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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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天冬咬緊嘴唇, 那雙向來明亮堅定的眸子格外黯淡,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頹然。 要是他當(dāng)時一個不注意沒發(fā)現(xiàn)在廚房內(nèi)病發(fā)的溫半夏,結(jié)果跑出去找人了會發(fā)生什么?要不是他這周恰好回家,運(yùn)氣好,獨(dú)自一人在家的溫半夏病發(fā)時無人察覺施救,孤零零一個人躺在地上又該有多絕望? 季天冬就像是自虐一樣反復(fù)折磨逼問自己, 讓自己牢牢記住這個教訓(xùn)! 季天冬問自己, 如果對方真的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出事了,那他又該怎么辦? 回想起溫半夏病發(fā)時那痛苦的情形, 季天冬呼吸一滯,瞳孔上布滿了紅血絲,恨不得以身代之。 痛徹心扉。季天冬從未如此切身實際地體會到這個成語的含義。 季天冬拳頭攥得死緊,兩只手的指甲都掐進(jìn)rou里去了,身體的疼痛卻不及心底的千分之一。 悔恨、后怕、心慌……最終全然化為自責(zé)與頹然。都是他的錯,是他沒照顧好對方! 坐在病床前的季天冬就像是只被霜打了的茄子,整個人都蔫了,向來挺拔的背脊也像是不堪重負(fù)一般,壓彎了下去。 良久,季天冬才堪堪抬起頭顱,滿臉自責(zé)地望向病床上躺著的那個蒼白虛弱的人影。 他可不能倒下,對方還等著他照顧! 季天冬強(qiáng)打起精神,像是想通了什么,黯淡的眸子中終于有了幾分精氣神。 他漆黑的眸子一寸寸從溫半夏精致蒼白的臉龐上掃過,專注而又溫柔,帶著滿滿的心疼與關(guān)切。 只見季天冬緩緩伸出手,慢慢地探向溫半夏伸出被子外的白皙手指,就在他即將觸碰到對方皮膚,感知對方溫度時,季天冬卻像是觸電一般,猛地將手縮了回來。 他不敢碰。 他不知道如此不合格的他有什么資格去觸碰對方。 明明兩人近在咫尺,卻猶如相隔了一條天塹。 季天冬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鉆牛角尖了,但他卻始終無法原諒自己。他自認(rèn)為能照顧溫半夏后半輩子,結(jié)果對方如今卻在他眼皮子底下病發(fā),虛弱地躺在了病床上…… 季天冬頭一次懷疑自己,踟躇無措,好似喪失了所有信心。 這件事給予季天冬的打擊太大了。 季天冬仿佛一座不會動的雕像,沉默地坐在溫半夏的病床前,卻始終不敢伸出手觸碰對方分毫。 直到一聲幾不可聞的囈語,打破了這滿室寂靜。 溫半夏艱難地睜開雙眼,眼神朦朧地望著潔白無瑕的天花板,他微微側(cè)頭,果然望見了那個熟悉的人影。 他嗓音艱澀地呼喚了那人的名字:“天冬?!?/br> “誒,我在!”季天冬眼也不敢眨地注視著溫半夏的身影,見人想要起身,他慌慌張張地控制病床升起。瞧見溫半夏透著一股子虛弱的臉龐,他猶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臉上盛滿了自責(zé)與歉意,完全不敢與溫半夏的眼神對視。 兩人一起生活這么多年,溫半夏當(dāng)然能看出季天冬那低沉的情緒。他明知故問道:“是你送我來醫(yī)院的嗎?”他意識模糊間聽見了季天冬在耳畔低喃的些許話語,也聽出了對方有多么驚慌失措。 他這次是真的嚇到對方了。溫半夏默默地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 季天冬垂下了頭,訥訥應(yīng)聲:“嗯。” “這是怎么了?”溫半夏故作不知,故意歪曲其意:“誰惹我們家天冬生氣了?我?guī)湍阕崴?!?/br> 聽見熟悉的話語,季天冬鼻子驀然一酸,當(dāng)場就要落下淚來。沉默許久,只見他抿緊嘴唇,訥訥從口中低聲吐出三個字,嗓音里是滿滿的自責(zé),低沉極了:“對不起。” 溫半夏聞言霎時收斂了調(diào)笑的神色,他望著季天冬低垂著頭顱,渾身散發(fā)著自責(zé)與頹廢的模樣,不由長嘆一口氣。 “這怎么能怪你呢?”溫半夏的嗓音雖然沙啞卻異常的認(rèn)真,他靜靜地注視著將一切罪責(zé)攬到自己身上的季天冬,如往常一樣低聲地罵了句:“傻!” 怎么會有這么傻的人呢! 溫半夏四肢還有些乏力,他卻緩緩地伸出手,態(tài)度溫和地抓住季天冬攥緊的拳頭,緩緩將其摳進(jìn)rou里的手指一個個攤平。 “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自虐的愛好啊!”望著被季天冬掐出血的手心,溫半夏抿了抿嘴唇,似無奈,似嬌嗔,罵道:“你是不知道疼嗎?” 說著他像是氣不過,伸手想狠狠地擰一下季天冬的rou,給對方漲漲教訓(xùn),但望著對方那乖巧的模樣,最后還是狠不下心,改擰為拍,輕輕地給了季天冬一下。 “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這么死心眼?。 睖匕胂目谥胁挥蓴?shù)落出聲。 季天冬則低垂著腦袋,乖巧且態(tài)度端正地聽著溫半夏的數(shù)落聲,沉默著沒有反駁半句。如今還能聽見這熟悉親切的“教育”話語,季天冬簡直如聽天籟,求之不得,哪有半點(diǎn)反抗的意思? 他訥訥出聲解釋道:“我沒注意到……”心底的自責(zé)與悔恨都要將其淹沒了,哪里還有心思注意到身體上的疼痛。 溫半夏聞言心底不由嘆息一聲,知道是自己把人嚇壞了。 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他該拿對方如何是好?不管怎么樣,對方都不應(yīng)該傷害自己!然而季天冬之所以會這樣,他才是罪魁禍?zhǔn)祝膊缓靡馑紝θ苏f重話,最終只老生常談地囑咐幾句:“以后可別再傷害自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