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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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對視線極其的敏銳,像是反射性地感受到然后看向他,“你今天居然這么晚?!?/br> “有點事,花了點時間。”周斯禮握著車把,“你呢?!?/br> “來接我的人比較慢。” “嗯?!彼皖^看著不平整的瀝青地面,“你知道楊若朝住院的事嗎?” “住院?”她的語氣聽起來很意外,像是無法料到,淺皺著眉,不確定地問:“還以為他下午不來,是生病請假,怎么會是住院這么嚴重?!?/br> “聽說是花盆被風吹倒,掉下來了?!?/br> 許嘉輕聲嘆道:“居然會發(fā)生這種事,那天臺上的花盆都不能留了吧?!?/br> “年級讓老師把那些花盆清走了,我今天傍晚就去天臺取了張老師的花盆?!?/br> “你要送去給她嗎,還是,她打算送給你了。” “送給我了。” 話音一落,周斯禮肩膀一重,是隔壁班的同學(xué)。楊重崇勾著他的肩,大笑,“周斯禮,你怎么還在這,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對面吃點小吃?!?/br> 周斯禮往后看,幾位都是二班的同學(xué),有男有女,他笑著拒絕了,“你們班的局,我就不湊上去了。” “哦?!睏钪爻缑亲樱骸皠倓偰莻€和你講話的女生誰啊,怎么沒見過?新轉(zhuǎn)來的?” “不是,她是我們班同學(xué)?!敝芩苟Y再轉(zhuǎn)頭時,許嘉已經(jīng)不在原處。離開的悄無聲息。 “你們班還有這樣的同學(xué),沒什么印象。” 剛剛沒注意,匆匆掃過一眼,只知道個子不高,戴著眼鏡,模樣陰沉沉的,楊重崇拍了下他肩:“你也真行,就這功夫也能和她聊上,看起來蠻無聊的?!?/br> 周斯禮皺眉,認真地說:“不會,她性格不錯,很好相處,不是你說的這樣?!?/br> 幾人聊了幾句,直至紅燈閃爍,切成綠燈。那群人吆喝著“走了走了”。 車輪轉(zhuǎn)動,風吹開他的額發(fā)。周斯禮驅(qū)車離開,后知后覺,自己原本應(yīng)該和她談起楊若朝的事,怎么被帶跑了。 “……” - 許嘉下了車后,司機本來跟著一起下來幫她提書包,她睨了一眼,冷聲說了句“不用了”,經(jīng)過院子,那里原本雜亂生長的花草已被鏟得干凈,經(jīng)過修剪,變成了平整的草地,她腳步一頓,再望向燈火通明的別墅,已經(jīng)能猜了個七七八八。 “姑姑?!?/br> 許嘉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你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 客廳里站著一排人,有保潔有園丁,他們剛結(jié)束完工作站成一排,廚房里飯菜翻炒的聲音不斷傳出來,她眼光所及之處,都變得亮堂整齊。那些原本擺在地上的書也被收拾整齊,放進了柜子里。 聽見聲音,沙發(fā)上那位背對著許嘉,靠在沙發(fā)上的女人停止搖晃酒杯的動作,她稍稍側(cè)過臉,隨意盤起的卷發(fā)耷拉下的發(fā)絲恰好掩住鋒利的輪廓。 許杏將翹著的二郎腿放下,酒杯放在一旁,上前要取下她的書包。這次,許嘉沒有拒絕。 許杏掂量了下書包,輕的不像是高三學(xué)生該有的重量,“你真去學(xué)校學(xué)習(xí)的?書包像個擺設(shè)?!?/br> “書太重?!?/br> “那你在客廳放這么多書干什么,”有人走上前,許杏將書包遞過去,隨口一問:“我讓人幫你把這些書都處理了?!?/br> “不用?!