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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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才過一年頭就出事兒,樊佑來路上無語又驚險, 本來打算一進門就給他罵個狗血淋頭再說,樓下碰見那么個插曲后,情緒都耗光了。 沒聊多久,樊佑盤問他事情來龍去脈,人逮住沒有,得虧是跑得快,要還能找得到,樊佑高低得去再把人弄一頓。差不多得了,靳邵催他有事兒趕緊走,省得打攪他一會兒的二人世界。 他說到這點上, 樊佑也順帶一提:“嗷, 我剛擱樓下碰見黎也了?!?/br> 靳邵哦聲不以為意躺下去。 “她問了我些事兒?!?/br> “?”眼睛倏地又睜大。 - 黎也離開醫(yī)院, 回家里給靳邵收拾了幾套衣物, 遲遲沒有收到他的清單,拿完東西就上車。整段過程有些魂不守舍, 翻來覆去幾套衣服挑半天,裝的袋子從臥室找到客廳,出來時的電梯似乎還錯過一趟。 一陣一陣地失神,說不清在想什么,很亂,歸結(jié)不了一個中心,持續(xù)到緊閉的車內(nèi),看著窗外發(fā)呆。很多事情在腦中連接起來,她還意外地想到,靳邵住的地方會比她自己的住處距離單位還要近。 發(fā)呆時間很長,從醫(yī)院大廳開始,樊佑跟她說的時候,她能從字句里幻想畫面,想象他在隨時會死的環(huán)境里掙扎數(shù)年,也試想他回國治療的那段日子,再一切復(fù)歸原位,想到不遠千里去醫(yī)院看他那次。 疊壓在心口,身上什么負(fù)重也沒有,可就是難以動彈。手機響起消息,將她拉回,她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在車?yán)锔勺硕喾昼姟?/br> 靳邵問她是不是臨時有事,她確實耽誤太久。黎也想著回復(fù),發(fā)現(xiàn)樊佑走前還給她發(fā)消息打過招呼,也沒回什么,謝謝他今天說的。 樊佑自己那兒屁事一籮筐,跑過來折騰一遭也夠哭笑不得,確定人沒大事兒,沒待多久,叮囑兩句就拜拜了。靳邵給黎也發(fā)消息的時候,樊佑已經(jīng)走了有一會兒,這人在床上坐立難安,消息沒得到回復(fù),換播電話也未接。 臭著臉盯了會兒天花板,去上廁所,一聽到房門有人開,出來都急了,又動到痛點,看見黎也提著兩袋東西進來。 她去了趟超市買水果,是在回來路上想起今天來看他的那些人里有人送果籃,但已經(jīng)買了,就一起擱放在床頭。 這情形很詭異,靳邵還沒出聲叫她,她板著張冷臉就過來扶他,他手足無措,她就主動拉他的手搭自己腰上。 僵滯氛圍將人裹得嚴(yán)實,他們之間卻不太適合沉默。靳邵呼著氣假裝真的很疼,被攙扶上床,黎也不讓他躺下去,靠在床頭,自己則在床前坐下。 “怎么去了那么久?”靳邵清著嗓子說。 一看點,近傍晚。 黎也包還架在肩頭,沒答話,摘下包放在腿上,邊翻著東西說:“護工幫你預(yù)約了,之后我下班再過來?!?/br> 靳邵順著說:“那你吃了晚飯就早點回去休息?!?/br> “嗯?!?/br> 她還在翻,不知道是多么難找的東西,找急了,表情越來越不對,靳邵正想問,聽她先叫:“靳邵?!?/br> “啊?!?/br> 黎也手停了,抓住什么東西,沒伸出來,筆直看向靳邵,目光幽深難懂,與他茫然撞上。 她開口,提的事兒沒頭沒尾:“我生日那天,你還想送我什么?” 靳邵暗自咬緊牙,心說那天她不是醉了,怎么他媽還能記得。他干笑:“什么送你什么?” “總不能就一個蛋糕,這么沒意思?!?/br> 靳邵被她緊盯不放,莫名發(fā)虛,“那天主要不是,去得急,咱倆還掰著,我能送你什么?” 說完就卡殼,因為看見黎也手一抽,銀閃閃的玩意兒在眸光下晃蕩,他空白了一秒,早做了準(zhǔn)備,但,他再跟黎也對視,心里頭還是虛。 她眼神里總算有些微變化,“是這個嗎?” 問句,又不是,沒有給他回答否定的空間。 從黎也進門開始,靳邵就在思考這事兒他倆要怎么攤在明面上,要怎么好好說。 