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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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夜,或許是伴著雨聲,姬未湫睡得倒是很好,等到被叫起時也無甚不適的地方,就是地方太小,進(jìn)來的宮人險(xiǎn)些轉(zhuǎn)不開身,還鬧出個笑話來,給他拿了兩只不同的鞋子來,姬未湫看了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隨口說要右邊的那雙,宮人們這才發(fā)現(xiàn),急忙又去取。 小卓公公領(lǐng)著差事,對姬未湫的性子也有幾分了解,見狀也不開口責(zé)罵,讓這件事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英華殿有英華殿的好處,距離上朝的太和殿更近了,姬未湫甚至來得及在殿中吃了兩個蒸糕,又喝了一大杯熱茶,這才出門。 雨下了一夜,如今還有些小雨猶自下著,地上的水洼被琉璃燈映著,閃閃發(fā)著光,姬未湫攏著披風(fēng),突然起了點(diǎn)興致,問宮人拿了傘,帶著小卓就去上朝。 若不是怕宮人們吃罪,姬未湫連小卓都不想帶。 輕雨落傘,沙沙有聲。 姬未湫稱著傘,就著那點(diǎn)微弱的光,腳步輕盈地繞過一個又一個水洼,有時候還用跳的。 小卓欲言又止地看著姬未湫,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一起跳——怪不得方才殿下執(zhí)意叫他也帶上一把傘,這個走法,他想要給殿下?lián)跤暾娴暮茈y。 有一隊(duì)儀仗行來,遠(yuǎn)遠(yuǎn)望去那連綿的燈火如同一條火龍,在夜色中閃爍著令人無法拒絕的暖光,聽到鈴聲輕響,姬未湫便退到了一側(cè),儀仗在他面前停下,姬溯的聲音從御輦上傳來,他道:“上來?!?/br> 姬未湫行了一禮,痛快地說:“多謝皇兄?!?/br> 他上了車,姬溯面色如常,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后便闔上了眼睛小憩,姬未湫還打量了他兩眼,瞧他那樣子都知道估計(jì)昨晚上沒睡夠。 事忙吧,畢竟拉王相下馬不是一件說做就能做的事兒——難道真把王相當(dāng)庭拉出來,然后聽他一一自辨嗎?不可能的,一切的事情都在進(jìn)行,等落到朝堂上,就已經(jīng)是塵埃落定了。 姬未湫掀開了一點(diǎn)披風(fēng),御輦上太熱,他還特意穿的厚披風(fēng),捂得死死的,實(shí)在是有些吃不消。 忽地,外面?zhèn)鱽砺曇簦菓c喜公公:“圣上?!?/br> 姬溯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拿進(jìn)來?!?/br> 慶喜公公便入內(nèi),他手中提著一個籃子,掀開便冒出了熱騰騰的煙氣,姬未湫跟著看了一眼,就見里頭是兩碟早點(diǎn),外加一壺豆?jié){——他聞著味兒了,甜豆?jié){。 慶喜公公很快將東西擺開了,又悄然無聲地退到了一旁,姬溯一手微抬,并未說話,但意思很明顯,讓姬未湫先吃一些。 姬溯早上胃口素來不如何,但他慣會養(yǎng)生,在出清寧殿之前多少會吃一點(diǎn),再多他就懶得碰了,這些東西一看就知道是給姬未湫準(zhǔn)備的。 “多謝皇兄?!奔翠歇q豫了一瞬,也沒說自己出門之前吃了一點(diǎn),他撿了個三絲腐皮春卷扔進(jìn)嘴里,喝了兩口豆?jié){,覺得有些膩了,又撿了綠豆糕來吃。 