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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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把細(xì)腰在大門口轉(zhuǎn)了個彎,不見了。 魏晉豐放下手里的鮮奶,搖搖頭。 他自言自語道:“敢情小叔叔喜歡自立自強(qiáng)這一款的,什么毛病?!?/br> 他們接的這個外國團(tuán)都是一群中年人,男女都有。 且惠還以為,阿那亞本身就是仿歐建筑群,對他們應(yīng)該沒有吸引力了。 何況這里對外的酒店非常少,對外籍人士來說不是很方便。 但老外表現(xiàn)出的濃厚興趣讓她驚訝。 一路上,他們不斷提問,她也沒停地一直講解。 中午吃飯的時(shí)候,她把這個想法和她對面的帥哥交流。 thomas很激動地告訴她,“不,不是一樣的。這里沒有流浪漢,沒有隨處可見的垃圾和狗屎,不用擔(dān)心偷和搶?!?/br> 且惠切牛排的叉子頓在空中,莫名想嘔。 雖然說話糙理不糙,但他這話也有點(diǎn)太糙了。 第一天來太興奮,這些外國友人體力出奇地好,逛了大半個社區(qū)。 且惠穿著高跟鞋鞍前馬后,累得快要斷氣了。 好在彭真學(xué)姐說:“他們要睡懶覺,明天下午再來吧?!?/br> 她有氣無力地應(yīng)好。 彭學(xué)姐拍了拍她的臉,有點(diǎn)擔(dān)心,“能堅(jiān)持到回酒店吧?” 總覺得且惠的臉色看起來有點(diǎn)太白了,白得不正常。 但她點(diǎn)頭,“可以,沒問題?!?/br> 且惠幾乎是撐著最后一格電回去的。 一進(jìn)門她就倒在了床上,動都不想動。 幼圓不在,她去和胡峰他們搓麻將了。 魏晉豐在泳池邊開party,瘋鬧了一整天。 且惠不是來玩兒的,自然也沒人邀請她。 昨晚喝酒時(shí),幼圓和莊新華提了一嘴,被且惠拒絕了。 她說她白天要翻譯,晚上肯定是沒精神了,就不去湊熱鬧。 也難得,莊新華沒像往常一樣強(qiáng)求她。 她真是累壞了,沒五分鐘就四仰八叉地睡過去。 被手機(jī)鈴聲吵醒時(shí),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 一排排的路燈亮起來,倒映在玻璃封窗上,像深夜的星空。 且惠一只腳吊在床沿,窸窣著,在床單上摸到她的手機(jī)。 她沒睜眼,胡亂一劃接了,“喂?” 沈宗良一聽這睡意濃重的聲音。 他抬腕看表,“才八點(diǎn)就睡了?這么早。” 清朗的聲音入耳,在安靜的室內(nèi)聽起來,像淙淙流水。 且惠伸個懶腰,轉(zhuǎn)了一圈,“嗯,今天累得要命?!?/br> “怎么了?”沈宗良不緊不慢地說話,“走了很遠(yuǎn)的路?” “是啊,也不知道那幫老外吃什么長大的,精力那么好?!?/br> 沈宗良淡笑,“也許不是人家太好,是你體力太差而已。” “他們步子邁那么大,我跟都跟不上,只有要翻譯了才想起我來,純純工具人?!?/br> 且惠閉著眼在床上聽電話,跟他抱怨。 他低啞地恭維她,“那這件工具也太賞心悅目了一點(diǎn)。” 且惠笑,“好了,我想再睡一會兒,醒了給你打電話?!?/br> 沈宗良有些遺憾地說:“那看來,今晚你沒空見我了?!?/br> “嗯?”且惠猛地睜開眼,驚喜又興奮,“你來我這邊了嗎?” 他被她的口氣逗笑,“是啊,開了四個小時(shí)車。” 且惠不敢相信,捂著嘴,“那......那你在哪兒?。俊?/br> “沒走錯的話,應(yīng)該是你入住的酒店大堂。”沈宗良說。 她真是受不了,任何時(shí)候他的措辭都那么嚴(yán)謹(jǐn)。 過了五秒鐘,且惠掙扎著從床上起來,“等一下,我馬上出來?!?/br> 沈宗良笑了一息,“不著急,你慢慢來?!?/br> 他掛了電話,坐在大廳中央曲線造型的黑沙發(fā)上。 服務(wù)生給他倒上一杯水,“您請稍等?!?/br> 沈宗良解開西服扣子,微微頷首,“謝謝。” 她訝異于這位男士出塵的氣質(zhì),忍不住頻頻回頭多看了兩眼。 回到吧臺時(shí),她小聲和同事議論,“他好帥啊,是來找人的嗎?” “不知道,經(jīng)理只說不能怠慢,要好好招待。” “不過,你看他那塊車牌了嗎?我還是第一次見白牌?!?/br> “別瞎問了,去做事?!?/br> 且惠沒敢多磨蹭,稍微用氣墊補(bǔ)了個妝,搽了口紅就出來了。 哪怕沈宗良并沒有催她。 后來她發(fā)現(xiàn),他永遠(yuǎn)只會說不要緊,你慢一點(diǎn)。 他好像對她有足夠多、足夠久的耐心。 短短一條走廊,且惠走得飛快。 黑色長發(fā)被她甩得一跳一跳,像小尾巴。 到后來她幾乎小跑起來。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的心情了。 這樣雀躍地、迫不及待地去見某個人的心情。 仿佛心臟恢復(fù)了搏動,有種又活過來了的感覺。 像一場醫(yī)學(xué)奇跡。 而為她動手術(shù)的沈醫(yī)生,就在外面等她。 且惠靈巧地跑到了他身邊。 一道香檳色的影子由遠(yuǎn)及近。 沈宗良放下杯子,他甚至來不及站起來迎她。 他失笑,把她拉到膝蓋上坐下,“跑那么快。” 且惠坐在他的腿上,聲音急中帶喘,“你怎么會來找我的?” 感受到他的手掌覆在后背上,薄薄的暖意滲過衣物傳進(jìn)來。 她愈發(fā)艱難地喘氣,咬緊了唇看沈宗良。 想了想,又覺得這么說不太對。 也許是她自作多情了。 沈總?cè)绽砣f機(jī),未必是特地來看她的,也許為了工作。 頭頂?shù)臒艄獯蛟谒诿艿慕廾希瓷先ス郧蓸O了。 沈宗良抬眸與她對望,“不是還沒回答你的問題?” 他藏在鏡片后的眼睛眨動了一下。 預(yù)示這是一句徹頭徹尾的謊話。 啊,他還記得那件事啊。 且惠自己都是隨口一說,問完就忘了。 她說:“我瞎問的,坐過幾個都不要緊,那是你的車嘛?!?/br> 再者,她也沒有專橫到這份上。 沈宗良的手束縛住她的脖子,揉了揉。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這是輛新車,目前只坐過你一個?!?/br> “是目前啊?!鼻一莨室饩锪司锎?,“以后還有很多啰?” 他笑,把個沉甸甸的東西交到她手里。 且惠忙抬頭,“給我車鑰匙做什么?” 沈總氣吞山河的豪邁,“送你啊,你不想讓別人坐,那就不要坐?!?/br> 她嚇得塞進(jìn)了他西裝口袋里。 且惠認(rèn)真地看著他說:“我不要這樣的東西,不喜歡。” 他自失自恨的口吻,“噢,我家小惠是不愛這些俗物的?!?/br> 且惠被這句我家小惠弄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