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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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彥培深深的抽著氣,一眼不泛的望著凌湙,神情里滿是惱恨,壓低了聲音嘶吼,“我若知道那是個如此蠢笨,不求上進之人,我絕對不會答應你的計策,凌湙,你可知我替他承受了多少責罵?跟著他受了幾回責罰?段大學士滿腹經綸,但凡他稍用心學上一學,于今后,都是受益終身的學問,可你知道么?他太貪圖玩樂了,課業(yè)不精,我可以陪著他裝傻,人情不達,我也能陪著他裝呆,可他至今都不懂我倆的處境,天真傻氣的讓人……讓人……”恨不得咬死他。 凌湙淡淡的望著他,等他發(fā)泄完后,問了一句,“是他在模仿你,還是你在模仿他?他若不跟你玩了,你便是模仿的再好,結果是什么?”所以,你該慶幸他傻,好騙。 凌彥培一時叫他問啞了口,紅著眼眶幾次張嘴,卻愣是一個字也發(fā)不出,凌湙冷漠的望著他,再次戳心絕殺,“你是不是在段大學士面前,表現(xiàn)過聰慧?” 若非如此,依那個孩子本來的學齡段,段大學士根本不會對他的學業(yè)有要求,只多教導他些啟蒙讀物,與一些淺顯的處世之道,唯有從中看到過超凡的表現(xiàn),才會對之后的教學有了期待,抬高了課業(yè)的難度。 凌彥培一瞬間緊張的繃直了身體,眼睛不敢與凌湙相對,心虛的模樣一目了然,凌湙冷笑,抬手掰了他的下巴,抵著他的下顎,與他眼對眼的頂著鼻息,問他,“你是想死么?” 你幾歲?他幾歲? 你由曾祖,親祖父二人聯(lián)合啟的蒙學,早早的受了教育,知道自己將來的責任與背負的重擔,可他呢?生來嬌寵,被你親祖父攏在手心里當嬌嬌兒養(yǎng)的萬事不知,便是家破,都未讓他親眼瞧見兵擄宅門的驚險,你拿他作比,頂著他的名頭表現(xiàn),是嫌命硬怎地? 還怪他連累了你? 你特么該慶幸,他至今肯容忍你扮演他,于人前來來去去。 凌湙一把甩了他的下顎,將其推跌至地板上,杵身直立,冷眼直望進他的眼中,“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的無相蠱是那些人種的?你是一個替死鬼你知道么?以他的身份,段大學士再氣憤,也不可能動他一板子,可如今卻動了,你不反思是哪里招了疑,卻還在這里怪他蠢笨,凌彥培,你的聰慧就是這么一點點?你曾祖母在邊城,吊著一口氣的巴望著你能頂起門戶,你就是這么表現(xiàn)的?你要是想死,大家這局也不用做了,直接頂上段大學士的臉上,告訴他,你是假貨,至于我,只多另尋他法,也不是沒可能翻身,我用你,只是反將計,而非別無選擇的困厄之法?!?/br> 凌彥培倒趴在地板上,小腿上隱隱的抽痛傳來,提醒著他兩日前的那頓打,一時冷汗就浸了身,哆嗦了一下小身體,扭頭望向凌湙,“我……我只是……”只是受不了段大學士那種看蠢才的眼神,才一時沒忍住,在背書上多表現(xiàn)了一番而已。 凌湙并不看他,而是叫了酉二,“酉二,你說說,那個孩子私底下的表現(xiàn)?!?/br> 酉二低頭小聲稟告,“是,主子,譽公子把段大學士所教授的課業(yè),都學了個全,凡段大學士所講,他半夜里復盤時,都能一字不漏的復述出來。” 凌彥培傻了,定定的望著酉二,身體不自覺的打了個擺子,凌湙一眼都不看他,來回在房中踱步。 酉二擅聽,他當初派他入京,打的就是叫他去探聽各宅門陰私,不對外人言之事,凌譽只當酉二酉五是個普通的暗衛(wèi),每日夜遮了床簾,低喃著氣聲背誦課業(yè),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然而,酉二每夜都在他窗棱外的樹梢上,將他的動靜聽的清清楚楚。 凌湙冷剮了眼凌彥培,矮聲嗤道,“你知道他的身份,也當知道他的父親是誰,他只要繼承那位一半的才智,就夠他迷惑那些人的了,你以為他傻,他其實是把我們都當了傻子,若非酉二擅聽,便是我,隔著這般遠的距離,我又從何得知,他的聰慧竟遠勝于你,凌彥培,你就是個笑話,枉我竟期待你能在京中攪出一番風雨,靠他那般近,竟一點沒察覺人家,已經窺出了身邊的險惡,早都學會了扮豬吃老虎。” 凌彥培一張臉徹底慘白,驚惶的望向凌湙,出口的聲音直接帶上了顫抖,“他知道了?” 凌湙望凌彥培,眼中透著失望,“他若知道,怎容那些人擺布他?便是忍耐,也不會任由那些人如此拿捏他?!?/br> 酉五正守在門邊上,此時對著凌湙道,“主子,譽公子來了?!?/br> 凌湙望向門邊,“讓他進來?!?/br> 房門掀開一道縫,不一時,就從外走進一個瘦弱的小公子,一身黑衣罩的身形單薄,頭上只用一根墨玉簪子挽著,走路的步子很慢,卻仍一步步的堅定的走到了凌湙面前。 凌譽對上了凌湙的眼睛,寧瑯和陳氏已經徹底傻了眼,站在凌湙身后來回望著凌彥培和凌譽,一時竟不知哪個是哪個,就根本對不上號。 兩人的模樣,已經在無相蠱的催合下,徹底融成了一個模子。 凌湙低頭與凌譽對視,半晌,方道,“你是自己來的?”他沒讓酉二酉五去接他。 凌譽點頭,望了眼地上的凌彥培,稚嫩的聲音里帶著沉穩(wěn),“我收買到了侍童,他會將彥培的行蹤告訴我。” 凌湙點頭,站定在他的面前,“你是什么時候察覺身邊人有異的?” 凌譽道,“從酉二酉五來讓我跟,彥培配合著玩游戲時開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