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某處小區(qū)的時候，阮星看到外面拉了一圈警戒線，還有隔離中心的人維持秩序，在小區(qū)門口，停了一輛大巴車，上面印著隔離中心的標(biāo)志。

    這輛車很眼熟，阮星參加選拔考試的時候，坐的就是這種。

    阮星站在外面稍微看了一會，他記得，帶他回基地的那對兄妹，少年好像叫做明銳，是一個空間異能者，拿到了傅執(zhí)的推薦信，也不知道有沒有參加選拔考試。

    這念頭只是在他心里劃過，而后被丟到腦后，不相關(guān)的人沒有必要太過在意。雖然鑰匙這邊出了點問題，但因為有市長兔提供的線索，影響不大，他應(yīng)該也不會在基地待多久，跟傅執(zhí)告別之后，就前往迷霧城。

    “嗒、嗒……”青年拎著塑料袋，腳步響徹在小巷子里。

    驟然，天色昏暗下來。

    阮星抬起眼皮，原本前方通往遠處的小路變成了死胡同，剛才路過的小區(qū)門口再次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但與之前不同的是，外面沒有停著等待考生的大巴車，而是光禿禿一片。

    再次進入污染區(qū)，富貴已經(jīng)麻木了，它清了清嗓子：“走吧，早點處理完，咱們早點回家吃飯。”

    阮星懷念起了傅執(zhí)的手藝，也產(chǎn)生了同樣的想法。

    長發(fā)青年邁開腳步，跨進了小區(qū)，這里至少幾十年歷史，應(yīng)該就是之前在這座城市里本來的小區(qū)。

    門口的公告欄里面張貼著很多海報，很多招租信息，其中最多的就是一樓商鋪的招租廣告，周圍的圍墻上黑黢黢，看不出來是什么東西，爬滿整個墻壁。

    小區(qū)沒有什么綠化，進去之后，對著的就是兩棟樓，下面一層是商戶。

    胖子砂鍋、小王米粉、白羽雞公煲……樓下有很多吃的店鋪，也有便利店和理發(fā)店。

    阮星走在小區(qū)里面，腳步輕緩，長發(fā)微微晃動，一遍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富貴：[一號樓。]

    阮星抬腳進樓。

    漆黑的樓道里面沒有聲控?zé)?，看不清樓道，電梯上沾滿了污漬，油乎乎的，阮星搓了搓指尖，一縷明亮的火光冒了出來。

    靠近這些污漬，卻發(fā)現(xiàn)這些污漬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繞著指尖，避開火光。而在蠕動間，阮星也終于看到了這些“污漬”究竟是什么東西。

    那竟然是頭發(fā)。

    黑色的層層疊疊，好像是毯子鋪在電梯間外面，在火光的照射下蠕動，散發(fā)著油亮的光澤，好像摸一把就能摸到一手的油。

    富貴：“啊，讓我想到了第一次見你頭發(fā)上箍著那玩意時候的樣子，那時候多猛啊，現(xiàn)在成了什么玩意？”

    阮星頭發(fā)上的菌絲發(fā)出“吱吱”的聲音，好像在強調(diào)自己和對方的區(qū)別。

    阮星伸手戳了戳菌絲：“我知道的?！?/br>
    “叮！”電梯亮了起來，門打開了，里面是位面色蒼白的小姑娘，看到阮星，用無神的雙眼看了過來。

    這眼神，不像是活人。

    女孩擁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頭發(fā)，漆黑濃密，像最深沉的墨。她徑直下了電梯，直愣愣地朝單元樓外面走去，并沒有關(guān)注阮星，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阮星進了電梯，隨意的按下14樓的按鍵。

    富貴：“喂喂，我在這個樓里可是看到好幾個疑似污染源的對象嗷，你不要輕舉妄動。”

    阮星：“好幾個？”

    富貴：“對，就好像蚯蚓一樣，切斷了身體的幾節(jié)，每節(jié)都能動，‘咕嘰咕嘰’的?！?/br>
    阮星成功被富貴的描述惡心到。

    “叮咚！”

    14樓到了。

    一打開電梯，阮星瞳孔微張。

    和他不超過十五公分的位置，是一對中年夫妻，兩人就這樣死死貼著電梯門，等著電梯里面的人出來。

    他們都穿著一身紅色衣服，嶄新嶄新的，和涂了口紅的嘴唇呼應(yīng)，越發(fā)顯得面色和死人一樣蒼白，只有頭發(fā)烏黑發(fā)亮。

    兩夫妻兩手僵硬下垂，雙腿繃直，脖子梗著，就這樣直愣愣的看著電梯的位置，和正準(zhǔn)備出來的阮星對上眼神，而后緩緩露出了笑容。

    而最重要的是，這對夫妻此刻是懸空的，腳尖點地，飄在空中。

    富貴：[臥槽，鬼走路才腳尖點地呢！]

    阮星的世界沒有鬼怪傳說，也不覺得有多恐怖，而是看著面前的兩位中年夫妻，眨了眨眼，“要坐電梯嗎？”

    女人開口，阮星看到她嘴巴里也是黑漆漆一片，沒有牙齒，沒有舌頭，黑乎乎好像剛吃了煤一樣。

    “小月，你頭發(fā)長了，該剪頭發(fā)了?！?/br>
    阮星：“小月是誰？”

    男人開口：“小月，爸爸不會逼你了，但是你要去剪頭發(fā)?！?/br>
    阮星：“你們認錯人了?！?/br>
    中年夫妻看他一眼，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光：“小月，你放學(xué)回來，先吃點東西再去剪頭發(fā)吧，托老師已經(jīng)等不及了。”

    夫妻兩人沒有走路，就這樣飄著，來到了房門口，還用眼神示意阮星趕快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阮星好像聞到了那個房間里飄來的香氣，是屬于飯菜濃郁的味道。

    阮星還沒見過污染物都吃什么呢，聞這味道，手藝不比傅執(zhí)差。他鞋也沒換，就這樣徑直進了人家家里。

    這個小區(qū)老，夫妻倆在這里住的時間應(yīng)該也比較久，門口上是已經(jīng)失去顏色的“福”字和對聯(lián)，里面的環(huán)境昏暗，木質(zhì)的老家具已經(jīng)變得坑坑洼洼，正對著阮星的就是飯桌，左邊是廚房和臥室，右邊則是客廳和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