痹S嘉的回應(yīng)很迅速,“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許杏笑,“剛從國外回來,來看看你呀,這么久沒見了?,F(xiàn)在已經(jīng)六點半了,你每天都這么晚回來的?” “嗯?!?/br> “你這么抗拒回這里,怎么不在學(xué)校附近買間公寓,來來回回,能省不少時間。大哥留給你的錢也足夠你買很多間公寓了。” 聞言,許嘉抬頭直視她的雙眼,“我不回來,你就可以把這棟房子賣掉,是嗎?” 許杏在國外創(chuàng)業(yè)失敗,現(xiàn)在需要很多資金周轉(zhuǎn)。發(fā)生那件事的時候,許嘉還沒年滿十八,許杏成為她的法定監(jiān)護人,雖然許杏無權(quán)變賣她所繼承的房產(chǎn),但只要許杏有意,她完全能做成這件事。 “你答應(yīng)過我,絕對不動這里。” 窗戶的光線折射進那個女孩的眼睛里,泛出疏離清冷的光。許杏靜靜地審視這個,久別四年的小侄女——有著跟她大哥相似的性情。眉目沉靜,卻極像那個女人。 “好啦,怎么見面就說這些?你放一百個心,我沒打過這里的主意?!痹S杏上手將她的眼鏡摘下,拂開長而笨拙的劉海,最后捧著她的臉,“不過我很好奇,你有沒有偷偷跑去見她?” 許杏邊問邊彎身,直至和她平視:“跟姑姑說實話,有沒有?” “沒有?!?/br> “真的?” “嗯?!?/br> “這才聰明,你要想被許家所承認,那就千萬,千萬不能去找她。明白了嗎?” 見她乖順地點了下頭,許杏滿意地笑了,探望的目的達成了,拎上沙發(fā)的包,離開前拍了下她的臉:“廚房我讓阿姨做了幾個菜,你等會去吃,過幾天我在找時間來看你?!?/br> 她踩著高跟,步履優(yōu)雅,大步流星地走了,客廳那排人也緊隨其后。 許杏走后,這棟房子又剩下許嘉一個人。 許嘉抱著臂,逐漸縮成一團,臉伏在雙臂上,遙視遠處餐桌上的菜,不知在想什么,直至升騰的熱氣飄散不再。 那些因楊若朝短暫的離開而生起的喜悅被沖淡,取而代之的是泛濫的自厭和輕躁。 許杏的出現(xiàn)敲開記憶的鎖扣,讓她很難受。這種情緒的失衡,使她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了難以扼制的沖動,許嘉突然,很想毀滅性地破壞某種東西。 就是這時,月夜下的周斯禮闖入她腦里的荒野。紛至沓來的是,一些關(guān)于他的畫面,真神奇,無論是什么時候,周斯禮總能笑出來,她對此百般不解。 在飛揚的風聲和溫煦的日光里,他模糊的輪廓沒有邊際,唯一真切的是臉上不減的笑意,疏朗,真摯的,仿佛這是他應(yīng)對世界的萬能法則。 她輕撫著手中的瑞士軍刀,利刃滑過指尖,血線利落留下,在毛毯上暈染出第無數(shù)朵花。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當時她用這把刀抵著他脖頸,當時只是想嚇唬他,但腦子不太清醒,力氣也沒個著落,一不小心就劃到了。 然后就是他驚慌,震驚,顫栗不止。 如果能把周斯禮弄哭,應(yīng)該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她內(nèi)心里突然蹦出這句話。 第09章 春光 此時還渾然不覺的周斯禮正在教周玥數(shù)學(xué)題,周玥心情煩躁地用筆尖不停地戳題目,嘟囔:“這道題的解析,一點也看不懂?!?/br> 暖黃的燈光鑲在他凌亂烏黑的頭發(fā)上,幾個筆畫后,他遞過來,“你看看能不能看懂?!?/br> 周玥沒有心情在看那個過程,她趴在桌面上,小小聲埋怨:“我和你真的是親兄妹嗎?” 腦袋被練習(xí)冊不輕不重地拍了下。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把最后這道題寫完?!