樊佑告訴他的時候,他是真驚了,如果說收納箱里的東西和書架的收藏都算在他意料之中,他甚至無妨她知道他八年都在朝她努力,但那些陰暗的生死一線,讓她清楚明白確實在意料之外。 但站在他的角度,他一定認(rèn)為沒什么,畢竟那時候一窮二白,沒學(xué)歷也沒背景,一身蠻力也只有一身蠻力的用法,老天爺給他這么個出身,就是不想讓他活得太痛快,死中求生的命數(shù)。 他也不知道黎也會是什么反應(yīng),可能真抽他一頓,也可能又紅了眼,不虞的是她從進來就很平靜,海不揚波。 直到此刻,自她找出東西表情略微失控開始,說:“你有兩次想送給我?!?/br> 手上動作同步,解開項鏈連接處,到這,靳邵隱隱猜出她想干什么,眉心一跳,上身就僵硬,他還在給自己的想法讓出一點退路,因為這姑娘冷靜得有點過頭了。 這事又不是太能冷靜的,好歹得烘托點什么,但是沒有,他還在跑神,回過頭來,什么時候手被她拉過去,其中那枚男戒就串著無名指穩(wěn)住了。 對沒錯就這么戴上了。 靠…… 一句話,一個字兒也沒有! 戴完還捏著他的指頭左右欣賞一番,漠然的表情化出幾絲笑,“這個環(huán)扣的尺寸還挺剛好。”緊接,女戒被放在他這只手心,她的手沒收回,意思顯明:“給我戴上?!?/br> “……”靳邵渾身僵,動都沒動一下,狀態(tài)像入定,只有躺著戒指的手不住微顫,空白腦子里有字幕,從一個靠,變成了一排靠。 真懵逼了。 一瞬間被抽干腦心的無措,呆傻,他幾次咽喉,終于有聲:“你……什么卵意思?” 再是覺得挺草率,非常草率,他雖然不是那么注重儀式感的人,卻還是刻板印象地覺得……不能這樣吧? 黎也輕微皺眉,靳邵才感覺無名指上的冰涼有了真切的實感,冰冷的視線相擦出了火花,他沉沉吸氣呼氣,“你真想好了?”完了覺得不夠,又要確認(rèn):“真敢收?” “你再磨唧我就自己戴。” “你這是……強嫁?” “戒指是你的?!崩枰蔡裘?,“誰強誰?” 他無辜:“我沒強你?!?/br> 她連基本的儀式感都不打算給他了,要收回,他手心握緊,才慌了,“我他媽這、我也不好跪啊,”驀然又見她眼神警告,戒指戴了幾年的是他,真到這時候慫逼一個的也是他,最后幾乎是被逼無奈了說:“再不濟,我得說點什么吧……” 但氣氛真的溫馨不起來,靳邵簡直要拜托她冷靜點,溫柔點,好歹讓他醞釀醞釀。 但這姑娘就是像被刺激了,一點煽情機會不給,包一扔,起身,單膝跪床,壓著他肩膀往下,掌覆在他頸邊,頭一歪:“你還想說什么?來點套俗的問我愿不愿意?” 靳邵一張嘴,就見她眼神驟然銳利,語氣下沉,說:“現(xiàn)在這個情況,就是你他媽死了我也給你守寡。我這輩子沒有過除你之外的人,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br> 幾近難分清短句,一氣呵成的程度,指腹涼意自頸而上,居然輕拍了下在頰邊,黎也面色冷然,輕嗤,下通牒地告知他:“你也只有跟我耗一輩子的命?!?/br> 極具輕佻的暗示動作,漂亮知性的女人說這輩子非他不可,以至于他愣到有點遲鈍,再聽見黎也一聲不容置喙的“戴上”,人像被下咒,呆板地聽命,將刻有“s”的女戒套上她的無名指。 騰騰兀兀像飄在云上,睜睜看她隨意地打量戒指在手上的效果,情緒落定,再不壓抑。靳邵就沒那么好了,神飄走幾里地打了個圈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強娶,啊不,強嫁,也不對。 總之,他真忍不住悶了句糙話:“我cao……你媽的這么帶勁?!?/br> 氣息重得隨時要按鈴上架呼吸機,黎也看他時,咽喉里又溢出沉沉笑意,后知后覺的喜悅沖昏頭腦,急于攥住她那手,確認(rèn)兩枚戒指真實存在于彼此無名指間。 他們沒有準(zhǔn)備,沒有情話,沒有美好溫柔,更沒有儀式,如果這也算的話,卻好像比任何時刻都容易銘記。 他差點半身不遂,穿著丑病服,癱在床上,最狼狽的時候,被他最愛的女人壓著求婚。 求婚。 這他媽是求婚?。。?! 興奮到一度覺得自己精神不正常,靳邵咧開嘴,就著手將她一拉入懷,盈盈笑:“過來讓我親兩口?!?