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辦？”

    “先禁食禁水，吃藥。最好留院觀察，這樣必要時可以配合輸液或者其它治療。”

    沈九星和顧妄對視一眼。

    “可以?！鄙蚓判钦f，“平時上學(xué)也照顧不到。順便再給它做個全身檢查，家里還有別的貓，有傳染病會很麻煩?！?/br>
    醫(yī)生問：“這貓你們準(zhǔn)備養(yǎng)嗎？”

    “養(yǎng)。”顧妄和沈九星異口同聲。

    有個護士jiejie沒忍住，“嚶”了一聲。

    顧妄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生怕沈九星想多，忙道：“我倆是兄弟?！?/br>
    護士jiejie一臉‘我懂我懂，更好磕了’的表情。

    “……”

    來回折騰了幾圈，再次回到學(xué)校，時間已經(jīng)是十一點出頭。緊趕慢趕上樓，教室里偏偏在上數(shù)學(xué)課。

    顧妄走到教室門口才看見里面的人是徐晴，后悔得不行：“草，早知道在外面吃完飯再回來，一份檢討辦兩件事，還能改善一下伙食。”

    沈九星抽了抽嘴角，走上前敲門：“報告?！?/br>
    徐晴站在講臺上，沒有半點反應(yīng)，一副沒聽見有人說話的樣子。

    顧妄沖沈九星比了個手勢：“直接從后門進?！?/br>
    結(jié)果剛邁開腿，徐晴就扭頭吼過來：“誰讓你們走了？滾回來站好??！”

    這音量，整層樓都能聽見。

    沈九星和顧妄鞋底一轉(zhuǎn)，重新站到門口。

    徐晴狠狠地剜他們一眼，繼續(xù)講題：“所以在這里添一條輔助線……”

    趁她在黑板上畫畫，班群聊得熱火朝天。

    【孟乙航】：乖乖，晴爺今天是動大氣了，一點情面不講??？

    【于誠】：那可不，晴爺是誰。天子一怒伏尸百萬，哪管你成績好不好，統(tǒng)一宣判死刑。

    【李江洋】：畢竟幾百年沒人敢在晴爺眼皮子底下逃學(xué)了吧？

    【蔣懿】：妄哥沈哥，你倆到底干啥去了

    【趙可盈】：就是就是，給你們發(fā)消息也顧不上回，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啊。

    【孟乙航】：……

    【顧妄】：一點私事。

    【孟乙航】：…………

    顧妄這人膽子賊大，罰著站還搞小動作，偷偷在口袋里回消息。沈九星沒他那么sao，但罰站畢竟無聊，徐晴講的東西他又還沒自學(xué)到，于是他悄悄閉上眼，靠著門框在腦子里回憶昨天新學(xué)的三角函數(shù)。

    余弦，cos，靠死。

    正弦，sin……

    還沒回憶完，額頭一疼，一小截粉筆丟了過來，碰撞后清脆地掉在地上。

    沈九星睜開眼，就見顧妄眉心也掛上一抹顏色，像二郎神的天眼。

    顧妄也在看他。

    他們對視兩秒，顧妄噗嗤一樂，下意識抬手想給沈九星擦，又被另一截粉筆擊中手背。

    “給你們臉了是吧？！”徐晴忍無可忍，“還敢嬉皮笑臉？上課上到一半沖出學(xué)校，過了這么久才回來，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師，當(dāng)我不存在嗎？！”

    果然，晴爺?shù)呐鹱罱K還是沒能憋到下課。

    顧妄自知理虧，作為代表認(rèn)錯：“對不起老師，我們認(rèn)真檢討，給您寫檢討書?！?/br>
    “檢討檢討，一天到晚就知道寫檢討！”

    顧妄低頭：“我思想上比較上進?！?/br>
    “……”

    底下學(xué)生都快忍不住笑出聲了，徐晴氣得翻了個白眼，“你說說你們兩個，什么態(tài)度，還有半點學(xué)生的樣子嗎！不說別的，我就問你們罰站的時候聽課了沒？”

    “來，就我剛剛講的這題，怎么做，答案是多少，你們能說出來嗎，??？！”

    她毫不客氣地指著顧妄的鼻子，指尖發(fā)抖，滿臉怒意。

    顧妄抬眸掃了眼黑板，半秒不到就低下頭，右手轉(zhuǎn)了轉(zhuǎn)左手腕上的手環(huán)，語氣慢悠悠道：“不會?！?/br>
    “猜也知道你不會！”徐晴拔高音量，“沈九星！你呢？”

    顧妄撥弄腕表的動作瞬間停住。

    全班鴉雀無聲，沈九星望著黑板，那應(yīng)該是道立體幾何，正方體里畫著各種他看不懂的坐標(biāo)與平面。

    “我……不會?！?/br>
    一陣竊竊私語。

    孟乙航和于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見了擔(dān)憂。

    徐晴已經(jīng)氣得神志不清。

    沈九星原本是班里為數(shù)不多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好學(xué)生，成績優(yōu)秀，人也聽話懂事。結(jié)果現(xiàn)在就跟變了個人一樣，作業(yè)做的一塌糊涂，正確率三分之一都不到，還逃課，還不認(rèn)真聽講！

    “這么基礎(chǔ)的題目，講完一遍還不會，沈九星你自己說你到底想干什么?！毙烨缤葱募彩祝f話也越來越重，“不想讀書了，想退學(xué)?。磕阋切┎簧线M的人一樣，整天當(dāng)個廢物吧自己毀掉嗎？！”

    “徐老師?！?/br>
    沈九星還沒說話，顧妄突然上前半步，擋在他前面，打斷了徐晴的責(zé)罵。

    他臉上沒了笑意，聲音也很冷，“您這話就不對了啊。今天翹課是我們的錯，但一碼歸一碼，學(xué)習(xí)態(tài)度的問題您罵我可以，但不能罵我同桌吧。”

    徐晴和他大眼瞪小眼：“怎么不能罵了？我告訴你，我這人有什么就說什么，管你是誰，進步了就表揚，退步了就反思，做錯了就得罵……”

    顧妄懶洋洋地接話：“罵錯了就道歉？”

    “我罵錯誰了？”

    “罵錯我同桌了?！鳖櫷f，“這些日子，沈九星同學(xué)一直在非常努力地學(xué)習(xí)，花了非常多的時間，每天都有新的進步。這些進步您也許看不見，但也不能隨便抹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