敝芩苟Y看她明顯受挫,語重心長地安慰:“我已經(jīng)高三了,會解你這種小學(xué)基礎(chǔ)題,不是很正常嗎?” “不是這種意思,”周玥皺眉反駁,“你當時無論是小學(xué)還是初中,成績都很厲害,現(xiàn)在也很厲害……” 厲害到,只要每屆班主任知道周斯禮是她的哥哥的時候,就會將她叫來辦公室,認真的說:你哥哥這么厲害,你要努力點追上他呀;成績這么差,應(yīng)該多向你哥哥學(xué)習(xí)。 諸如此類的話不僅老師口中說出,也會在每年走親戚的時候出現(xiàn)。只不過,親戚說的更難聽一點。 周斯禮一時想不出回答。 “知道了?!焙孟駝倓偰蔷浔г箯奈窗l(fā)生,周玥直起身,振作起來,“你出去吧,我又覺得我可以了!” 周斯禮揉了揉她的頭,“別睡太晚?!睖蕚浜仙祥T,她轉(zhuǎn)過頭來,問:“對了哥,學(xué)校要求我們國慶去史博物館,然后寫一篇日記,我本來打算和我同桌一起去的,但是那個博物館有規(guī)定,要一個成年人陪同,你到時候有空嗎,可不可以陪我們?nèi)???/br> 周斯禮欣然答應(yīng),周玥點點頭,耷拉著腦袋轉(zhuǎn)過身。 周五很快到來,在一片對國慶窒息作業(yè)量的哀聲嘆氣中。 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是體育。 一中的體育課是任選制,每學(xué)期開始,大家自主選擇一項運動。 周斯禮選的和上學(xué)期一樣,都是排球。他和同樣選排球的其他同學(xué)來到場地,老師已經(jīng)拉來排球箱。 他目光下斂,出著神,無意識地邊摁地轉(zhuǎn)動腳腕,邊給右手帶上黑色運動護腕帶。 梁蕓挑了個球后跑過來,青春洋溢的高馬尾揚著,遇見路過認識的人,她舉手跟他們都打了招呼。 “嘿,”梁蕓站到他身前,“等會自由活動,我們女生和你們男生打比賽怎么樣?” “當然可以,人夠嗎?” “我和小語,徐十月,趙簾還有李司年一起。” 遠處哨聲響起。 “老師喊我們熱身了,走吧。”周斯禮邁著步伐,突然想起:“我記得開學(xué)的時候,我們班有六個女生選的是排球,還有一個呢?!?/br> 梁蕓錯愕,思考了一會:“好像是許嘉,不過我沒見過她來上體育課,老師也沒點她的名字,估計是家長那邊提前說過了?!?/br> 周斯禮想起之前高二,趙晴和他說過,許嘉姑姑親自來到學(xué)校找老師,讓他們不用管許嘉的成績,上課等情況。這種主動要求校方的事很罕見奇怪,但具體原因,趙晴沒有告訴他。 熱身十分鐘后,男生興致勃勃搭起網(wǎng),兩方人打的酣暢淋漓,球聲和笑聲此起彼伏。 球從遠處飛奔而來,陳荷語一個箭步?jīng)_上去雙手迎球,球立馬轉(zhuǎn)了個方向。 “這球打的有點奇怪,好像沒氣了。” 梁蕓接住球,雙手反向摁了下球,“是沒氣了?!?/br> 她準備跑去換個球,周斯禮攔下:“我剛剛看了眼,排球箱已經(jīng)空了,沒有多余的。” “那怎么辦?離下課還有二十分鐘呢?!?/br> “我去器材室拿個打氣筒,你們在這里休息一下吧。”周斯禮拿過她手中的球,梁蕓抬腿想跟上,下意識拉住了他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吧?!?/br> 她意識到,手心一燙,又立刻放開了。 “不用,一個人就可以了,”周斯禮沒察覺到,笑著示意了下她此刻臉頰的汗,“而且你看起來很需要坐著休息?!?/br> “好吧,那我們在這里等你。”梁蕓的唇角情不自禁彎起。 他的背影越變越小,梁蕓取來水坐在休息椅上,喝完后將水放在一旁,抽起毛巾靜靜地擦拭脖上的細汗。 旁邊的陳荷語猛灌了一大口水,靠著椅子,轉(zhuǎn)向她:“蕓蕓,話說你和班長做了一周的同桌,你們倆有沒有發(fā)生什么曖昧的事啊?” 梁蕓豎起食指“噓”了聲,緊張地看向周圍,發(fā)現(xiàn)沒人在意他們這邊才放下心。 她埋著頭,夏風吹不散她臉上的燥熱,“你小聲點……被別人聽見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