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海棠回去后讓家里人給她找披風(fēng)，她打算騎馬去景陵。

    別說扎拉豐阿，就是瑩瑩和弘陽都反對(duì)，這時(shí)候騎馬真不是一點(diǎn)冷，那是把骨頭都凍得發(fā)寒的冷。

    扎拉豐阿抱著大孫子哄，聽到了海棠的話就說：“您不如坐車，您想想啊，外面冷得厲害，車子是燒煤的，好歹爐子發(fā)熱暖和一些。有爐子不用怎么偏要騎馬？”

    騎馬會(huì)快一點(diǎn)，四輪車子到鄉(xiāng)間土路上不好走。

    但是全家都反對(duì)，家里有車隊(duì)，又不是沒有。

    弘陽還說：“您要是覺得家里的車不夠用，兒子去舅舅們家里借一借，不敢說百八十輛，六七十輛是有的。到時(shí)候舒舒服服地去，別受罪了！”

    海棠就沒在這事上堅(jiān)持：“行吧，你們安排吧?！?/br>
    弘陽就出去安排海棠出行的事兒，因?yàn)槭莾扇旌蟪霭l(fā)，趁著這幾天檢修一下車子，免得半路壞了。還要統(tǒng)計(jì)跟隨的官員，所以這兩三天很忙。

    安康湊到海棠身邊，把海棠的胳膊抬起來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歪著腦袋問：“您要去祭祀祖宗嗎？”

    “嗯?！?/br>
    “祖宗里面有您的祖母嗎？”

    “有??！嫡的親的都有?！?/br>
    “哇啊，真好，將來我也祭祀您?！?/br>
    月娥在外間聽見了，趕緊進(jìn)了里間，冷著臉訓(xùn)斥：“安康，說什么呢？快跟祖母請(qǐng)罪?！?/br>
    海棠摟著安康說：“你嚇唬孩子干什么？她這是和我親近呢，好好的孩子被你們嚇唬成了老鼠膽子，咱們滿洲姑奶奶就是這德行嗎？”

    月娥低著頭聽著。

    海棠嘆口氣：“罷了，你不許拿著這事兒訓(xùn)她，人都有死的時(shí)候，難道我死了，孩子還不能來祭祀我了？”

    扎拉豐阿晃著百壽說：“沒事兒，你額娘沒生氣，這事兒就翻過去了?！?/br>
    月娥應(yīng)了一聲，瑩瑩拉著她退出去接著安排晚飯去了。

    海棠摟著安康說：“沒事兒，日后祖母沒了你可要來啊，記得多燒點(diǎn)寒衣?！卑顺赡阕婺傅墓腔乙才菰诘叵滤?，唉！造孽！

    “嗯！”

    安康摟著海棠的腰，腦袋貼在海棠身上，因?yàn)橛辛说艿苤蟪俗婺溉叶紘艿苻D(zhuǎn)，小姑娘感受到了父母的愛在轉(zhuǎn)移，感受到大家都更愛弟弟，因此格外親祖母。

    晚上吃了飯弘陽帶著妻兒回去，海棠看著他們一家四口上了車才收回目光。

    屋子里面瑩瑩在給扎拉豐阿打下手，瑩瑩在扎拉豐阿跟前很有面子，要求加塞畫一幅全家福，扎拉豐阿一口答應(yīng)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勾勒出了底稿。此時(shí)扎拉豐阿正跟女兒保證在她生日前絕對(duì)能讓她看到全家福，到時(shí)候就掛在她在山東總行的書房里面。

    海棠把畫在紙板上的底稿拿起來看了看，就是海棠和扎拉豐阿坐在椅子上，海棠抱著大孫子，后面站著弘陽兩口子。扎拉豐阿身邊站著安康，身后站著瑩瑩。

    嗯，很傳統(tǒng)！

    她把底稿放下，等瑩瑩走了之后扎拉豐阿湊上來跟海棠說：“格格，放心，閨女的活兒是湊空干的，奴才記得答應(yīng)您的事兒?！?/br>
    海棠笑著哼了一聲，用手指在他腦門上戳了一下，說他：“你啊，佞臣一個(gè)！”

    扎拉豐阿拉著海棠的手說：“看您說的，奴才心里清楚和誰貼心貼肺，別看閨女是親的，跟您更親?！?/br>
    海棠又在他腦門上戳了一下：“德性！”

    海棠往年的厚衣服都找出來了，大毛披風(fēng)帶兜帽，呢絨做的石青色禮服，厚厚的靴子，以及暖帽和保暖內(nèi)襯。

    侍女把一個(gè)盒子送來，打開之后里面是一串東珠朝珠，這就是康熙留給海棠的遺物之一，一般也就是在重要場合才用。

    海棠把朝珠拿出來，入手冰涼且沉甸甸的。她檢查一下繩子跟身邊的人吩咐：“收好了。”

    這些東西準(zhǔn)備好了之后再檢查祭品，一些需要宰殺的東西在皇陵準(zhǔn)備，海棠要帶的東西一切齊備，她隨后進(jìn)園辭別雍正去祭祀幾處皇陵。

    車隊(duì)出了京城后就開始顛簸，海棠感覺自己的屁股都差點(diǎn)被顛碎了。并且連著顛簸了兩天才到目的地，下車的時(shí)候差點(diǎn)喜極而泣。

    先祭祀孝陵，孝陵的主人是福臨，也就是順治皇帝。海棠在這里心不在焉，因?yàn)樗瓦@里葬的人都不熟，這里葬的兩位皇后是康熙的生母佟氏和扎拉豐阿的姑奶奶董鄂妃，正經(jīng)和海棠熟悉讓海棠牽掛的老祖母在孝東陵。

    孝東陵是一處皇后陵，這里葬著順治的后妃們，生前這些人一起住著，死后也一起住著。

    海棠在老祖母的畫像前磕頭后開始焚香祭祀，她抬頭看著祖母，想和她說說話，但是看到祖母的畫像忍不住露出個(gè)大大的笑臉。

    這畫上的人物看起來很年輕，圓圓臉，還帶著微笑唇，坐姿能看出乖巧來。

    年輕的祖母是這樣的，這實(shí)在讓海棠想不到。光是看到她的畫像都讓人想笑，此時(shí)那些煩惱的事兒海棠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海棠開始跟她絮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五哥算是瘦了些，但是也就是瘦了一點(diǎn)，現(xiàn)在還是膀大腰圓。十一弟還是很瘦，似乎吃不胖，十一福晉說他吃得少鬧著養(yǎng)生。舒宜爾哈回來了，她挺好的，您別擔(dān)心。這次給您送了很多好吃的，別的人都沒有，您高興分給誰就給誰，要是不夠托夢(mèng)給我，這幾天我都在這里，不夠再來給您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