那樣逮著人就罵，但就是太擅長辦公室談心了——她走的可能是精神攻擊路線吧?！?/br>
    語文老師汪婷佳就是二班班主任，談起話來言辭懇切，春風化雨，談完能讓學生羞愧難當，悔恨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不過原著顧妄也是沒臉沒皮，良心有限，這招對他并不管用。

    講臺上，汪婷佳放下教案，扶了扶眼鏡。她一襲白裙，聲音和樣貌一樣柔和，說出的話卻了無生趣：“先復習昨天學的詩詞，我?guī)ёx一遍，然后抽背，點到的同學合上資料站起來?！?/br>
    “又抽背……”

    “媽的，昨天上的哪篇來著？”

    “第幾頁啊……”

    這幫學生挺給班主任面子，嘩嘩翻書，孟乙航也直起身子坐回去。沈九星跟著瞎翻兩頁，聽見抽屜里的手機震了一下。

    他低頭一看，消息來自微信列表里唯一的好友——離他半米不到的同桌。

    顧妄：[圖片][圖片]

    “不吃早飯的三大危害，一個比一個厲害！”

    “可怕，這些毛病原來都是因為沒吃早飯？”

    “流淚自述：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我一定好好吃早飯。”

    “老中醫(yī)告訴你，男人不吃早飯，竟然會……”

    沈九星覺得放大看圖片的自己就像個傻逼。

    沈九星：我為什么會有你好友？

    顧妄：昨天給你手機之前加的

    沈九星：……我不吃早飯到底跟你有什么關系

    顧妄：當然有關系，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顧妄：你想，萬一你死了……

    沈九星：閉嘴。

    沈九星：再發(fā)消息我現(xiàn)在就翻窗跳下去。

    顧妄正想就“死亡的連帶責任”以及“人為什么應該活著”展開長篇論述，字還沒打完，看見他同桌冷著臉彎下腰，隨便抓過來一只塑料袋。

    這只袋子里裝的是膨化食品和飲料，沈九星白皙的手指在里面撥了幾下，最后勉強拎出一袋酸奶。

    ……空腹喝酸奶，好像對腸胃更不好吧？

    顧妄猶豫了下，就見沈九星微張開嘴，兩排牙齒叼住酸奶袋一角，向下用力撕開袋子，然后嘴唇重新含住那塊缺口。陽光給他的半邊臉打上陰影，棕色的發(fā)梢總算顯出暖意，狼尾被扎在腦后，小小一撮，顯得年紀更小。

    少年一臉不耐煩，吸吮的動作卻很乖。

    顧妄看著看著，突然就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第07章

    直到他被沈九星踹了一腳：“……我草，干嘛？嚇我一跳。”

    “看什么看?！鄙蚓判堑鹬崮檀?，沒好氣道，“你要喝？里面還有一袋?！?/br>
    “不用?！?/br>
    顧妄抓了抓頭發(fā)，收回思緒看書，然而語文課本實在是無趣，他很快又開始走神。

    沒過多久，沈九星又踹了他一腳。

    “嘶?！鳖櫷龘鄣粞澩壬系幕?，決定跟對方好好談談，“你這人……”

    沈九星沒說話，朝講臺揚了揚下巴。

    顧妄這才抬起頭，正對上汪婷佳的視線。

    “老師，早?！?/br>
    “早什么，起來抽背?！蓖翩眉衙夹奈Ⅴ?，纖細的脖頸伸直朝臺下看，“你邊上那些塑料袋是什么東西？有空就自己收拾一下，不要攤得到處都是?！?/br>
    顧妄踢開凳子站起來：“好?！?/br>
    徐晴已經(jīng)通報過他早上的“壯舉”，汪婷佳也覺得匪夷所思，抽背之前還想再聽聽當事人的解釋。

    她問：“早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聽徐老師說，是你主動要求拿喇叭游街的？”

    “對不起老師，都是我的錯?！鳖櫷f。

    “拉倒吧，我不吃你這套?！钡紫聦W生哄笑起來，汪婷佳搖搖頭，“給你一個機會，柴門聞犬吠，下一句是什么？剛講完要是還背不出來，下課就來我辦公室坐坐吧?！?/br>
    顧妄一點也不想經(jīng)歷這位女士的精神攻擊。

    他拖延著時間：“柴門聞犬吠——”

    前排孟乙航唰地撕了張紙，下筆如有神，寫下一行字之后揉了兩下，反手從桌縫扔過來，背影都透露著自信。

    好哥們。顧妄在心里給他點了個贊，把紙團鋪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