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談笑間，就已經(jīng)決定下來，崔智投靠馮國公，而馮國公許他高官厚祿。

    “崔大人，快喝茶。”馮國公喜上眉梢。

    而崔智捧著茶杯喝了一口，見到馮國公如此模樣，知道自己這次沒有來錯。

    “對了，這話本不該老夫過問，不過老夫還是想知道，崔大人將如何處置那將此賬簿交到你手中的丫頭呢？”

    若是馮國公不問張余笙，崔智倒是安心不得，他笑著說道：“馮國公不必擔心，一個小小的丫頭，如今又沒了證據(jù)，還能怎樣？再說審刑司還是崔某掌管，若崔某不答應(yīng)，誰也查不了馮國公?！?/br>
    “雖說審刑司是崔大人掌管，可畢竟還有他人。再說若是此事捅到刑部那里，又當如何？”

    “哎，馮國公多慮啦。雖然審刑司還有他人，但只要本官攔在上面，什么事都傳不出去。況且刑部又豈會是那么好去的，這一點，馮國公在朝廷上如此多年，定是明白?！?/br>
    “老夫如何不知？只是啊，老夫活了這么多年，最信一個道理?！?/br>
    “哦，馮國公何意？”

    馮國公眼神一冷：“只有死人才懂得什么叫做閉嘴?！?/br>
    “既然馮國公開了口，那么本官也給馮國公一句話。若是那丫頭真的敢將此事捅出去，崔某一定幫馮國公了卻后患。”

    “呵呵呵，看來崔大人還真是有誠意啊?！?/br>
    “那是自然。不然崔某也不會特地前來拜訪?！?/br>
    “是了是了?！倍讼嘁曇恍ΓS即都不說話。

    片刻，馮國公問道：“崔大人在審刑司如此多年，老夫聽聞可是剛正不阿，為何茅塞頓開了??？”

    崔智不露聲色：“不瞞馮國公，崔某這么多年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是何道理??？”

    “這條個道理人盡皆知。那便是欲想上青天，無風(fēng)空悲嘆。”

    馮國公笑道：“原來崔大人是想上青天?？磥砝戏蜻€真是老嘍?！?/br>
    “馮國公此言差矣。馮國公的年紀，可謂是老當益壯。再說就算本官上不得青天，而是想往上再高人一等，也得借清風(fēng)之力，否則，不過是癡人說夢。”

    “那何以見得，老夫便是清風(fēng)？”

    “您老豈止是清風(fēng)，若是假以時日，定會是青天?！贝拗钦f道。

    馮國公莞爾一笑：“崔大人，若是這話傳到別人耳朵中，可是會掉腦袋的?！?/br>
    “崔某適才便說過太子登基之事，卻未見馮國公遮掩?！?/br>
    “太子是太子，老夫是老夫。若是不出意外，太子登基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到了那時，青天也不是老夫，而是太子。”

    崔智笑道：“是本官言中有失?！?/br>
    馮國公擺擺手：“行啦，既然老夫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崔大人，自然不會將此話放在心上。不過老夫想讓崔大人知道的是，這天下永遠姓李?！?/br>
    “這個是自然?！?/br>
    “不過嘛，天下是李家的天下，但……”馮國公卻沒有把話說完。

    “崔某明白馮國公的意思?！?/br>
    “呵呵呵，老夫可什么都沒說哦。”

    崔智端起茶杯，笑道：“您老是什么都未說。而崔某明白的是馮國公喜好喝茶?！?/br>
    “這話倒是說的一點都沒錯?！?/br>
    “日后，崔某一定也常來您老府上，給馮國公送些好茶?！?/br>
    “崔大人有心啦。若是能早些年與崔大人熟識，也實屬幸事。”

    崔智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崔大人怎么了？”

    “哦，沒什么。崔某也想早些與馮國公走動，只是那時，崔某還不是審刑司的掌司?！?/br>
    “哦，是的。老夫記得原來的審刑司掌司叫做張……”

    “張人杰?！?/br>
    “對對對，是叫張人杰。似乎聽說，此人死了？”

    “是有這么一回事?！?/br>
    馮國公笑道：“張大人可謂是剛正不阿，就連陛下也曾嘉獎過此人，只是可惜嘍?！?/br>
    崔智冷著臉，沒有接話。

    馮國公看在眼中，擺擺手：“老夫都忘了，張大人與崔大人私交甚好。不提也罷。”

    “無妨。”

    崔智一抬頭，接著說道：“人杰死的不冤枉。”

    “哦？就連老夫都覺得可惜，為何崔大人卻這樣說自己的好友？”

    “當張人杰將審刑司掌司交到崔某手中，崔某便料想到他遲早會有這么一天?！?/br>
    “為何啊？”

    “實不相瞞，馮國公可知，我審刑司在江湖人眼中被叫做什么？”

    “此事老夫不知啊，畢竟老夫可從來沒走過江湖?！?/br>
    崔智說道：“江湖人都稱審刑司之人為朝廷的惡犬。還穿著一句話：審刑司人，追命拿魂?！?/br>
    “江湖上一些莽夫的話，崔大人不必放在心上?！?/br>
    崔智說道：“早些年，崔某聽到此言語，心中頗為不悅，不過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想開?！?/br>
    “看來崔大人這些年在審刑司想了不少事啊?！?/br>
    “呵呵呵，幸好崔某想明白了。”崔智轉(zhuǎn)頭望向門外的天空，天空澄澈如洗：“在審刑司如此多年，崔某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掌司。為了國家法度，為了攘除jian兇，將身死置之度外，可到頭來又能怎樣？”

    “百姓會念著崔大人的功勞的。”馮國公笑道。

    崔智一拍退：“哈哈哈。功勞？馮國公莫要說笑。那些崔某早就不想，只想著投入馮國公門下，崔某人也做一個俗人，做一個俗官?！?/br>
    “單憑此事，老夫便絕不會虧待崔大人?！?/br>
    “這個崔某信得過馮國公。”

    “看來崔大人不僅會查案，還懂得為官之道啊？何為官？不是民，不為公，而要為主！”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崔某已經(jīng)這個歲數(shù)，不想再虛度一生嘍。就如馮國公之言，崔某已經(jīng)了換了主子?！?/br>
    “崔大人既然有心，那么老夫便答應(yīng)崔大人，日后崔大人定會官運亨通?！?/br>
    “那崔某在此就多謝馮國公。”

    “好好好，此事就這么說定了，老夫還有些事要處理，崔大人請自便吧?！?/br>
    “崔某先行告退，便不打擾了。”崔智可謂是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心滿意足地離開。

    而馮國公則冷聲問道：“茶顏，賬簿如何落到外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