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彰？”孟乙航興致勃勃，踮著腳探頭張望，“表彰誰??？”

    江志峰抖開名單：“有請以下同學(xué)上臺。顧妄，沈九星，孟乙航，于誠，李江洋……”

    “……”

    孟乙航一個沒站穩(wěn)，差點平地栽倒：“哈？??！”

    沈九星抬手抵住他的背，一臉淡定，示意他往前走。

    周六晚去ktv的有十幾個人，除了顧妄沈九星，其他人都是大寫的懵逼，莫名其妙被安排著在臺上站成一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江志峰抬了抬手，顧妄心領(lǐng)神會地向前一步，走出人群。

    孟乙航站在沈九星身邊，面前烏泱泱的學(xué)生還有攝像頭，他動也不敢動，只能微微偏頭，用氣聲詢問：“妄哥是代表我們領(lǐng)獎嗎？”

    沈九星掃了一圈，正好和七班那幾個黃毛綠毛對上視線，都是一臉嫉妒的憤憤不平。

    他收回視線，想了想道：“差不多吧？”

    孟乙航似懂非懂，看著顧妄從懷里掏出講稿。

    “老師們，同學(xué)們，親愛的記者朋友們?！鳖櫷辶饲迳ぷ?，“本人高二二班顧妄，現(xiàn)在在這里做出嚴肅的檢討與自我批評?！?/br>
    孟乙航：？？？

    顧妄念完檢討，江志峰又接著講。聽了半天，總算弄明白來龍去脈。

    臺上的人也是剛剛才知道周六晚原來出了那么大的事，顧妄和沈九星兩個人就解決了，現(xiàn)在還把功勞分給他們。照江志峰的意思，這個榮譽是市里批下來的，非常難得。

    趁江志峰講話的工夫，顧妄身邊的男生感動道：“妄哥，這種好事還想著我們啊？”

    “不是我?！鳖櫷f，“是沈九星說的?！?/br>
    一群人齊刷刷看向沈九星。

    沈九星：“……”

    沈九星：“我就是不想兩個人在臺上丟臉?！?/br>
    兩個人拿一副錦旗，搞得跟拍結(jié)婚照一樣。

    結(jié)果他本意想拒絕，錦旗最后還是被送到了他手里，推都推不走。其他人緊緊簇擁著他，跟江志峰、汪婷佳一起在臺上合照。

    江志峰站在邊上，小心地整理好西裝領(lǐng)帶，還不忘扭頭叮囑：“表情端莊一點啊，要上電視的！尤其是你顧妄！”

    顧妄不得已把搭在沈九星肩上的胳膊收回來。

    “好了，三、二、一——”

    沈九星看向鏡頭，微微勾起唇角，笑了。

    *

    素質(zhì)抽測雖然還沒確定，但風(fēng)聲已經(jīng)傳開了。平時音體美時間總被其他老師擠占，今天破天荒地照常上課，汪婷佳還特意催促他們抓緊過去，好好聽講。

    音樂教室就在綜合樓，樂器房旁邊，是個頗具藝術(shù)感的階梯教室。

    “先練聲樂，大家一起學(xué)一首歌，然后輪流考核，考完了的去樂器房自己學(xué)學(xué)樂器?！?/br>
    音樂老師看起來恨不得用一堂課補回整個高中缺失的音樂教育，她給每個人發(fā)下一本嶄新的音樂書，抬頭問道，“音樂課代表是哪位？”

    沒人回答。

    課都沒上幾次，哪有這種生物？

    最后趙可盈臨危受命，身為校樂團成員，負責(zé)幫忙檢查同學(xué)們的發(fā)聲方式，老師在上面教，她在下面巡查。

    教學(xué)曲目是《送別》。

    巡查到顧妄，饒是有心理準(zhǔn)備，她還是沉默了一下：“呃，妄哥?！?/br>
    “怎么了?！鳖櫷Ｏ赂韬?，“音準(zhǔn)如何？”

    趙可盈：“……”

    沈九星說：“一塌糊涂?！?/br>
    顧妄還挺驚訝：“真假的？我自己聽著還行呢？”

    趙可盈試圖安慰他，給他幾分薄面，“是還可以，能聽出來你有自己的調(diào)子……”就是和原曲不太一樣。

    沈九星示意她繼續(xù)檢查，自己往顧妄身邊挪了挪。

    他食指點著音樂書，耗費為數(shù)不多的耐心，領(lǐng)唱第一句：“長-亭-外?！?/br>
    聲音清冷干凈，在周圍亂糟糟的大白嗓中顯得尤為突出，貼在顧妄耳畔，那股癢意一直鉆進心里。

    像悅耳的風(fēng)鈴。

    顧妄不自覺盯著他開合的嘴唇，半天堪堪回神，開口還打了個磕巴：“長、長亭外?！?/br>
    沈九星頓了一下，沒想到任務(wù)如此艱巨。他放下書：“do-re-mi?！?/br>
    顧妄：“do-re-mi?！?/br>
    沈九星：“sol-misol-do（高音）?！?/br>
    顧妄：“掃米掃豆。”

    “……”

    教到這種程度，這人基本也是廢了。

    沈九星把書還給他，示意他自己唱著玩吧，怎么高興怎么唱就行。

    “是還不錯吧？”顧妄上臺考核前還在尋求他的認可，“反正感情肯定到位了。”

    沈九星順序在他后面一個，坐在臺邊的椅子上等，聞言直接朝他揮手：“快唱吧你。”

    顧妄一開嗓，整個班練習(xí)的聲音都停了。

    在春游的大巴車上已經(jīng)領(lǐng)略過他的歌喉，如今再聽，震撼感還是不減當(dāng)年，跑調(diào)跑得如此理直氣壯。

    簡直驚為天人。

    于誠聽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想笑：“妄哥，你這唱的真是……”

    話沒說完，一旁的沈九星長腿交疊著，淡淡抬眸掃過來。

    于誠：“……真是非常好聽?！?/br>
    無人質(zhì)疑，顧妄自信收尾，沖臺下的聽眾瀟灑致意。

    等沈九星考完過去，顧妄已經(jīng)在樂器室里研究起了吉他。

    沈九星都擔(dān)心這人是不是真被培養(yǎng)出了音樂熱情——昨天大老遠買個吉他回家，該不會本意是想自己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