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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后嫁給渣過的佛子在線閱讀 - 第323章

第323章

    可朝露并未注意。她許久沒跳舞了,興致頗高。

    跳著跳著,她卸下裹發(fā)的頭紗,摘去珠玉耳珰,揭開了面上的薄紗。

    燈下華光所照,展露的雪肌如絲如緞,因酒醉而沁出一層薄紅來,像是菡萏的瓣尖。

    舞袖飛揚(yáng),纖腰濯波,曼妙的身段如春水一般蕩漾開去。

    無聲的靜默中,此處最后一名舞姬一向與她親密,在她耳邊輕聲飛快地吐出一句:

    “朝露,你夫君來了……”語(yǔ)罷就飛也似的關(guān)門逃走了。

    朝露在興頭上,還飲得有幾分醉意,自是不以為意,還不耐煩地道:

    “我都說了,我沒有夫君……”

    話音未落,一雙勁臂忽然攬住了她柔韌垂落的腰,將她整個(gè)人拽了過去。

    她神思恍惚,還未反應(yīng)過來,已落入一個(gè)guntang的懷抱。

    晦暗的視線中,明滅的火光中,她酒氣迷離的眸子倒影著洛襄清冷如玉的側(cè)臉。

    他已是一頭烏發(fā)束冠,沉毅英挺的下頷泛著青灰的微茬。幾分隱隱的疲態(tài)和嗔意,顯得他一雙黑眸深沉如暗夜。

    即便明顯地消瘦了些許,無可挑剔的容色,玉山挺立的身姿,一眼便深深印入她的心懷。

    朝露的腦中轟然炸開,醉意一下子被驚醒了。她下意識(shí)地想逃脫,雙腳卻如釘在了原地再動(dòng)不了。

    下一瞬,男人炙熱的唇已落了下來。她酒香清甜的唇瓣被廝磨著含住,她的抵抗像是欲拒還迎,助長(zhǎng)了他掠奪的欲,帶著微微的嗔和怨,不知饜足地汲取一般,將她口中的芳澤盡數(shù)吞入。

    “沒有夫君?”他重復(fù)了一遍她的話,雙唇又移至她耳畔,聲音帶著微微的低喘。

    朝露心虛,想要開口辯解,酒色潤(rùn)澤的唇才張開,又被他舌尖探入索取起來,連綿不盡的吻令她殘存的意識(shí)就要消散。

    男人掌著她的后腦,強(qiáng)勢(shì)地將她扣在懷里,由不得她掙脫。

    “我才不要你這樣一直騙我的夫君?!背断肫鹱约哼€在生氣,想要將人推開。

    男人聽到她憤恨的話語(yǔ),箍緊她腰肢的手忽然松了開來。他悶哼一聲,獨(dú)自坐在了一旁的軟榻上,垂下了臉。

    既落寞,又有一絲頹然。

    “朝露,對(duì)不起?!彼嚨靥ы?,深深望著她,道:

    “但,你說我不是你的夫君,我很生氣。真的,很生氣?!?/br>
    聲音低沉,鄭重,且莊嚴(yán),像是在念誦一段曠日持久的經(jīng)文。

    朝露愣住。她沒想到洛襄會(huì)直接開口向她道歉。

    她以為自己生著悶氣一言不發(fā)就消失三月,他定會(huì)惱她怒她,定是要將她強(qiáng)行帶走。

    可他只是在生氣她說自己沒有夫君。他只是懊惱,她肯不認(rèn)他這個(gè)夫君。

    高高在上、一生從來讓人仰視的佛子竟也會(huì)向她低頭么。

    看到他眼中的誠(chéng)摯,更多的是失意和懊惱,她的心不由軟下了一分,卻又馬上背過身。

    她的胸口起伏,肩頭不住地顫抖。

    獨(dú)自為她赴死,還寫了絕筆信不讓她知道,害得她也要為他殉情。如此滔天大禍,只一句對(duì)不起就算了么?

    想到她差一點(diǎn)就要面對(duì)永遠(yuǎn)失去他的結(jié)局,余生只會(huì)在懊悔和不甘中渡過。朝露越想越氣,沒有說話,不接受他的道歉。

    良久,身后也再未傳來聲響。

    整間暗室只余兩個(gè)人,像是一片沉寂的海,在夜色里凌波微動(dòng),浩瀚中靜默無聲。

    死寂之中,直到朝露終是忍不住回頭望去。

    幽明晦澀的燭火中,她看到他枯坐在榻上,額頭已發(fā)了細(xì)密的汗珠,雙手緊緊攥著榻沿,手背上數(shù)道青筋伏動(dòng)。又是在極力地忍耐著什么。

    朝露疑惑地湊過去,不忍地為他拭汗,小聲地問:

    “你怎么了?”

    他黑沉沉的眸子望著她,不辨情緒,卻如同月夜下的漲潮,四面八方朝她涌來。

    “今夜是望月?!彼謇实穆曇粢驑O力克制而喑啞。

    望著他隱忍的神色,朝露心中一動(dòng)。

    她深知望月對(duì)他來說意味著什么。

    隱秘的心潮翻騰涌起。她微微欺身過去,一雙素手輕撫他緊繃的下頷,血脈凸起的頸側(cè),一路順著蜿蜒的青筋而下,去尋那一片兩世都只屬于她的無上凈土。

    男人白玉般的面容被燈火暗處染上一層陰翳,大掌鉗住她下探的手。

    “不可。”他別過頭,目光黯淡,不去看她春光瀲滟的雙眸。

    他的神情淡漠,語(yǔ)氣亦十分平靜,不見一絲波瀾,好像在賭氣的人是他。

    “為何?”朝露無意識(shí)地?fù)軇?dòng)他散開來被她揉皺了的衣衽,底下精壯的肌rou賁張起伏。

    他眸光垂下,望著她玉白的手指隔著衣料與他相觸,輕輕摩挲。他低聲回道:

    “你還在生我的氣?!?/br>
    “我為人愚鈍,又是生平第一回 做女子的夫君,”他頓了頓,唇角勾起,無奈中又有幾分苦澀的自嘲,道,“我不懂如何討你歡心,如何讓你不再生氣……”

    朝露啞然。雄辯西域,多智第一的佛子竟然說自己愚鈍。

    想到他前世今生一直以來的克制和壓抑,歷經(jīng)欲望充盈的夢(mèng)魘,卻無法辨別虛幻真實(shí)的苦悶和忍耐。

    他總是因她而備受煎熬。不僅是望月,此生都是為了她。

    她的心頭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酸澀,一股難以言喻的柔情如血流一般地在四肢百骸涌動(d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