他吃的專注,姬溯的小廚房向來出精品,他本就吃得不算多,再吃幾塊也完全沒問題。 不知何時,姬溯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平和地注視著他,像是在看一道風(fēng)景一般。姬未湫吃著吃著覺得不大對,抬頭看來,果然見姬溯在看他,他玩笑似地問道:“皇兄,看我作甚?難道是我臉上長出花來了?” “嗯?!睕]想到姬溯居然應(yīng)了一聲,隨即姬未湫就見姬溯抬起一手,用帕子在他嘴角旁撫了撫。 絲綢裹著與他截然不同的溫度在他臉上一晃而過,輕柔如水的質(zhì)感摩挲著他的皮膚,帶來了輕微的癢意,姬未湫的呼吸幾乎在這一刻停止,只是一瞬,他神色如常地伸手接了那帕子,又狠狠的在臉上擦了一下:“看來是真的長出花來了?!?/br> 姬溯安然地收回了手,略微有了一點(diǎn)莫名的笑意,姬未湫看不穿姬溯到底是為何而笑。 等這一盤綠豆糕被姬未湫吃得干凈,太和殿也已經(jīng)到了,姬未湫挑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過了最佳的下車時機(jī),已經(jīng)到了太和殿的后殿了,他只好跟著姬溯一道下了車,隨著他一道上朝。 剛上了殿,聽了山呼萬歲,今日照舊以一些較為太平的事情開局,姬未湫百無聊賴地聽了一會兒,一旁的慶喜公公忽地小小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他回眸看去,只見慶喜公公示意后頭,他跟著看了看,發(fā)現(xiàn)他身后不知何時擺了一個較一般憑幾高一些的憑幾。 靠坐上去肯定是不行的,于禮不合,但是借力靠站是完全沒問題的。 姬未湫有些訝異地看了看慶喜公公,又側(cè)目看向了姬溯,姬溯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的身上,他沉靜地看著滿朝文武,眉間清倦,卻是說不上來的威儀。 這樣的東西,必然是姬溯授意的,沒有他的授意,誰敢把這東西擺到太和殿上來? 姬未湫往后靠了靠,憑幾恰到好處地托住了他的腰,讓他得以放松。等到冗長的朝會結(jié)束,姬未湫跟著姬溯進(jìn)了后殿,便聽姬溯道:“午后去一趟周家。” 周家,自然就是周二他家,周二是昨天死的,當(dāng)然要發(fā)喪,姬溯的意思是讓他去周家走個過場,以示皇恩浩蕩。 姬未湫是不想去的,他沒有那種人死債消的概念,就這么一個爛慫貨色也值得他去吊喪?但姬溯已經(jīng)出口,他只能去。 他正想應(yīng)下,忽地聽姬溯問道:“不愿去?” 姬未湫猶豫了一下,隨即頷首道:“我不想去……周二那人作jian犯科,無惡不作,也配我去給他吊喪?周老大人與周大人于國有功,那也是他們的事兒,與周二何干?我怕我在他家靈堂上笑出聲再放兩串鞭炮。” 不光如此,他還想送個花圈,上面挽聯(lián)左邊寫‘因果循環(huán)’,右邊寫‘報(bào)應(yīng)不爽’,中間橫批‘死得好!’。 這話說的有些過分,姬未湫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挨姬溯訓(xùn)斥了,哪想到姬溯沉吟一瞬道:“有幾分道理?!?/br> 他傳令擬旨,加封周老大人一等男爵之位。 既然有恩賞,自然沒有再勞動姬未湫這個親王去頒旨的道理,讓御前的太監(jiān)去就是了。 慶喜公公眼疾手快地給小卓撈了這個肥差,讓他去頒旨了。 因著外頭的雨又大了起來,已經(jīng)到了難以行走的地步了,天帳也是無用,故而姬溯也不急著走,姬未湫自然也是如此——他也不是傻的,這么大的雨誰出去誰就是落湯雞,他雖然不想與姬溯接觸得太多,但身體也是要緊的。 