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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如今,摧毀了杰內(nèi)西斯在巴諾拉村的據(jù)點后,神羅迫不及待地?zé)龤Я税椭Z拉村,一切痕跡都隨著火焰變成了灰燼。

    無形的悲傷化成了實質(zhì)的重量,壓在他的心頭,讓他難以呼吸。

    ……被孩子殺死了。

    ……這樣的事情,這樣的做法。

    遙遠的靈魂在這一刻隱隱有了共鳴,發(fā)出了相同的頻率。

    ……祂一直在努力成為一個父親。

    孩子們的愛,并非一開始就不存在。

    對于父親的愛是真實的,可背叛卻也是存在的。

    祂感受到了疼痛,可孩子們的動作始終沒有停止。

    受到個人欲望支配的孩子們,想要父與母為他們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祂們的生命。

    于是身為父與母的祂們,骨頭、血rou、皮囊……都被從頭到尾好好地利用了。

    身軀用來創(chuàng)造天與地,死后化身為冥府,為這顆星球的生態(tài)系統(tǒng)作為新的基石。

    被背叛的那一刻,眼看著身為母親的祂步入自己的后塵,心中沸騰的感情,真的毫無怨言嗎?

    ……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為切實地付出了感情,正是因為發(fā)自內(nèi)心地愛著孩子們,被拋棄和背叛的悲傷,才會愈發(fā)濃郁。

    說到底,身為父親的祂,并非毫無理性,知性是一開始就存在的。

    即使這份知性被掩蓋在起源的表象之下,即使多數(shù)的孩子們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透明的眼淚無聲地劃過臉頰,滴落到地面上。

    察覺到他的狀態(tài),扎克斯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拿起一邊的紙巾,試圖遞給他。

    “瑞維,我會幫你把他們追回來的?!痹怂拱参康馈?/br>
    薩菲羅斯比扎克斯要先行一步,拿著紙巾輕輕地遞給他。

    “……抱歉,是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彼f道。

    他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明明記憶就像被修剪過的枝丫,很多事情按理來說該毫無印象的??墒切厍恢行呐K的悲鳴,涌入大腦的情緒,來的突然又似曾相識。

    “薩菲羅斯,我要去找杰內(nèi)西斯和安吉爾,我要找到他們才行?!彼f道。

    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們。

    因為是朋友,也是孩子般的存在。復(fù)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像是混淆的顏料,難以分清出處。

    薩菲羅斯輕拍著他的脊背,溫聲說道:“之后我們可以一起去找他們,瑞維,等你的狀態(tài)好一些,我們就出發(fā)?!?/br>
    杰內(nèi)西斯醉心文學(xué),或多或少地有著屬于自己的追求。

    完美的、美好的、令人向往的事物……諸如此類的存在。

    追求著人人向往的英雄形象,想讓自己成為這樣的英雄。

    杰內(nèi)西斯有著自己的自尊和驕傲,正是出自這份沉重的自尊心和驕傲,才會加入神羅,試圖追趕英雄的存在。

    當(dāng)名為親情的玉石不再純粹,杰內(nèi)西斯寧可打破它,也不肯再把它重新?lián)炱饋砹恕?/br>
    一旦察覺到了背叛,名為親情的玉石也就出現(xiàn)了裂縫,無論怎么試圖修補,卻始終無法做到原本的完好無損。杰內(nèi)西斯懷著旁人無法感觸的心情,將這一切都砸碎了。

    或者說,當(dāng)杰內(nèi)西斯得知故鄉(xiāng)的真相的那一刻,杰內(nèi)西斯的心也就像那通透的玉石般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一個月前收到杰內(nèi)西斯的父母傳給神羅的情報是一切如常。

    這份情報到底是真實的消息,還是杰內(nèi)西斯的父母故意隱瞞神羅,又或者是杰內(nèi)西斯殺死父母后傳遞的假消息,這就不得而知了。

    隨著杰內(nèi)西斯的父母已經(jīng)埋入了地下,加上杰內(nèi)西斯的閉口不言,真相已經(jīng)難以判別了。

    神羅一直試圖打探杰內(nèi)西斯和安吉爾的藏身之處,但都無功而返,源源不斷的杰內(nèi)西斯復(fù)制體轉(zhuǎn)移了他們的視線,始終找不到杰內(nèi)西斯真正的藏身之處。

    雖然摧毀了巴諾拉村生產(chǎn)復(fù)制體的工廠,可神羅始終沒有再次找到杰內(nèi)西斯和安吉爾的身影。

    杰內(nèi)西斯和安吉爾在躲避神羅的追捕,這讓他和薩菲羅斯搜尋的難度大大增加。

    打不通的電話,發(fā)出去未讀的消息,好像他們本來是沒有關(guān)系的陌生人。

    試圖借助神羅的消息渠道搜尋杰內(nèi)西斯和安吉爾,也為了及時阻止神羅對他們的追殺,他和薩菲羅斯想要離開神羅的計劃暫時不確定時間的延期了。

    薩菲羅斯曾以為他們是朋友。

    可所謂的朋友,始終沒有給出回應(yīng)。

    普通的人類,會有家人,會有朋友,還會有故鄉(xiāng)。

    ……為什么自己就沒有呢?曾經(jīng)年幼的薩菲羅斯思考過這個問題。

    向?qū)殫l博士追問自己的父母是誰的時候,得到了對方的嗤笑。

    “你和其他人類不一樣,薩菲羅斯,不要追求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br>
    這是寶條的回答。

    ……為什么會向著這些普通又平凡的事物投以目光呢?明明自己擁有著他人沒有的才能,能做到他人無法做到的事。

    人人都說薩菲羅斯是英雄,可薩菲羅斯其實并不想當(dāng)英雄,這只是神羅的宣傳。

    薩菲羅斯曾以為,所謂的童年,就是實驗室里接受知識地輸入和不斷地訓(xùn)練,定期去接受各種實驗。

    不知名的液體輸入體內(nèi),忍耐著煎熬痛苦的反應(yīng)。

    刀片切除組織細胞,針孔刺入血rou乃至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