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的手下還在不斷地抓走金發(fā)女孩，”他的聲音在蝙蝠洞里回蕩，“……因?yàn)閻埯惤z·朵麗是金發(fā)?！?/br>
    勒維婭沒忍住，發(fā)出了一點(diǎn)鼻音。

    一大一小的義警們齊刷刷地回頭看她。

    “沒什么，”她捂住嘴，“我只是有點(diǎn)……”

    “你要吐了嗎？！”迪克大驚失色地沖過來，一頭栽進(jìn)她的懷里，“我給你拍拍！別害怕別害怕，放松點(diǎn)！”

    本來沒想吐，可被迪克這么一撞差點(diǎn)被撞反胃了的勒維婭：“……”

    “不，”勒維婭斟酌著用詞，“我只是覺得，瘋帽匠真的很無聊啊?！?/br>
    迪克愣愣地看著她。

    “準(zhǔn)確地來說，他并不是無聊……”勒維婭實(shí)在不知道怎么說，只好多解釋了幾句，“我只是覺得他沒有什么存在的意義。你看，他把自己所有的欲望堆積到了那個理想中的愛麗絲身上，一廂情愿地認(rèn)為自己是可憐的男主角?？伤麗鄣母静皇菒埯惤z·朵麗這個人，他愛的是愛著朵麗的那個自己?！?/br>
    布魯斯也愣愣地看著她。

    “想要回到完美的那一天，只是他傷害別人的借口罷了?！崩站S婭的眼前浮現(xiàn)出那張血淋淋的案件現(xiàn)場照片，于是她的聲音隨即冷了下去，“他自己都知道他回不去了，誰都不會再愛他，也沒有人再關(guān)心他的人生了?！?/br>
    迪克輕輕地‘啊’了一聲：“你討厭他嗎？”

    “討厭？”勒維婭想了想，“不，我只是覺得……他的人生與我無關(guān)?！?/br>
    蝙蝠洞里一片死寂，連蝙蝠振翅的聲音都沒了。

    “……布魯斯！”迪克永遠(yuǎn)都是首個反應(yīng)過來的人，“剛剛那段話記住了嗎！打瘋帽匠時記得放出來！”

    勒維婭把渾身熱乎乎的男孩向上一提，將他抱在懷里，小鳥立刻熱情地回應(yīng)了她，嘰嘰喳喳地聊起最近學(xué)校的事。

    凝滯的空氣重新開始流動，布魯斯也加入了談話，三個人在陰森恐怖的蝙蝠洞里聊究竟是芒果華夫餅好吃，還是草莓刨冰好吃。布魯斯嘴里含著一根棒棒糖，含含糊糊地一邊聊一邊在蝙蝠電腦上噼里啪啦地打字，勒維婭抱著迪克走到他身后，看了一會兒才看出來那是哥譚的下水道建模。

    “還沒做完，”布魯斯吸溜著糖果，“再過幾個月能完成?！?/br>
    “你做下水道的一比一建模干什么？”迪克調(diào)整了下姿勢，硬生生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tuán)。

    布魯斯沒吭聲，只是又吸溜了下棒棒糖。

    蝙蝠俠和羅賓忙著行俠仗義，勒維婭也很忙。

    她有一場特殊的會議要趕。

    凱瑟琳·陶德胖了些，她短短的頭發(fā)趴在耳邊，神色疲憊又放松。勒維婭隔著玻璃和她對視，直到女人怯弱地挪開了視線。

    “你好，女士?！崩站S婭向她打了個招呼，“不知道你對我還有沒有印象，假如你沒記清那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可以再說一遍?！?/br>
    “不……”凱瑟琳咽了咽口水，“這里的醫(yī)護(hù)人員和我講過了，謝謝你，勒維婭小姐?！?/br>
    “不用謝。實(shí)際上，我有話想跟你說。”勒維婭向身后抬了抬手，馬琳立刻退了出去，凱瑟琳身后的兩個醫(yī)護(hù)人員也離開了，為她們留出談話的空間。

    勒維婭問道：“你打算和陶德先生繼續(xù)撫養(yǎng)杰森嗎？”

    凱瑟琳的表情一下就變了。

    “我……我……”她焦慮地咬起自己光禿禿的指甲蓋，“我是想的，可……”

    “你不能保證你的毒癮會不會復(fù)發(fā)，女士。”勒維婭說出了她不敢說的話，“我還聽說陶德先生經(jīng)常家暴你和杰森。基于你們的家庭關(guān)系和狀況，我不認(rèn)為你還有繼續(xù)撫養(yǎng)杰森的能力——”

    “——可是我愛他！”凱瑟琳尖叫出聲。

    “是的，你的確愛他?！崩站S婭垂下眼，“但被藥物支配的你不愛他。我來之前和所有照顧過你的醫(yī)護(hù)人員都聊過天，他們說你表現(xiàn)得很好——在毒癮沒發(fā)作的情況下。以及那晚，你注射的劑量足夠讓人一睡不醒，如果救護(hù)車沒來，杰森第二天看見的會是你的尸體?！?/br>
    凱瑟琳的嘴唇顫抖起來：“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我和那些藥相處太久了，我做不到?！?/br>
    勒維婭一時間沒說話，她想起醫(yī)護(hù)人員和她說過，凱瑟琳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申請永久地住在韋恩關(guān)護(hù)中心里，她要過數(shù)十次的申請表，但每次都下不了決心。

    “有一件事，我從沒告訴過別人?！痹谒聊瑫r，凱瑟琳似乎下定了決心，“杰森其實(shí)并不是我的——”

    咚。

    敲在玻璃上的手指打斷了她的話。

    似乎有潮濕的水汽從手指和玻璃相交處滲了出來，輕輕地堵在了凱瑟琳的嗓子里。

    “我知道，”勒維婭輕聲說道，“這也是我為什么不想放棄你，你不夠合格，但清醒的你確實(shí)愛著杰森。”

    她收回手指：“在杰森成年前，不要把真相說出去，好嗎？我希望你能夠靠自己的努力走出這里，得到一份正常的工作，和成年后的杰森好好坐下來吃一頓飯，再告訴他這件事?！?/br>
    “……你相信我能做到嗎？”凱瑟琳問道。

    “當(dāng)然，”勒維婭點(diǎn)頭，“畢竟他的人生與你和我有關(guān)，而我們都希望他能夠獲得幸福的一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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