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太和殿后殿依舊是一片安靜,姬溯留在此處,只會讓這里更安靜,入耳唯有雨聲簌簌,水汽撲面而來,大約是這個天氣燒炭盆還是有些太早了,一冷一熱相撞,姬未湫覺得身上有些黏膩不適,但太和殿中沒有他的衣服可供更換,便也按下不提。 慶喜公公道:“圣上,今日潮濕難耐,碧紗櫥中備了衣衫,眼見著這雨暫時是停不下來了,圣上不如去換一身寬松的衣裳松快松快?” 姬溯頷首,起身而去,輕飄飄地扔下一句:“進(jìn)來?!?/br> 這還能是點(diǎn)誰的名?自然是點(diǎn)姬未湫的名。 慶喜公公一向是個周全到了極點(diǎn)的人,他知道天氣潮濕,姬溯可能會有所不適,自然也考慮到姬未湫或許也會有所不適,衣裳當(dāng)然是兩人的都備下了。 姬未湫委實(shí)是不想進(jìn),但沒有合理的理由,只能跟著進(jìn)去了。 太和殿比清寧殿還要大上許多,便是碧紗櫥也不顯得逼仄,幾扇屏風(fēng)恰到好處的劃分了空間,姬溯已經(jīng)去了一邊,宮人們服侍著他更衣。 衣物在紗影中落下。 姬未湫見狀也不敢多看,去到了另一頭。 第79章 慶喜公公準(zhǔn)備得很是齊全, 從內(nèi)到外各有三套,只等著姬未湫挑。這樣的天氣,姬未湫也不耐煩穿太深沉的顏色, 指了一套青藍(lán)的,宮人們將衣物放下后便在姬未湫的示意下回避了。 既然要換, 當(dāng)然是一起換了。 燭光透過繪制著蘭草的燈罩灑落在姬未湫身上, 他的身形修長,并不顯得太過纖瘦, 一切都恰到好處——除了不怎么顯肌rou。 沒辦法, 他年紀(jì)輕輕的就要坐班,一坐就是三四個時辰,再加上上朝,已經(jīng)是個合格的社畜了。剩下的時間要么是在吃飯,要么是在睡覺, 真的, 他能保持沒長太多rou純粹是因?yàn)榛蕦m夠大,通勤步數(shù)再加上朝站一個時辰起步。 姬未湫不禁想到那次給姬溯量身, 沒忍住捏了捏自己的腰——沒估錯的話,姬溯的腰比他細(xì)。 就不科學(xué)!怎么會有人一天到晚坐班超過六個時辰再加每天山珍海味還能保持那個身材的? 天生吃不胖是吧? 姬未湫撇了撇嘴, 對于自己滿腦子姬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行為上不要出格就行了。他意識到因?yàn)橄矚g姬溯這件事帶給他過多的焦慮和內(nèi)耗,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既然無法阻止,那就放任自流。 他帶著一點(diǎn)自嘲地想, 十有八-九是他年輕氣盛, 產(chǎn)生的激素導(dǎo)致的感情失控,等過兩年說不定自然而然也就淡了。 要是沒淡, 那就到時候再說。 另一側(cè)傳來了環(huán)佩叮當(dāng),姬未湫也沒有加快速度,還是慢悠悠地該怎么就怎么,左右無事,著什么急? 另一側(cè),宮人們跪在姬溯身側(cè),俯身替他系著腰間飾物,姬溯神色坦然地直視著前方。 屏風(fēng)如同幽霧片片,將姬未湫映得朦朧。 年輕人姣好的身形落入他的眼中,他正抬手從屏風(fēng)上取下了嶄新的衣物正在更換,隨著他的動作,手臂上的皮膚也隨之繃緊,露出藏在皮rou下的肌rou,肩胛微微隆起,又被淡色的里衣掩去。 姬溯目光平靜,就像是注視一道風(fēng)景一般注視著姬未湫。 他沒有要回避的意思,沒有什么是他不能夠得到的,只是看一看,又算得了什么? 姬溯想的是,姬未湫似是瘦了些。 暈黃的光透過衣物,顯出了姬未湫的腰線,里衣似乎比往日見過的要寬大了一些。 