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走私頭目能輕而易舉地和市長議員勾結(jié)，收買警局局長，抬手間便能銷毀記錄他們貪污行賄的人證物證，明目張膽地派殺手干掉涉案的警員，將雙面人耍的團團轉(zhuǎn)……當時?他還?是前途無量的丹特檢察官。

    但哥譚又是公平的，不知道前了多少任的市長畏罪自殺，走私頭目死在了監(jiān)獄，前局長死于黒幫混戰(zhàn)。

    它一視同仁地提高著所?有人的犯罪成?功率……

    “有什么事?嗎，這位‘演奏家’？”前議員鮑林那?張慈祥的老臉從?報紙后面探出來。今天是他的生日，還?有女兒演奏為他慶生，顯然他心情不錯。

    米蘭達關(guān)?好門，門外?的音樂聲?立刻小了一大半。

    ……不論這人是大權(quán)在握的政客，還?是一心復仇的小人物。哥譚是公平的，才不會根據(jù)財產(chǎn)多寡決定犯罪成?功率。

    米蘭達沖他笑了笑，慢慢打開琴盒。

    那?位教授說得很有道理，哥譚不會將時?機賜給猶豫的人，想做什么行動就是了，剩下的事?哥譚會幫你安排好。

    看見米蘭達手里?的東西?，鮑林前議員臉色一變，飛快舉起雙手：“冷靜姑娘！別！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劇！?/br>
    米蘭達將槍口對準他，打開保險。這個時?候她突然明白?電視里?那?群反派為什么會在緊要關(guān)?頭說那?么多話了。因為當她經(jīng)歷千辛萬苦終于快要達到目的后，她也想說點什么，為自己的過去畫上一個句號。

    她嘴唇動了動，想了一會兒，說道：“……你有權(quán)保持沉默。”

    “你是警察？”鮑林不信任地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槍。得了吧，現(xiàn)在的警察才不會配芝加哥打字機。“好吧我不想知道你是誰的人，你問什么我都說——只要你把那?玩意兒放下！”

    鮑林心里?很清楚，他已經(jīng)老了，到了出賣別人保全自己的時?候了。

    米蘭達輕輕嘆氣，用力扣下扳機。

    門外?的《月光協(xié)奏曲》進入了第?二樂章，音樂聲?變得輕快又調(diào)皮，裝了消音器的槍聲?被窗外?的雷聲?掩蓋得很徹底。

    鮑林仰著頭歪在皮椅上，眼睛睜得很大，一臉震驚和恐懼。

    教授說得對，這玩意兒比五百米外?給他來一槍舒服多了。

    暗紅色的血液散發(fā)著一股微弱的鐵銹味，順著鮑林的胸口滑下來，滴在毛絨地毯上。

    米蘭達把她的大寶貝放進琴盒，她沒有在鮑林身上浪費更多的子?彈，只在他腦門和胸口處開了洞。

    她整理好東西?，平靜地離開鮑林的書房，路過走廊時?，還?給為她指路的男仆一個友好的微笑。

    不過男仆沒有注意到她，因為這時?候排練室的曲目已經(jīng)進行到了第?三樂章，他正跟著音樂節(jié)奏揮著抹布搖頭晃腦。

    雨下的比之前更大了。

    桑迪坐在他的面包車里?，看著雨刷器在前擋風玻璃上賣力揮舞。

    但怎么擦都擦不干凈，玻璃上始終有一層水膜，讓外?面的世界扭曲又模糊。

    后門被拉開了，面包車猛地一震，米蘭達帶著一身水氣鉆進來。

    “搞定了？”桑迪震驚地回頭看她。

    “搞定了。兩槍，有一槍是幫你開的。”米蘭達摘掉鴨舌帽，甩著上面的水。

    “干得漂亮，親愛的！”桑迪恨不得翻到后面親她一口，一腳油門踩下去，沖出這片很快就會響起警鈴的犯罪現(xiàn)場。

    “這條過河拆橋的老狗終于死了，要是我二叔當年活到了現(xiàn)在，我們諾埃爾家肯定是哥譚造假的龍頭企業(yè)?！?/br>
    米蘭達坐在后座撇撇嘴，心想要是她父母還?活著，她就直接上警校了，說不定桑迪還?有機會和她坐同一輛車——警車。

    “你之后打算去哪混？雙面人？法爾科內(nèi)？科波特？黑面具？”桑迪邊問邊看后視鏡，“說真的，你這樣有成?功案例的殺手，面試的時?候特別吃香，尤其是前議員這樣的大身份?！?/br>
    “我大概會繼續(xù)參加棒球訓練……”米蘭達看著自己的手機，小聲?嘟囔，“如果沒有被抓到的話?！?/br>
    聽了這話，桑迪也沉默了片刻：“應該不會吧，這場雨下的這么大……”不過想到哥譚那?個漆黑的身影，他有些害怕地問：“那?要是被抓到了呢？”

    “閉嘴桑迪，安靜點?！泵滋m達打斷他的話，舉起手機。

    “我朋友給我打電話了，別發(fā)出不該有的動靜！——下午好啊菲麗絲，怎么了？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米蘭達聲?音平靜地問，但她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菲麗絲那?邊聽起來像是在咖啡店，叮呤咣啷地攪拌著她的咖啡杯。

    “有一點事?想咨詢你親愛的，你現(xiàn)在忙嗎？我去哥譚找你？”

    米蘭達看了一眼座位旁邊的芝加哥打字機，連忙拒絕——她可是知道菲麗絲的趕路時?間是按秒算的，說一會兒見，一會兒就真能見。

    “我在外?面訓練呢，不太方便見你。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想找你交流一下經(jīng)驗……”菲麗絲的語氣罕見地扭捏起來，“你和你男友桑迪之間，咳咳，是桑迪找你表白?的吧？”

    米蘭達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桑迪：“……你還?是別找我了，親愛的，我不想帶壞你?！?/br>
    “怎么了？”

    “桑迪現(xiàn)在是我的好gay蜜，”米蘭達冷哼一聲?，“你應該不想把我的經(jīng)驗套在帕克那?小子?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