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吃巧克力。”我從兜里拿出巧克力，為了補(bǔ)充能量，我裝了一兜的糖和巧克力。

    她嗅了嗅，眼睛一亮。

    我撥開糖紙給她塞進(jìn)嘴里，小女孩長長的袖子抬起捂住嘴，腮幫子鼓鼓的，我看向她手里被布包裹，只能看到底座的雕像，指了下用自己平生最溫柔的聲音說道：“我能看看這個嗎。”

    小女孩歪著頭，驀地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絕對的欣喜和無法言說的狂熱，一個小女孩的臉上出現(xiàn)這樣的表情。

    我斂下內(nèi)心的復(fù)雜，伸出手，那座雕像落在我的手心，底座冰涼，我余光向旁邊一瞥，村民的目光齊刷刷定格在我的身上，更準(zhǔn)確來說，是那座雕像。

    不想遭受這種詭異眼神，我隨便找了個房子與房子之間的空隙，抱著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女孩，掀起布去看雕像的樣子。

    一只散發(fā)著綠光的眼睛，眼睛邊緣上生長出許許多多的觸手。

    握著雕像的底座，恍惚間那些觸手仿佛活了過來，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纏繞住我的手指，胳膊……

    我重新蓋住白布。

    “這個東西能賣給我嗎。”

    小女孩眨著眼睛，然后搖了搖頭。

    我不死心，“真的不可以嗎，一百萬?！?/br>
    搖頭。

    “一千萬呢。”

    還是搖頭。

    看來是買不到了，我也沒有繼續(xù)謊報(bào)數(shù)字，打聽其他的事情，哪有人像我調(diào)查事情不問村民去問啞女的。

    小女孩比劃著手語，眼睛怯生生望著我。

    “……我沒有生氣，真的?！泵嗣哪X袋，這座雕塑給我的感覺很不好，雖然我是真的很想搶了就跑。

    “你們這里有沒有斧頭，錘子之類的東西，我可以買?！?/br>
    話音落下，小女孩點(diǎn)了點(diǎn)頭，拉著我的手，懷里抱著雕像大步走，我跟著她的步伐，來到一間屋子，應(yīng)該是專門囤放武器的，看了一圈我拿起瞧著鋒利的斧頭揮了揮，將口袋里掏出的錢放到桌子上，彎下腰輕聲說。

    “謝謝，我還有點(diǎn)事，這些給你，你可以一個人回家嗎?！?/br>
    小女孩的眼神黯淡下來，她手背在后面踢了踢小石頭，點(diǎn)了下頭握著我給她的糖，邁著腳步離開。

    我則拎著斧頭，觀察周圍沒人，聆聽著風(fēng)帶給我的信息，翻過高墻，避開村民的路線，面前的門上了鎖，我深吸了口氣，抓起斧頭一下又一下，砍斷門鎖。

    風(fēng)接住掉落的門，我走進(jìn)去翻找著里面架子上擺放的東西，找到了一個黑色的木盒。

    打開它，果然看到了和小女孩手里一樣，形狀詭異可怖的雕像。

    用布包包裹住我收起它，拾起地上的斧頭，沉默盯著地上破爛不堪的門，快速扭過頭裝作看不見……這是必要的損壞，應(yīng)該？

    *

    基本走完大部分村子，扔掉斧頭，還去水龍頭洗了下手，我重新回到村子的大門入口，人少了些，一個素色的身影蹲在門口數(shù)著石子，是那個小女孩。

    她是一直在這里等嗎。

    我刻意走的有聲音，小女孩扭頭，頓時高興的舉起手撲過來，我也很配合的抱起她轉(zhuǎn)圈圈。

    感謝系統(tǒng)，要是以前的我估計(jì)只能做到抱起來的動作。

    “我要回去了，你有沒有看到除我之外其他的人？”

    小女孩彎彎眼睛，忽然她臉色變了，左顧右看后拉住我的衣服使勁搖頭，伸出手比劃著。

    衣服被猛的拉扯，我也不可能站著不動，順從地隨著她的力向左退了幾步，風(fēng)雪劈頭蓋臉地?fù)溥^來，我單手抱住小女孩，將吹過來的風(fēng)抽空，抬頭一看。

    “大叔?！?/br>
    我心情甚至毫無波瀾道：“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別急?！?/br>
    罪魁禍?zhǔn)仔Φ玫烂舶度?，拇指抹掉臉頰邊的血液。

    “我討厭猴子。”

    “聽話一點(diǎn)，乖乖臣服于我”

    我懷疑他在含沙射影。

    站在屋頂?shù)暮诎l(fā)教主抱臂，丸子頭不知道怎么被扯下來，黑發(fā)凌亂散開，怪性.感的。我雖然看不見他扔過來了什么東西，但是看得見他腳下踩著正吐血的村民。

    我們兩個，一個破壞村里的財(cái)物，一個打村里的人，是惡霸嗎，是惡霸吧……不能再想了，再想罪惡感都能淹沒我了。

    后面跟過來的四人組迎風(fēng)凌亂，學(xué)生妹張大嘴說著：“……我好像看到了超人?！?/br>
    男生們：“好辣?！?/br>
    你們不對勁。

    我皺眉，一般來說不應(yīng)該是隱藏在暗處不動聲色的收集情報(bào)，但眼前這個笑起來空氣都仿佛扭曲的男人，他是推土機(jī)吧。

    小女孩拉了下我的袖子，比劃著手語，我并不懂手語，半蹲下來與她平視，她眨了下淺色的眼睛，笑出梨渦，貼近親了下我的臉。

    我摸著臉頰，小女孩松開手蹦蹦跳跳著，她跑遠(yuǎn)了幾步，轉(zhuǎn)身對我揮手，比劃著動作。

    我也揮了下手。

    腿蹲得好麻。

    “她的聲音很清澈。”我看著遠(yuǎn)去的背影，冷不丁地說。

    “那是一個啞女，不是不會說話？”利落跳下來的夏油杰朝我走來，扯下手腕的皮筋綁起散落的黑發(fā)，一手提起全身被黑色斗篷包圍，兜帽遮掩著整張臉的村民。

    “比手語的動作很漂亮，那不就是她的聲音嗎。”

    “……”

    半晌沒有聲音，我覺得奇怪抬起頭，發(fā)現(xiàn)黑發(fā)教主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安靜注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