衣物是每月量裁,哪怕姬未湫出了宮也是如此。 姬溯略微等了一等,見姬未湫穿上了外衫,這才舉步而去。 姬未湫剛系好腰帶就聽見腳步聲,他聞聲回頭望去,便見姬溯一身青衣緩步繞過了屏風(fēng)而來,他怔了怔:“皇兄,有急事?” 不然他真想不到姬溯過來干什么。 “并無?!奔蓦S手拿起了擱置在一旁的配飾,走到了姬未湫身邊。姬未湫有些茫然,下意識退了半步。只這半步,姬未湫就意識到似乎不應(yīng)該退,果然見姬溯微微凝眉。 姬未湫只得硬著頭皮站著,方才還闊達(dá)的不行,如今姬溯真到了面前,那就不怎么頂用了:“……皇兄?” 姬溯垂眸,將玉佩系在了姬未湫腰間。 姬溯的手是極漂亮的,只要一伸出來就很輕易地能讓人聯(lián)想到竹、玉一流美好的描繪。 姬未湫跟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見那只漂亮到了極點(diǎn)的手勾住了他的腰帶,在腰帶中擠出了一個縫隙,深青色的絲絳被送入了其中,輕巧地系上了一個完美的結(jié)。 末了,姬溯一手搭在了他的腰上,握了一握。 姬未湫喉嚨有些干澀,一直之間都不知道要怎么說才好。像是過了許久,又像是只過了一瞬,他聽見自己用玩笑地語氣說:“難道是胖了?皇兄別訓(xùn)我,御廚手藝太好,沒忍住多吃了些……” 姬溯只握了這么一下就松了開來,隨即吩咐道:“將瑞王一應(yīng)起居所用挪至清寧殿東偏殿。” 屏風(fēng)外的宮人齊齊應(yīng)喏。 姬未湫不解,聽這個意思,又要將他扣在宮中:“皇兄不必大動干戈,英華殿我住著也挺好,距離太和殿也更近,還能多睡一刻鐘,我很喜歡……” 姬溯淡聲道:“讓你去就去?!?/br> 姬未湫聞言也只能應(yīng)了。 姬溯轉(zhuǎn)身出去了,姬未湫跟在他身后一道去后殿安坐,殿外雨勢依舊駭人,姬未湫見姬溯開始看起了折子,他枯坐了一會兒,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呵欠。 他總不能上去跟姬溯說折子分他點(diǎn)看看。 正在魂游天外之際,姬溯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自去歇息。” 姬未湫驟然回神,隨即起身應(yīng)了聲是,由宮人引著他去碧紗櫥小憩。大概是昨天睡得挺好的緣故,今天姬未湫還真不怎么困,這回籠覺怎么也睡不著,躺在床上躺了許久,才朦朦朧朧有了些睡意。 意識半昏半沉之間,他忽地聽見姬溯在說話,姬溯的語氣依舊平淡,卻耐不住透出幾分冷意:“傳江清云?!?/br> 宮人們躬身應(yīng)了,有小太監(jiān)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姬未湫聽見‘江清云’三個字就立刻清醒了過來,他忽然意識到姬溯將他挪到清寧殿是因?yàn)橛X得他身體出了問題,而不是因?yàn)槠渌?/br> 因?yàn)榻逶曝?fù)責(zé)照料他,出了問題自然就要找江清云的麻煩。 他有些懵,隨即又有些百味雜陳,心中卻莫名松了一口氣,緩和了許多。他靜靜地躺著,等待著后續(xù)。 他想,就算不論胡老太醫(yī)的關(guān)系,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江清云為此牽連,畢竟江清云學(xué)的是中醫(yī),又不是學(xué)心理的,實(shí)在是怪不到江清云頭上。 約莫半個時辰后,江清云到了,姬未湫聽著姬溯問道:“近日瑞王身體如何?” 江清云的聲音很清晰:“王爺并無大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