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鐵匠看她一眼,“你不知道前天金家的事?” 宋玉珂搖搖頭,“聽人說過,但不清楚怎么會死這么多人,難不成每次出去都會死這么多人?” “那不會……遭埋伏了,金家落敗到這種程度,還想著翻身,山姐帶去的人不太多,反正最后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半了?!?/br> 鐵匠把桌上的刀都收了起來,聲音在兵刃交接聲中顯得很輕。 宋玉珂又問:“金家不是落敗了嗎?怎么會有膽子做出這樣的事來?” 鐵匠“哼”了一聲,“山姐剛坐上話事人的位置,年紀(jì)又小,老輩子里看不上她的人多了去了,不過那些人向來不敢招惹十八堂,估計是因為最近新世界的風(fēng)向,金家才敢做出這種事來....” “金家蠢貨這么多,做出頭鳥正好....” 鐵匠話說一半突然停住了,似乎是覺得自己說太多了,看著宋玉珂,突然轉(zhuǎn)開話題:“聽說你是山姐親自領(lǐng)進(jìn)來的人,你什么身份???” “我就一個普通人,走投無路,山姐可憐我吧?!?/br> 鐵匠瞇著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宋玉珂,“她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對誰這么上心,我在這里做了二十多年的鐵匠,還是頭一次見她一早就過來知會一聲的?!?/br> “是嗎?” 宋玉珂心里微微訝異,她是想不通柳山青到底為什么要盯著她,不過這些人說看重她這種話,她是不信的。 不過她面上不顯,隨口敷衍:“這我不太清楚,大概是我膽識過人?說實(shí)話,山姐怎么想的,我都看不懂?!?/br> “說什么就聽什么唄?!辫F匠收回視線,走出貨倉,“多念幾遍山姐說的話,就知道該怎么做事了,她叫人做事,都會提點(diǎn)一句,是不是你沒聽明白?” 柳山青說的話,她只記得找不到人,就拿她殺雞儆猴。 鐵匠說完就坐過去洗刀了,換水的人再一次倒掉了一桶紅水,從鏤空磚石中往下滴落,混合著污水從腳底的下水道中流走,宋玉珂看了一會兒,指腹摩挲著刀柄上的刻字,轉(zhuǎn)頭朝著老城門走去。 - 回到白貓館的時候天色已晚,她回了一趟低保區(qū),送了錢才趕回來,天空顏色漸漸昏暗,荒野靠下方的潮濕地段和麥田邊緣與天際相接,融合成一片茫茫暮色。 大堂的沙發(fā)上照舊坐著上不上、下不下的藝人和負(fù)責(zé)人。宋玉珂腳步不停向樓道方向走去,兩側(cè)的視線歸攏散開,時不時能聽見幾聲夾雜著羨慕嫉妒的唏噓聲,大約都是感慨命好的人走路都能撿錢。 這兩天開的場子夠一個月的業(yè)績了,宋玉珂和阿鳳用不著待在大堂里接散客。 “這不是連開了兩場888的宋玉珂小姐嗎?” 轉(zhuǎn)角遇上小溪,要不說白貓館小,接客開場高峰期,要碰上面太簡單了。 宋玉珂往后退了一步,不準(zhǔn)備和她產(chǎn)生沖突,禮貌地讓開了路。 顯然,小溪沒有這么好心情。 “怎么?今天沒開場子了?我還以為你今天又能開一個888還是666……沒想到也不如此?!?/br> 這會兒的人都去開場子了,小溪身邊只跟了個dely,說話照舊囂張。 宋玉珂微微一笑,問候一句:“小溪姐今天也挺閑的啊?” 小溪的臉色難看了一瞬,平時每天少說也能開兩場,現(xiàn)在dely徹底和喬千嶼分手了,平時來捧場的老板,一個都沒來。 “聽說喬老板想讓你跟她,阿鳳賣不出去,準(zhǔn)備自己上了嗎?還是你舍得下面子,做起了這么不要臉的生意?!?/br> 這件事除了當(dāng)事人,也就只有電梯小姐知道了,沒想到傳得夠快的。 宋玉珂無辜,“我拒絕了啊,小溪姐,我沒有想過和你們爭什么的,你朝我發(fā)火,還不如讓dely去找喬老板求求情,說不準(zhǔn)還能舊情復(fù)燃……” 提到喬千嶼,后面的dely扯了一下小溪的衣服,語氣又輕又弱:“溪姐,算了吧,我們走吧,不是還要出去……” “走什么走?” 小溪甩開dely,逼向宋玉珂,面露鄙夷:“聽說你是從白貓廊出來的,不愧是婊子,伺候女人的本事誰能比過你啊..…要是喬老板知道你以前的買賣,你以為她還要你嗎?” “你去說啊?!?/br> 宋玉珂一臉坦然,然后俯身在小溪耳邊,輕輕開口:“婊子現(xiàn)在踩在你頭上了,你是不是連婊子都不如?” 沒等小溪開口,她退開,扯著她的領(lǐng)口緊了緊,關(guān)切道:“這兩天臺風(fēng)要來了,小溪姐要注意身體啊.....” “宋玉珂?!?/br> 宋玉珂就看著小溪的巴掌堪堪停在半道。 她側(cè)頭看向捧著一束滿滿玫瑰花的喬千嶼,綻放出一個明媚燦爛的笑容來:“喬老板,怎么不說一聲就來了?” 喬千嶼徑直把花塞進(jìn)宋玉珂懷里,視線在小溪身上掃過,“說好的,來照顧你生意?!?/br> “喬老板。” 小溪放下手,朝dely使了個眼色,dely低著頭走上來,輕輕跟著喊了一聲。 喬千嶼冷淡地應(yīng)了一聲,直接拉起宋玉珂的手,往電梯走:“走吧,讓阿鳳開場?!?/br> “喬老板,我我……我想和你談?wù)?。?/br> 被小溪一把推上來的dely捏住喬千嶼的衣服一角,“我還有很多話沒和你說,我們可以再聊聊嗎?” 語氣要多弱就多弱,紅著眼圈,好像只要一拒絕,她就能馬上哭出來。