/br> 似乎什么過多解釋都不需要,本來擔(dān)憂的都在唇齒相合間揮散,一個下午失聯(lián),靳邵沒有等來她的憤怒或悲傷,是她深思熟慮,或者一頭腦熱想通,跑來把他項鏈卸了。 他無言形容這個突如其來的喜悅,帶著吻也倉促,吻著吻著覺得不對,上頭,失控,惟恍惟惚,那兩句話說不準(zhǔn)是腦抽還是尚且理智:“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蹦X袋埋下去,蹭著她頸窩,抬起她戴戒的手,吻在手背,“我好他媽喜歡?!?/br> 于是他沉浸到還沒覺察什么不對,直到往下的手被黎也截住,她推開他身子往后仰,示意他老實點,說他下半輩子要真癱了,就當(dāng)著他的面找男小三。 他差點氣得真不要命現(xiàn)場來點激情。 - 靳邵住院時間用不著很久,但因為舊傷緣故,還是聽從建議在那兒腌大半月,呼吸方面恢復(fù)正常,隱隱作痛的時間變少,自理能力也很強,護工很快用不上,遣走那天黎也正好下早班過去。 這些天黎也都盡量下班來醫(yī)院,有時忙得晚,靳邵電話讓她別過來,兩人視頻聊。靳邵還知道她今年升職,上回直播效果也超預(yù)估,她跟他聊些工作上的事,他不懂裝懂地點頭。 難有下早班的時候,黎也和護工在門口聊了幾句靳邵的恢復(fù)情況,聽了他不少好話。護工伸腦袋進去叫人:“先生!您愛人來啦!” 靳邵最近聽這稱呼聽得很順耳,每天就等著這一聲,心情無比愉悅,打到一半的游戲擱一邊。護工一走,仗著四肢發(fā)達了,纏著黎也又抱又親。 這陣子在醫(yī)院,店里的事都遠程關(guān)注,丁紅決定不了的事兒,電話打他這,忙務(wù)累加,后面來看他的人斷斷續(xù)續(xù),幾張老臉看了幾回,都問他什么時候出院。 一看日子也就這兩天了,黎也難得打算留下來陪他一晚。靳邵洗澡換衣服,再一起吃頓飯,趁著天沒暗,去樓下公園走走消化。 護工夸他沒夸錯,精神氣兒都跟著恢復(fù)了八.九成,除了在醫(yī)院晚上跟她睡不到一塊兒有點悶得慌,聽到出院比誰都樂。 沿著林蔭道,傍晚有涼風(fēng),兩人扯著皮東繞西走,暮云將落才走到休息區(qū)域找座椅歇息。黎也回工作消息,靳邵劃了兩下手機目光拋遠,黎也偶然一瞥發(fā)現(xiàn)他無聊到觀察起了不遠在道上打起太極的大爺。 “你別說,我以前學(xué)過那玩意兒?!彼喙庾⒁獾嚼枰?,說,“但是沒學(xué)到精髓,可能還真得到這年紀(jì)?!?/br> 黎也抓重點奇特:“你學(xué)這個干什么?” “調(diào)身養(yǎng)息,”他一本正經(jīng):“也可以假裝自己在修行飛升?!?/br> “……” 靳邵蹭蹭她,說:“你想學(xué)我教你?!?/br> “不想。” “為什么?” 黎也覺得莫名其妙:“我為什么要學(xué)?” 他倒一派真誠,不像玩笑:“假裝咱倆一起修行飛升,在天上有個伴。” 她沒繃住,被逗樂,說他有病。 有電話響,黎也抬了下自己手機才發(fā)現(xiàn)是他的,工作電話,正事一完就掛,順便交代了他的出院時間。而掛斷之后,黎也才看清手機頁面停留在他微信朋友圈的個人主頁。 很好笑的是,他倆真有點難解釋的共同特質(zhì),靳邵當(dāng)初沒騙她,確實是工作號,也是私人號,好友加得巨多了才后悔怎么沒弄個工作號。也同樣的不怎么在朋友圈分享個人,最常見的就是按營銷發(fā)的詞發(fā)條宣傳。 黎也看見的時候,靳邵也沒回避,反而就著她的視線往下滑,心血來潮問了她一句:“stand by you什么意思?” 而她像醍醐灌頂般,聽完這句話,沒反應(yīng)了,靳邵看了她一眼,笑著,手繼續(xù)滑,滑到一處停,黎也斜眼看見了。 一條沉在除夕快樂之下的。 生日快樂。 比除夕快樂更準(zhǔn)時的是生日快樂。 她不免想起些同樣難忘的時刻,看見路燈下孤獨相依的兩個身影,也聽見久遠的玩笑在此刻靈驗,銜接,完成閉環(huán)—— “你那祝福再晚點,今兒就過了?!?/br> “你儀式感那么重?過了還不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