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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地烏金在線閱讀 - 第59章

第59章

    有人支起槳,在夜里航船。

    第32章 不散的筵席

    足過了半個(gè)小時(shí),約定好“說兩句話就走”的季庭柯,連個(gè)人影子都沒看見。

    陳可蒂手邊電腦“呲啦”,斷斷續(xù)續(xù)地返著監(jiān)控、偶爾閃兩下白花子,老舊的德式收音機(jī)播報(bào) fm90.3,細(xì)微電流扎著耳朵——

    是一則高溫紅色預(yù)警。

    女人按斷了收音,褪了低跟涼鞋、赤腳踩在地上。

    她走到一樓,羅敷所訂的房間門口。

    里面靜悄悄地,像是沒有人存在一樣。

    陳可蒂收回了腦袋,在她即將要轉(zhuǎn)身的一瞬——

    身后的門突然“砰”得一聲,仿佛某種重物撞上了門。

    在宣泄不滿、在控訴。

    *

    羅敷身后是冰涼的木門,身前是欺身撞上來、目光赤紅的季庭柯。

    他們上身的衣服都相對(duì)完整。只有下身,羅敷的裙子被推到腰上、季庭柯胯間的褲鏈頂端夾在她的指尖,蠢蠢欲動(dòng)地向前頂。

    剛關(guān)掉浴霸的房間斥滿了熱氣,羅敷貪涼地往后靠,被季庭柯拖回來,他的額角頂著她的——

    聲音很輕。

    問:“外面的,走了嗎?”

    他沒有等到她的回答,摻雜著咸澀淚水、汗水的吻將“走了”兩個(gè)字吞下去。

    她的腿盤上他的腰,一把蹬脫了鞋,腳指尖揉著男人腰窩處那兩個(gè)性感的小rou坑,抵著、往前推。

    羅敷說:“我不需要前戲?!?/br>
    季庭柯手摸下去,果然淹了個(gè)透,他的指尖被包裹著,幾乎無法呼吸。

    他沉沉地壓了聲音,罵她。

    “sao貨?!?/br>
    而羅敷,她的膝蓋研磨著那塊熱烙,看它沖動(dòng)、莽撞地直指擎天。

    她說:“彼此彼此?!?/br>
    “只是我尊崇內(nèi)心,而你、口是心非。”

    **

    陳可蒂這家賓館,原先是盤下來周邊幾家居民平房,改成了十幾間房。

    為了省錢,她買的都是高密度復(fù)合板床。

    刷著紅漆的木質(zhì)老柜,常年被腌入樟腦丸,靜靜地佇著,像個(gè)寡言、羞澀的旁觀者。

    單層的板床,堪堪只能承受兩個(gè)人的重量,一滾、朽得一聲。

    “咯吱、咯吱?!?/br>
    同皮rou陷在潮氣重的被單中,下面被壓著的、是交錯(cuò)蹬了踩過水的腳。羅敷濡濕的腳心蹭上對(duì)方小腿,他的背上、肩頭都有她撓、咬出來的指甲印、牙印。

    季庭柯懲戒般地,用那一小撮拉鏈磨她,遲遲不肯給滿。

    床搖、倚在窗邊的包震落,沿邊滴下的汗水落到唇上,再被吻住,嘴角漏兩句難耐的低吼。

    羅敷喘著氣,咬住季庭柯的耳朵。

    她說:“床要塌了。”

    于是,那寡言的男人把著腿彎,一把將她抱起。

    羅敷一只手扶著他繃緊的背,享受他的汗水、他的忍耐。

    她是一艘在風(fēng)雨中飄搖的船只,身下騎著不斷翻涌的浪,一次一次地席卷、將她拋至高空,幾乎要飛起來。

    她無所依靠,唯一的著力點(diǎn)是在小腹再往下。

    季庭柯總是在她被頂上去的一刻追上來,滿得要溢出來,鑿得她嗓子眼里發(fā)麻。

    從床上、到門口、到那一小扇窗戶前。

    廉價(jià)、深色的窗簾布被水染得顏色更深。

    它被羅敷揪得皺巴成一團(tuán),委委屈屈地?cái)n在一處。

    女人的手繞過它、放過它,摸到亂丟的煙盒、打火機(jī)。

    她分出心、抖著手點(diǎn)了一根煙。

    在交纏的唇舌中,羅敷與季庭柯分享了這根煙。

    共享一口苦澀,悶進(jìn)肺里、逃不脫的窒息感。

    即便后來,她被翻了個(gè)面壓回地面,腦袋緊貼著地磚、面上充血發(fā)紅,只有下身被抬高。

    羅敷牙間叼著的半支煙都洇得發(fā)軟,她銜不住了,火星子燙到小臂,被季庭柯奪走。

    他總說她“貪”。

    貪足、貪多,總是被欲望掌控。

    她卻說,那叫“活著”。

    有人味兒地活著。

    凡事做到極致、大腦皮層的爽感以抵達(dá)巔峰狀態(tài)為最佳,凡人、以當(dāng)成見最后一面來相待。

    結(jié)束的時(shí)候,羅敷摸著季庭柯的眉眼。

    “你知道嗎?現(xiàn)在的你,只有做.愛的時(shí)候、好像還活著?!?/br>
    比上一次更狠。

    把她當(dāng)仇人,或是即將生死分別的戀人。

    為最后一面,刻上濃墨一筆。

    像小孩子,把最愛吃的食物留作最后一口,珍惜地、用力地咀嚼成渣滓也舍不得吞下去。

    像擺在金店門口一排的漆色工藝品,塑成蛋的形狀,被敲打一番后爆裂出糊住嗓眼兒的閃粉、彩帶,氣氛澎湃。

    從她身上下來的一刻,季庭柯眉間就縈了層淡淡的死氣。

    好像隨時(shí)準(zhǔn)備就義、向生活妥協(xié)。

    他問她:“明天,幾點(diǎn)的車票回韞城?”

    羅敷說:“明天一早,六點(diǎn)多。”

    季庭柯收拾著褲子上一片狼籍,他的動(dòng)作一頓、將那刺著“盛泰”的工服又翻面過來。

    漫不經(jīng)心地:“挺好?!?/br>
    在男人穿戴整齊、即將推開門的前一秒,羅敷叫住了他。

    “季庭柯。”

    “嗯?”

    “你需要我留下的話,我也可以留下來?!?/br>
    “只要你一句挽留?!?/br>
    意料之中地,季庭柯拒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